第五章 天才不屑
秦府演武場,喊殺聲震天,叫好聲不絕于耳。
臺上,秦家子弟人人奮勇個個爭先,無不想在如此盛況中傾盡全力贏得最后頭彩。
臺下,眾位賓客情緒高漲拼命吶喊,無不想在如此盛況中細心觀察誰人拔得頭籌。
不過,隨時間之推移,臺上雖激情不減,臺下卻著實冷淡了不少。究其原因,想必是覺得亮點平平,品其滋味難登大雅之堂。
何為平平?于修仙者而言,無非是境界不夠高深,術(shù)法不夠精進。即使打斗賣力,也難以填滿人們來此之前的那份期待。
若秦家后輩只有這樣的表現(xiàn),那他們豈不白來一場?莫非秦氏一族真就不復當年之勇,甘心沉淪衰敗了?
不,當然不。秦懷博很清楚這一點,其他人同樣清楚。
作為一族之長,秦懷博之所以見此場面仍能穩(wěn)如泰山,是因為他知道,自家還有一個年輕人沒站出來。這個年輕人,才是全族的未來。
而眾賓客之所以見此情景還不肯離去,也是因為他們知道,秦家尚有一個年輕人沒站出來。這個年輕人,才是他們不惜從四面八方趕過來的原因。
時光飛逝,今年的秦家族比那個年輕人又成長到了何等地步,不僅外人欲一探究竟,就連秦懷博這個長輩都忍不住好奇感慨。可惜那個年輕人一向獨來獨往,且不喜言笑,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今日未曾與秦家子弟一同出現(xiàn)在演武場上。
對于那個年輕人,秦懷博始終深感虧欠,這便導致他也不甚了解那孩子的情況。放縱之余,只需從旁人口中得知那孩子憑借驚人的悟性,修為突飛猛進即可。
原本,秦懷博已不打算叫那個年輕人登臺,卻怎奈除他之外無人撐得住場面。眼看氣氛漸落,賓客已露疲態(tài),若毫不作為,恐怕有損世家威嚴。秦懷博思慮再三,只得命下屬去喚那年輕人,讓其稍稍表現(xiàn)一番,以防被某些別有用心之徒趁機奚落嘲笑。
誰敢嘲笑秦家?誰又敢對秦家別有用心?
在場皆心知肚明,指的正是那將死老馬的主人,許彥成。
......
“許城主如此無精打采,難道是我秦家弟子的修為入不得法眼?”秦懷博怒氣難平,對方的昏昏欲睡明顯就是做戲給他看。
“嗯?”許彥成假意驚醒,并致歉道:“哪里哪里,許某昨日過度操勞了些,這才忍不住困倦失了禮數(shù),還請秦家主不要怪罪?!?p> “既然這樣,那便請許城主繼續(xù)觀戰(zhàn)吧?!鼻貞巡├淅涞馈?p> “好,許某正想看看,秦家主又培養(yǎng)出多少位少年英才。偷師一二,也好回去教訓教訓自家那些不爭氣的東西。”許彥成笑里藏刀道。
“呵呵......”秦懷博只是冷笑,未等以言語還擊,旁坐率先站起一人,轉(zhuǎn)身便欲離去。
“站??!”許彥成及時制止,厲聲問道:“去哪?”
“回府?!蹦侨舜鸬?。
“秦家族比尚未結(jié)束,誰允許你擅自離開了?”許彥成呵斥道。
“小兒把戲,不看也罷?!蹦侨司垢翼斪驳?。
“放肆!這是你該說的話嗎?還不趕快向秦家主賠罪。”許彥成怒道。
“孩兒并未說錯,何罪之有?”那人反問道。
“你!”許彥成被氣得說不出話,只得親自給秦懷博賠罪道:“逆子膽大包天,污蔑秦家聲譽,望秦家主海涵?!?p> “哼,城主愛子,哪輪得到老夫海涵。”秦懷博輕哼一聲,早已看透這對父子安的什么心思,于是他接著道:“許公子沒有說錯,老夫府上這些弟子的確難成大器。不過,許公子若不露上兩招再走,他們還以為許公子只會空口說大話,五十步笑百步呢!”
“這......秦家主下令,逆子,你還不快快從命?”許彥成語氣驟變,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
“秦家上下,僅一人有資格與我比試?!痹S家公子傲然道。
“狂妄!”秦府眾人皆怒,卻被秦懷博給攔了回去。
“誰?”許彥成趁勢問道。
許家公子一抬眼,恰巧看到遠處有一衣著光鮮白袍之人往這邊走來,他翹起嘴角,伸手指著那人道:“他。”
......
秦天許久不曾接受過挑戰(zhàn),因為不屑,亦因無人敢。
修仙十境,當同輩之人還在為一重聚魂和二重煉魂徒增煩惱時,他卻早已步入第三重天,化形境界。魂力化形傷敵,旁人近不得身。甚至,燕平城內(nèi)除有限的幾位四重高手外,他已不用再給任何人面子。
面子,是靠他一點一點打出來的,怎能輕易給予?
天之驕子,確有傲人的資本。
今日,秦天本不想出現(xiàn)在演武場。這種猶如繡球招親的可笑場合,他沒道理出現(xiàn)。但他還是來了,因為一個人,燕平城同輩之中唯一有資格挑戰(zhàn)他的人,姓許。
總要有人襯托,才會突顯出類拔萃。秦天和許公子顯然都把對方列為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只有把對方踩下去,自己才能獨占鰲頭。
山巔,僅容一人立足。
“天兒,你來了?!鼻貞巡┖軡M意秦天受自己傳喚,特別是在前幾次都被拒絕之后。
“打敗他,我就走?!鼻靥毂砬樯玻跉飧由?。
“那我想,你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鼻貞巡╊┝艘谎墼S家父子,算是還以顏色。
“呵呵,秦家主所言甚是,許某也這么想?!痹S彥成含笑點頭,接著沖秦許兩個年輕人道:“你二人上臺去吧,點到即止,切勿傷了和氣。”
“是?!倍酥袃H許公子恭敬回應道。
“嗯?秦天賢侄,你尚有疑惑?”許彥成見秦天不應,便問道。
“我從不接受點到即止?!鼻靥齑?。
“哦?那你想如何?”許彥成又問道。
“至死方休。”秦天又答。
......
秦天的戰(zhàn)斗方式就像其為人一般,犀利而狠辣。輕則血濺當場,重則命喪黃泉。非以死相拼,無全身而退之法。這也是為什么他很久不曾受過挑戰(zhàn)的原因。
燕平城公認的兩大青年才俊,今日聚首秦家族比,實為分出高下的良機。秦天不想失之交臂,眾賓客更不愿錯過好戲。
只是,秦天的霸道要求著實給秦許兩位家主出了個難題。
“這......恐怕于理不合吧!”眼見詭計即將得逞卻半路出了岔子,許彥成一時拿捏不準,不由將目光轉(zhuǎn)向秦懷博,想要置身事外。
“不錯,族中大比意在切磋較量,誤傷流血已是不妥,豈可再以命相搏?天兒,你的要求我不能準許。”秦懷博義正言辭道。
“害怕?”秦天根本不理旁人,僅盯著許家公子問道。
“無甚好怕?!痹S家公子微微笑道,“不過,規(guī)矩還是要守的?!?p> “那你在此守規(guī)矩,恕不奉陪?!鼻靥燹D(zhuǎn)身便走。
沒有對手的地方,多留無益。
“秦天兄不妨耐心等上幾日,待白虎森狩獵之時,我定與秦天兄戰(zhàn)個痛快?!痹S家公子沖著那個驕傲的背影約戰(zhàn)道。
“我等著?!彬湴恋谋秤?,回應必然也是驕傲的。當背影模糊于視線,人們僅能留下對全城盛事的期待。
“唉,可惜?。≡鞠胫靥熨t侄能替許某教訓一下犬子,卻沒想到事情竟會有如此變故。罷了,既然犬子今日無緣領(lǐng)教秦府高招,那我們便不多打擾。秦家主,告辭?!笔就e差強人意,但也只能到此為止。
“留步!”秦懷博郁氣未消,怎能輕易將人放走,“秦府弟子眾多,難道還找不出個習得粗鄙伎倆的人來嗎?許城主稍待片刻,讓許公子隨便指點幾名府內(nèi)弟子如何?”
“嗯,也好?!痹S彥成極為配合地點點頭,詢問道:“不知哪位秦府高足欲上臺和小兒切磋一二?”
“......”秦家子弟均畏縮不前,低頭猶豫間鴉雀無聲,竟無一人敢上臺應戰(zhàn),看來是被許家公子的名頭給嚇住了。
“哼!一群不爭氣的東西!”秦懷博怒罵一聲,頓覺顏面盡失。
“秦家主不必動怒,想是這多半日把他們站乏了,情有可原哪!哈哈......”許彥成笑聲刺耳,不像寬慰,倒像是大快人心的嘲諷。
混賬!
秦懷博壓抑已久的火氣瀕臨爆發(fā),內(nèi)心吼了無數(shù)次的“混賬”二字幾乎破口而出,如果不是前一刻突然從秦家子弟中冒出的那個少年挽救了岌岌可危的局面,那么下一刻究竟會發(fā)生什么,當真無人知曉。
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發(fā)生什么,后果都將不堪設想。
秦樓滿座
明天一早,runningman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