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中吉讓陳人九當(dāng)長安縣縣令,那自是客氣話。
后面的事,前文講過,陳人九因為原先沒有戶籍,溫大人便設(shè)法讓其成為不良人。
之后保舉陳人九成為不良帥。
溫中吉在陳人九問卦之術(shù)外加對大唐歷史了解的加持下,在朝堂上左右逢源,風(fēng)生水起。
而陳人九,也便成了長安縣最特殊的存在,縣令大老爺?shù)膶氊惛泶瘛?p> 幾年來相互依賴,溫中吉如陳人九亦兄亦父般,不知給這登徒子擦了多少屁股。
而陳人九,也是為長安縣解決了不少疑難雜事。
只是,召蛇這般法術(shù),陳人九便也沒再施展過……
……
“全長安縣人手都派給我,一部分找畫,一部分找人!”
“找什么畫?找什么人?”
“妖物“畫虎”!異族巴歐巫幻術(shù)士!”
“妖……妖物!巫幻術(shù)士?。磕闱耙魂嚥贿€在哪跟我確定大唐沒有妖物奇術(shù)嘛?不是只有你手里那些算方術(shù)嘛?怎么又蹦出巫幻術(shù)了?!啥是巫幻術(shù)?。?!厲害嗎?!再者哪來的異族術(shù)士?義寧坊胡寺那幫黑衣大食?木著干啥?啞巴啦?又神游到哪個姑娘身上了?”
溫中吉連珠炮似的逼問后,陳人九許久才從回憶中緩過神,白了溫大人一眼說:
“你瞅瞅,混熟了就是不行啊,我這幾年就應(yīng)該保持神秘感!當(dāng)年你對我那是百般客氣,要不是我謙虛,你縣令位置都讓給我了。現(xiàn)在,嘖嘖嘖,張口就罵,還拿東西甩我,哎......世風(fēng)日下!斯文掃地!禮崩樂壞!”
“你小子還跟我臭貧!皮癢了不是?”
溫中吉四下尋著什么順手之物,就想接著扔到這登徒子臉上。
“哎呀!老爺!九哥!什么時候了?你們就別打情罵俏了!”
張寶在旁忙連忙攔著說。
“你這沒文化的,什么叫打情罵俏?再者誰跟他打情罵俏了?我都想打死他!這廝,我都快急死了,問他什么問題,不給我好好回話,還走神呢?!”
溫中吉盯著陳人九忿忿說。
陳人九看著老爺那樣,居然笑了起來,佯裝掐指算道:
“老爺這名字起得好,唯獨這個“吉”字仿似用錯了,應(yīng)用“著急”的急?!?p> “能不著急嘛!你知道當(dāng)今圣人最重視上元佳節(jié),再過不幾天便是上元燈節(jié),長安全民夜游賞燈。這明早上,惡虎襲人之事肯定傳遍長安街頭,不是制造恐慌?到時候傳到朝堂上,我吃不了兜著走!”
溫中吉說著,又指了指陳人九說:
“就你也一準(zhǔn)沒好果子吃!”
“我不是叫老爺自當(dāng)放心,上元節(jié)前了卻此案!”
“可你這又是妖物!又是異族!又是啥巫幻術(shù)!讓我怎么放心嘛!”
“有我在你還不放心???”
“這話說得,就是因為有你!你沒出現(xiàn)前我哪能怕那些東西?可自從見了你,真是說有術(shù)士召了條老虎,我一點不稀奇,畢竟你那金色巨蟒都搞出來過!”
陳人九聽溫大人一通埋怨后,倒是覺得他擔(dān)憂也不無道理,于是決定細(xì)細(xì)給他講明原由,一起分析下也不是壞事。于是開始說起案情:
“老爺知道我祖師爺留了本書哈?平瀾妖事錄!書中寫有長安城往西幾千公里處,有個異族叫巴歐族,巴歐術(shù)士擅長巫幻術(shù)?!?p> “巴歐族?巴歐……嘶……”
溫中吉聽到這個名字,抿著胡須思索著。
“老爺知道這個巴歐族?”
陳人九見狀忙問。
“不知道……只是這個名字,好似在哪見過,又好似未曾見過?是在洛陽聽說過?一時也想不起來……你接著說?!?p> “好,這巴歐族有一術(shù),名曰“畫虎”,就是說他們用巫幻術(shù)制作的虎畫,畫中老虎可以來到現(xiàn)實中傷人!”
“聽著確實與本案有些相似之處,可如何就讓你認(rèn)定此次是巴歐族巫幻術(shù)作亂呢?”
“據(jù)邱大郎家馬夫劉小六交代,前日,邱大郎偷偷將五個異族術(shù)士藏在馬車暗格里帶入長安……”
陳人九話還沒說完,就見溫大人騰一下蹦了起來,大聲叫道:
“還他X帶了異族進(jìn)長安?!完了!完了!完了!又是大事!沒完沒了!”
溫中吉又開始火冒三丈,圍著書房轉(zhuǎn)著圈圈接著說:
“五個人,又不是五個耗子,哪能那么容易就進(jìn)了城門!?”
“大人,你想啊,這邱大郎常年出入走貨,城門衛(wèi)士怕都混熟了吧,隨便塞點銀兩,怎會查的那么仔細(xì)?!?p> 張寶畢竟是老江湖,忙給溫中吉解釋到。
“那幫……那幫壞事的看門莽夫!”
溫中吉剛要罵,忽地又想到什么,聲音低了下來問:
“那些守門的,屬于京兆尹府?總之.....不歸我們縣衙管?那這私放異族入城,雖是發(fā)生在我長安縣,但好似還得是咱們京兆伊……噓噓噓……陳人九你接著說?!?p> 陳人九翻了下死魚眼,接著說:
“那劉小六親眼見到這幫異族為了答謝這邱大郎,便送了幅寶畫給他,這幅寶畫正如我祖師爺所記載的,有只老虎可以從畫中活靈活現(xiàn)地走下來?!?p> “你是說那邱大郎是被這畫中走出的老虎咬死的?殺人滅口?”
張寶忙問。
“有這個可能”
陳人九點了點頭。
“那如果滅口的話,為什么這劉小六還能活著?”
張寶剛問道,便又聽見溫大人同時發(fā)問:
“那今夜死得其他人呢?殺人滅口應(yīng)該沒他們什么事吧?為什么還要殺掉這些人?而且大多數(shù)都死于街頭上,還有好些隨從護(hù)衛(wèi),總不能也是被你說的那幅畫殺死的吧?”
“我剛才也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一直也想不通,但如果往簡單想,反倒想通了?!?p> 陳人九踱步一邊思索一邊說。
“往簡單想,怎么想?”
張寶、溫大人同時問。
“如果不是殺人滅口呢?如果本來也沒想殺這五名賓客呢?換個思路想,不是殺了六個賞畫之人,而是賞畫的六個人都死了呢?方術(shù)多有禁忌,如果這異族真心答謝,給了邱大郎一個巫幻術(shù)妖物當(dāng)回報,肯定將諸多禁忌告知于邱大郎,而這邱大郎偏不信邪,于是在設(shè)宴賞寶時,某個行為觸碰了這畫虎禁忌,導(dǎo)致入宴之人皆死于巫幻之術(sh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