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租房后,秦起便裁了一張大紙,濡墨之后,意興淋漓地寫了“天道酬勤”四個行書大字,對于安以期兩姊妹的父親,秦起也只知道是一個商人,商人重利,寫個酬勤什么的,大概也應景。
秦起現(xiàn)在的字,真隸篆草樣樣不落,不過以行書的造詣為最,行書那種飄逸靈動的味道也最切合秦起畫的特點,所以秦起在這上面下的功夫也比其它幾種為多。
字十幾分鐘秦起便弄好了,這之后,他開始坐在畫架前,準備畫一幅水彩給安以期交差,畫的內(nèi)容,秦起想了好一會,最后決定選擇安以期、安以晴兩姊妹為表現(xiàn)對象,既然安以期給自己硬派了這么一個差事,那秦起也決定寒磣寒磣她——到時她看到自己在畫上,也會心里咯噔一下吧,而看兩姊妹平時的表現(xiàn),她們老爸對這兩個女兒應該算是相當寵愛,這樣的東西在他生日上收到,估計也會讓他會心一笑的,只是安以期后面會不會把這樣一幅畫送給她老爸就是另一回事了。
對于這一點,秦起反正不用去管它,他要做的,就是畫好眼前這一幅畫。
秦起首先的,還是畫一幅兩姊妹的素描圖,這之后再開始人像水彩,這方面秦起這段時間做了很多嘗試,算是輕車熟路了。
秦起繪制的過程中,安以期的房間中,安以晴撅著嘴巴,對安以期要秦起幫她畫畫寫字的事情有那么點小意見,這個時間里正在和安以期說著這個事情。
在安以期看來,讓秦起畫幅畫寫個字只是一件小事,畢竟秦起又不是什么名畫家名書法家,但安以晴就不會這么看了,但凡跨入這個領域的,都有萬分之一出頭的機遇,秦起現(xiàn)在沒什么,可萬一秦起成名了,那自己姐姐這樣的行徑就有點“打劫”的味道了,畢竟,到時候秦起一幅畫要是十萬幾十萬的,那不就等于安以期占了秦起這么大一個便宜了么。
“你這樣一說,也有那么一點點道理,那你看秦起畫得怎么樣?”安以期開口道,她是富裕家庭出身,對占人便宜這個事情,向來是不恥為之。
“那個,我還真不清楚。”安以晴有點汗地說道,話說,和秦起打交道也有一段時間了,也知道秦起是國畫班的,但對秦起畫得怎樣這個事,安以晴還真沒什么概念,安美畫報之類的東西,她平時也不太去關注,真可以說是一個生活在自己“臆想世界”里的人。
安以期對這個倒沒怎么奇怪,自己的妹妹是怎樣一個人,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姐妹倆說了一番話后,便都躺在床上,安以期的房子雖小,床卻是大床,靠著床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間,安以期忽然說道:“你知不知道秦起是孤兒這個事?”這個事情是她有一次去戶籍管理中心查一個嫌犯時,一時無聊,便輸入了“秦起”兩個字,結果意外地發(fā)現(xiàn)秦起竟是個孤兒,這讓她實在有點意外。
“???”安以晴也是一怔,秦起看上去和一個正常大男孩一樣,她倒沒想到她是孤兒,這樣一想后,她又開口說道:“可是他最近都在裝修房子,他又哪來的錢呢?”
“他自己的房子?”安以期也有點好奇,是個孤兒,不但能解決自己上學的問題,還能買房,這也確實奇怪了點,會不會他有什么不法收入,比如偷畫之類的呢?安以期第一時間竟然有點懷疑起秦起來,畢竟,博物館《山水圖軸》被盜后秦起在這方面表現(xiàn)出了超越一般人的才能,而這會不會因為秦起是一個很厲害的大盜的原因呢?
這樣想著,安以期還真覺得秦起有那么幾分可疑,不過一想到秦起那張普普通通的臉,特別是秦起這段時間里可以說是幫了自己很大的忙,安以期最后還是在心里搖了搖頭,自己在偵查方面的才能可能比不上秦起,但看人什么的,還是不會錯到哪里去,若說秦起會是大盜,安以期自己都不會相信。
還是下次找個時間問問他房子的事情好了。安以期這樣想道。
這個時間里,另一個對秦起產(chǎn)生了那么點疑惑之心的,卻是字畫館的成梅,她這刻里人不在安市,而是在富都博物館一間文物鑒藏的工作室里,她帶來的那幅《瀟湘風竹圖》正放在桌面上,富都博物館的三個專家正對著這幅作品仔細觀看著。
“能仿成這樣,仿者的功力也是相當深厚哪?!比齻€專家中一個年紀花白的老頭感嘆著說道,此人不止富都,就是在國內(nèi)的書畫鑒藏界也是叫得上名號的人,他能這樣說,仿者的功力那便毋庸置疑的了。
成梅聽到這話面上露出了一個苦笑的神情,這幅作品三天前成梅就帶過來了,對它的初鑒和儀器方面的檢測都已經(jīng)做過了,那時候成梅便被通知有些不妙,今晚更是請了成啟函老專家過來目鑒,他都這樣說,這幅東西是個仿品這一事情也算是板上釘釘了。
想不到自己字畫館館長生涯幾十年,在快要卸任之際,竟出了這么一檔子事。
“成館長,聽說這幅作品在你們博物館里有段時間了,怎么會突然對這幅作品產(chǎn)生了懷疑?”成啟函看完之后,開口問道,對這個事情一來他真有點好奇,二來便是這件仿品確實與原作相差無幾,若不是對李方膺的畫作研究得很透徹,那是很難發(fā)現(xiàn)的,而據(jù)成啟函的了解,成梅自己對這一塊并不是太精通,在國內(nèi)書畫鑒藏界這塊安市博物館貌似也沒有什么份量級的人物。
“這個,說起來,倒是很不可思議,是安美的一位國畫系的學生在我們博物館觀摹時,覺得這幅作品和真品有點不同,他的一位老師正收藏有一幅李方膺的墨梅,那之后我還去看過他老師收藏的那幅作品,這之后才想著請你們博物館和成老專家看看?!?p> “只是個學生?”成啟函倒是一怔,這個答案還真有點出乎他的意料,難道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成梅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學生在國畫方面用功很勤,來我們博物館的時間也多,他能給我提這個醒,許也是所謂的一時靈感吧?!?p> 成啟函點了點頭,不過對成梅講的這個學生還是有那么點不死心,所以開口問道:“不知你這個學生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