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銘靠著椅背，久久沒有說活。
窗外的一縷陽光照射進(jìn)來，那蒼白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生氣。
他緩緩閉上眼睛，一只手耷拉下來，另一只手抬起似要抓住什么，嘴角微微顫動說道：“使命，虛無縹緲的東西……所以就說一片空白，我的未來掀不起波瀾?！?p> “非要相信命運(yùn)嗎？”
“非要相信……”青銘笑了笑。
他緩緩睜開眼睛，重新坐直身體看著方賢：“你這人確實(shí)有意思，師傅從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其實(shí)我的事情不重要，我還是對你感到好奇?！?p> “師傅吩咐我下山跟你算命，我想知道你到底會些什么。沒點(diǎn)真本事的話，豈不是鬧一場烏龍？”
鬧一場烏龍……
方賢嘴角撇了撇，并沒有急著回答。
因?yàn)檎f實(shí)話，他覺得自己上山就是一場烏龍。
原本只是一面之緣的關(guān)系，他沒想過要處理這些麻煩事情。
但拜師也拜了，好東西也拿了。如果躺著吃干飯，自己良心過不去。
所以……唉。
方賢嘆了口氣，無奈地?fù)u搖頭。
看著青銘咄咄逼人的目光，他只能喝口茶水緩解尷尬。
清香醇厚的口感讓他眼前一亮，不由在心中贊嘆起來，這茶挺好喝的，剛才怎么沒注意……
“咳咳，”方賢清了清嗓子，將茶杯輕放到桌上。面對青銘有些不耐煩的神色，他淡淡一笑說道：“關(guān)于算命的本事，我還真沒有。但是……”
“我有別的手段呀?！?p> 聽聞此言青銘翻了翻白眼，一副意料之中卻無可奈何的模樣。他無比傷腦筋的扶著額頭，有些窒息地說道：“大哥，你當(dāng)這是兒戲？”
“兒戲？哪有?！毖垡妼Ψ劫|(zhì)疑的目光，方賢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道：“我當(dāng)然是認(rèn)真的，不然早就跑了?！?p> 跑了……
虧你說的出口。
青銘算是佩服這家伙的臉皮，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了。
而方賢見狀也不再賣關(guān)子，默默看向之前服務(wù)員離開的方向。一抹淡淡的金光從左眼閃過，仿佛洞穿世間萬物而來。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追求。我沒什么太大的能耐，循得幾分真理罷了。”
“常人難以察明的東西，我卻看得比他們清楚。對于是非公理的批判，我有自己的衡量方式。這不是自吹自夸，而是切切實(shí)實(shí)能看到、感受到的。”
“因此，我常常被世界隔絕。人活的太清醒不好，可是也沒有辦法啊。總是窺探別人秘密的人，不就意味著被孤立嗎？何況……”
“我窺探的是世界?！?p> 話音落下，青銘怔了怔。
他突然覺得很有道理，又覺得哪里不對……
順著方賢的目光看去，空曠的走廊里還不見服務(wù)員的身影。觀察了一陣沒有發(fā)現(xiàn)，他嘴角動了動問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該怎么做呢？”
方賢回過頭來，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別著急嘛，現(xiàn)在不是時候。等有合適的時機(jī)，一切都好說了?！?p> 此話一出，青銘也不好再發(fā)言。
恰好在這時，服務(wù)員也推著餐車出現(xiàn)。經(jīng)過漫長的等待后，總算是把菜上來了。
青銘不再糾結(jié)，恢復(fù)平靜說道：“行吧，反正花錢的是你。我無所謂，就當(dāng)出來吃頓好的。”
方賢不可置否的一笑，余光卻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老吃家身上。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地方。
畢竟對方吃的實(shí)在太香了，想忽視都難……
酥脆葫蘆雞被大卸八塊，肉中蘊(yùn)含的香油滴在桌上。幾塊夾饃被平鋪在盤子里，再將一勺濃郁的三鮮湯送進(jìn)嘴中。
老吃家慢條斯理的品嘗下，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少了大半。只一個人就能吃這么多菜品，也算得上當(dāng)之無愧的老吃家。
方賢咽了咽口水，目光回到自己的菜品上。熱氣騰騰剛端上來，可得好好品嘗一番。
剛準(zhǔn)備動筷子，卻看到青銘夾起一塊排骨遞到自己碗里。面對這反常的畫面，方賢都有些難以置信。
而青銘卻不以為然，自己也拿著一塊排骨啃了起來，他邊啃還不忘往嘴里扒一口炒飯，然后滿嘴流油地問道。
“話說你的家人呢，你好像也挺自由一個人。不是要升學(xué)考試嗎，怎么不見他們陪你？”
家人……
方賢沉默了片刻，無奈地?fù)u搖頭。
隨后他抓起排骨，咬了一大口說道：“我家里人都忙，就不麻煩他們了?？紓€試而已，我自己一個人也輕松些?！?p> “我覺著你不輕松，有種隨波逐流的感覺。”
“隨波逐流……”
方賢嘆了口氣，心中掀起一絲波瀾。不過很快又沉了下去，看著胸口的小劍說道：“我想做的事情，暫時也無法實(shí)現(xiàn)?！?p> “怕不是執(zhí)念太深?！?p> “……”
方賢嘴角抽了抽，緩緩抬起頭。
然而青銘卻只顧吃飯，絲毫沒有不安的意思。眼瞅著對方厚臉皮的模樣，方賢才意識到自己被反將一軍。
他只能搖搖頭，將手伸向饅頭說道：“得了，吃飯?！?p> ……
不久之后。
兩個人還在埋頭干飯的模式，旁邊的老吃家就將桌上的飯菜消滅完畢。
他緩緩仰起頭，艱難地打了個飽嗝。好不容易將氣順過來，便扶著肚子滿意地閉上眼睛。
方賢兩人被對方的模樣吸引，手里抓著的食物都停在半空中。他們都有些愣神的地看著，嘴里的飯菜緩緩咽了下去。
“服務(wù)員——”
叫了一遍后，卻并沒有人來。
老吃家倒也沒有在意，而是加大聲音叫了第二聲：“服務(wù)員，買單。”
被連著叫了兩次之后，走廊角落里的大叔才反應(yīng)過來。他一邊操作著手中的手機(jī)，一邊抬頭連連朝這邊看來。
“誒，來嘞?！?p> 等到大叔來到面前，老吃家才不緊不慢地睜開眼睛。
“哎呀，真舒坦啊……”
他不由得再次發(fā)出感慨，才抬頭看向身旁的大叔。愉快的心情已經(jīng)寫在臉上，拉長聲音晃晃悠悠地說道。
“早就聽聞你們福聚堂講究，都是地地道道的老秦菜……今日一嘗，味兒果然正宗。”
老吃家掃了眼餐桌上的“戰(zhàn)果”，隨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我很滿意，下次叫上幾個老朋友一塊來。”
聽聞此言，大叔擠出笑容。
他努力睜大黑眼圈，微微俯身說道：“感謝您的認(rèn)可，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老吃家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緩從身側(cè)掏出錢包：“結(jié)賬吧，也不在您這耽擱了?！?p> “好，我算算……”低頭瞅了一眼，隨后看向手中的的記賬單。在一陣心不在焉的思考過后，便輕飄飄丟下一句話：“一共消費(fèi)4999，大爺您看現(xiàn)金還是……”
“多少？！”
念過去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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