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都氣懵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服務(wù)員。
方賢二人對視一眼,放慢了手底下吃飯的速度。而其他食客見怪不怪繼續(xù)吃飯,似乎對這種事情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看來不是老主顧,只是慕名而來。”方賢擦了擦嘴,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氣氛變得有些安靜,青銘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在思索片刻后,隨即聳了聳肩膀:“這突如其來的機會,還真讓你給碰到了?!?p> 方賢嘿嘿一笑,臉上帶著一絲神秘。
“咱們靜觀其變。”
服務(wù)員的話就像一條導(dǎo)火索,隨時都可能引燃大爺?shù)那榫w。
沉默了許久過后,大爺才回過神來問道:“你再重復(fù)一遍,我這頓飯吃了多少錢?”
“4999,先生。”
“啪!”
大爺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
場面徹底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一場由賬單引發(fā)的矛盾拉開序幕。
服務(wù)員大叔低著頭,還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哪怕面對這無比緊張的氣氛,他也好像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
大爺怒目圓睜,指著桌上的飯菜數(shù)落起來:“小子,賬不是這么算的吧?我白瞎活了幾十年,遇到你這睜眼說瞎話的主?!?p> 聽聞此言,食客們面面相覷。
福聚堂亂收費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只是一直看破不說破。因為說了也沒用,沒有人在乎他們這些顧客的感受。
能來這里吃飯的都是不缺錢的主,所以店家認準了這點就狠狠的宰。畢竟出門在外做東請客吃飯,不會在眾人面前為賬單斤斤計較。
長此以往下來,大家都心照不宣——
只是被傷的深了,有的人就不來了。而有的人就好這口正宗菜,找不到下家也只能繼續(xù)湊合了……
服務(wù)員抬起頭,擠出一絲歉意:“老先生,莫要生氣。大家伙都在這吃飯,不可能針對你一個人。不信我這里有發(fā)票,您可以自己過目?!?p> 說著,他就將手里的發(fā)票遞給大爺。
而大爺?shù)闪怂谎?,沒好氣地奪了過去??粗厦婷苊苈槁榈奈淖郑S多無關(guān)緊要的話都擠在了一張紙上。
除了那些菜品和相關(guān)的介紹,連繳稅和小費都寫的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在一片凌亂中找到頭緒,映入眼簾就是幾條奇葩的收費項目。
餐具費:30元
燈光費:10元
占座費:50元
服務(wù)費:50元
管理費:50元
演出費:50元
……
看著五花八門的收費款項,大爺強壓怒火問道:“這些,你怎么解釋?”
面對大爺質(zhì)問的語氣,服務(wù)員臉上并沒有掀起太大波瀾。他只是撓了撓頭,點頭哈腰地賠笑?!靶”旧?,我們也不容易?!?p> 小本生意?!
大爺翻了個白眼,周圍的食客也嘴角抽搐起來。
“人性的劣根?!鼻嚆懲虏哿艘痪洹?p> 方賢目光微微閃爍,卻久久沒有說話。
因為在無意之間,他注意到了服務(wù)員的手機。盡管上面的屏幕已經(jīng)暗淡下來,他還是看到了那清晰的“郝老師”三個字。
至于下面的聊天記錄,來不及看手機就熄滅了。
方賢托起了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他覺得有必要繼續(xù)觀察下去。
此時的大爺已經(jīng)厭惡到了極點,他直接甩出賬單的最后一條款項。
“飲品酒水:茅臺2800元/瓶”
“兩千八百塊錢的茅臺,我是吃飯來了還是燒錢來了?剛才就覺得味兒不對,我點的明明是五糧液……你們自己上錯酒水,現(xiàn)在反倒讓我買起單來了?”
整個大廳的氣氛驟然一變,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服務(wù)員身上。
似乎是大爺?shù)脑捥懈腥玖?,食客們都想看看飯店對此有什么說法。
然而……
并沒有想象中難堪的場面,服務(wù)員只是短短幾個字回復(fù)道:“但是您喝了呀?!?p>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大爺再次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就連方賢也感到一陣無語。
這大叔,當(dāng)服務(wù)員真是屈才了。
“好好好……”
連說了三聲好,大爺才咬著后槽牙說道:“好啊,這么做生意是吧?”
服務(wù)員賠笑了一聲,隨即便低下頭去。
看著他油鹽不進的模樣,大爺提高音量冷冷說道:“怪不得都說你們講究,原來是這么個講究法。我說他們怎么陰陽怪氣的,還以為是在跟我開玩笑。結(jié)果整到最后,反倒成我的不是了?!?p> 大爺越講越氣,臉都被憋成一片紫色。最后更是拳頭砸在桌上,恨不得破口大罵起來。
“茶水紙巾餐具都要錢就算了……你姥姥的還跟我收服務(wù)費?我算是看明白了,您這是店大欺客啊。別人可以忍氣吞聲,我還真就忍不了了?!?p> “怎么好的光全讓你們占了,顧客吃個飯還要碰一鼻子灰。這叫嘛事啊,有這么欺負人的嗎?”
大爺舉起桌上的餐盤,直接“啪”的一聲倒扣過來。油水和飯湯順著桌沿彌漫,最后一點一滴流到地上。
大爺這暴脾氣無處發(fā)泄,手都不停的顫抖起來。
他看著低頭的服務(wù)員,猛敲桌上的碗筷發(fā)聲道:“咱今天要不給我個說法,我讓您這店開不下去信不信?”
聽聞此言,大叔只好無奈地抬起頭。
“把老板叫來…”
“我只給你五分鐘時間?。。 ?p> 面對大爺?shù)呐叵?,大叔顫顫巍巍地轉(zhuǎn)身離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大爺才氣呼呼地回過頭來。面對周圍食客赤裸裸的目光,他毫不客氣地回瞪過去。
眾人也不想自討沒趣,紛紛低頭繼續(xù)吃飯。
而方賢也不敢聲張,只是默默給青銘傳音道:“你說楊宏會來嗎?”
青銘頭也不抬,只顧喝著碗里的魚湯。等喝完之后才擦了擦嘴,夾起一片發(fā)菜說道:“誰知道呢,吃著看吧?!?p> ……
五分鐘過后。
幾乎是踩著點,兩個人影從遠處趕來。
一個精神飽滿,一個垂垂遲暮。
年青與滄桑之間的距離,也奠定兩人地位的差別。
大爺見狀一屁股坐下,翹著二郎腿抬到桌上。
而方賢定睛瞧去,卻發(fā)現(xiàn)大叔身旁并不是楊宏。兩人的目光順勢撞在一起,頓時擦出一陣火花來,不過對方并沒有停留太久,而是滿臉堆笑地向大爺走去。
僅那一瞬間,方賢就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冰冷的眼眸猛然一縮,眉頭緊皺頓時認真起來。
“怎么了?”青銘啃著排骨,看著他問道。
方賢沒有說話,而是低頭沉思了一陣。
等到大爺那邊開始交涉,他才緩緩抬起頭說道:“剛才來的那個人,我覺得不簡單。從他那眼神就能看出來,一種讓我很熟悉的感覺?!?p> 熟悉?
青銘也被勾起了興趣,忍不住開口問道:“怎么個熟悉法?!?p> 方賢拖著下巴,偷偷瞄了一眼說道:“具體怎么熟悉……就是看同類的感覺?!?p> “那種充斥著復(fù)雜情緒的波動,是野心遠超自身實力的體現(xiàn)。雖然不敢確定對方的背景,但一定是歷經(jīng)艱險才換來今天的地位。這種人通常忍耐力很強,給人一種毫無破綻的感覺。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也是透視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