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士們危險了,我們快去救救他們!”行空著急道。
閻爾梅道:“此處是義軍的一處聯(lián)絡點,墻壁很是堅固,只要把門窗堵住,清狗很難進入樓內。”
清兵們果然推不開一樓門窗,便搭成人梯向二樓爬去。剛爬到窗口,便被壯士們用長槍刺了下來。
看到院子外面堆著兩堆柴草,葛明鑒甚是憂慮,低聲道:“若是清狗搬草燒樓,壯士們就危險了?!?p> 戚玉英道:“我們先下手把柴草點燃?!?p> 閻爾梅點頭道:“此為疑兵之計。點燃柴草后,再出聲吶喊,既可以斷了清狗引火之物,亦可把清狗吸引過來,壯士們便可尋機突圍?!?p> 葛明鑒忙道:“我這就去點火?!毙锌盏溃骸柏毶阃鹣蠕h?!?p> 二人正要起身過去,忽然發(fā)生奇異之事,只見院墻外面的柴草燃起熊熊大火。
清軍把總驚道:“不好,我們中埋伏了,快點撤退!”
清兵們驚慌失措地跑到院外,而樓上的壯士們剛打開窗戶,趁機用弓箭射殺清兵。
清軍出了院墻,四處查看,卻并沒有看發(fā)現(xiàn)外面有人。
清軍把總罵道:“真他媽的邪門,反賊們竟能隔空點火,難道他們還會妖術嗎?”
一個清兵獻計道:“聽說屎尿能治妖術,我軍不妨如此破解?!?p> 清軍把總道:“好計策,大伙就這樣破了反賊的妖術?!?p> 清兵們紛紛解開褲子,沖著小樓撒尿。
樓上的壯士們射出箭矢,笑罵道:“真是一群蠢才,簡直是找死!”
三個清兵當即被射倒在地,清軍把總怒吼道:“快些放火,燒死這群反賊!”
清兵們咒罵著,在弓箭的掩護下,復又沖進院內,向小樓扔去火把,點著了一樓門窗。清兵看著燃燒的火苗,手舞足蹈,狂呼亂叫??墒且庀氩坏降氖虑橛职l(fā)生了,壯士們用木桶潑下水,宛如瀑布,須臾澆滅了大火。
清軍把總恨恨地說道:“留二十個兄弟看守,其他人去找引火之物,我倒要看看反賊還有何花招?”
清兵們領令而去。有的清兵從院外燃燒的柴草堆里抽出柴棒,有的清兵到附近收拾柴草,搬到樓下堆集起來。清兵們點燃了柴草,煙火很快升騰起來。壯士們向樓下澆水,亦擋不住火勢。
閻爾梅看著大火開始向樓上蔓延,憂道:“壯士們怎么還不跳到河里撤退?”
戚玉英道:“先生,我們齊聲吶喊,吸引清虜兵力,掩護壯士們撤退?!?p> 閻爾梅點了點頭,與三人沖上前,對著院內吶喊,接著迅速撤至隱蔽之處。
清軍把總聽聞喊殺聲,臉色大變,驚慌道:“反賊們來了援軍,別被他們給堵在院內?!?p> 遂安排十多名清兵留下,他自率余下的清兵向院外沖去。
到了院外后,并沒見到人影。清軍把總便不以為意,說道:“適才外面的喊聲并不大,說明反賊的人不多??赡苁嵌阍诤诎堤幪搹埪晞荩雭韨€調虎離山,掩護樓上的反賊逃跑。大伙千萬別上當,這就去捉拿反賊?!?p> 留下十名士兵在外警戒,率其余士兵又回到院內。
此時,大火已燒到小樓二層,火光迸射,煙霧彌漫,熱浪逼人,夾雜著噼哩叭啦的木材燃燒聲,清兵們遠遠地躲開,指著小樓說笑。
葛明鑒望著沖天而起的烈火,著急道:“我們再不出手,壯士們就要遇難了?!?p> 閻爾梅搖了搖頭,說道:“清軍人多勢眾,我們若沖出去,救不了壯士,徒送性命?!?p> 戚玉英驚叫道:“快看,河里來了條船!”
葛明鑒順著戚玉英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條烏篷船駛來,在靠近小樓處停下。壯士們從小樓跳到河里,游到船上。
清軍把總大驚,急忙率領清兵來到河邊,齊向船上發(fā)射箭矢??墒羌复蟛糠致湓跒跖裆?,射不到躲在烏篷內的壯士們。清兵們別無他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壯士們駕船離開。
戚玉英贊道:“這些壯士行事縝密,到松江救人確是極好的幫手?!?p> 閻爾梅點頭道:“他們從微山湖過來,可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我們快撤到河汊口,與壯士們匯合?!?p> 四人退出村莊,匆匆向前趕去。來到河汊口后,閻爾梅學了三聲青蛙叫。蘆葦叢中回應兩聲蛙鳴聲,接著駛出一條小船。船夫向河岸搭了塊木板,四人上了船,把毛驢也牽到船上。船夫收起木板,搖船駛入河道。
船行約十多里路,駛入一個湖泊,穿過一片蘆葦蕩,只見一條烏篷船停在湖水中,徐州義士趙文龍站在船頭,正焦急地等待。
閻爾梅站起身來,高興地說道:“趙兄弟,你們都順利脫險了嗎?”
趙文龍喜道:“先生來了就好,我們五個人都沒事?!?p> 兩船靠近后,閻爾梅與葛明鑒、戚玉英、行空跳上了烏篷船。趙文龍禮畢,請四人坐下,逐一介紹了壯士們。
閻爾梅問道:“你們?yōu)楹伪磺骞钒鼑跇抢???p> 趙文龍道:“兄弟們都沒有剃發(fā)易服,被村里人發(fā)現(xiàn),向清狗告密。幸而小樓位置極好,遇到危險便可從水路撤退?!?p> 葛明鑒好奇地問道:“你們又是如何點燃外面的柴草?”
趙文龍道:“柴草下藏了根打通了的竹管,內有引線,直通到樓內。清狗包圍院落后,我們點了引線,故外面的柴草燃燒。”
葛明鑒贊道:“趙兄智謀深遠,點燃柴草,不但引起清狗混亂,還能發(fā)出信號,援兵見之即至?!?p> 趙文龍笑道:“葛兄弟太抬舉我了,烏篷船是提前約好的,正好趕來。若是未加約定,我們早就跳河逃跑了。”眾人聞言大笑。
閻爾梅道:“不能再耽擱了,立即過江!”趙文龍道:“湖邊有條河通到長江,我們這就駕船過去?!?p> 船夫搖船駛入河流,行約二三里路,便進入長江。夜色深沉寧靜,江面上看不到船只,亦沒有燈火。船駛到長江南岸后,進入一條河流,行約五六里,來到一片樹林旁。眾人下了船,進入樹林中。沿著林間小路前行,又爬過一道山坡,來到一座寺廟前。
閻爾梅上前敲了敲廟門,過不多時,一個僧人開門迎了出來。只見他身形高大,相貌雅俊,臉上盡顯飽經(jīng)風霜之色。
僧人合掌道:“蹈東師父如約而來,貧僧甚是感激,請到廟里歇息。”
閻爾梅還禮道:“信衷師父,我們路上遇到些麻煩,讓你久等了?!毙胖缘溃骸澳堑箾]有甚么,貧僧只是有些擔心?!?p> 眾人進廟后,隨信衷來到客房住下。兩個僧人過來點亮了油燈,又送來茶飯。
信衷道:“各位整夜奔波勞累,快些用飯吧?!眽咽總兌加行囸I,沒有客氣,端起碗來大嚼大吃,很快就吃飽了。
葛明鑒見信衷的外貌有些熟悉,總覺得似曾相識,借著燈光細看,見他似陳子龍的模樣,便悄聲向戚玉英問道:“他是陳子龍大人嗎?”戚玉英點了點頭。
葛明鑒便與戚玉英站立起來,上前施禮道:“拜見陳大人!”
陳子龍見到二人很是吃驚,旋即面露笑容,說道:“有你們相助,救萬先生便有了把握?!?p> 葛明鑒急切地問道:“夏完淳兄弟現(xiàn)況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