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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卦仙

第二十四章 盛世洛陽

神都卦仙 楊字母 2101 2022-07-25 12:10:00

  皇帝有事于泰山,即是海內(nèi)外的大事、盛事,四夷酋長遠道而來,與皇帝共享盛世輝煌。進入夏季,路遠的酋長先一步趕來,提前享受洛陽的繁華。洛陽人明顯感覺到,城里的人越來越多,攤販、食肆的生意更好、更火爆,唯有南市、北市的大店無動于衷。此時此刻,人們才真正體驗到,什么叫做摩肩接踵。

  普天同慶的時日里,竟然有不怕死的反賊前來湊熱鬧。開元十三年(七二五)夏五月庚寅,妖賊劉定高帥眾,夜犯通洛門;悉捕斬之。

  冬十月癸丑,僧一行作水運渾天成,上具列宿,注水激輪,令其自轉(zhuǎn),晝夜一周。別置二輪,絡在天外,綴以日月,逆天而行,淹速合度。置木匱為地平,令儀半在地下,又立二木人,每刻擊鼓,每辰擊鐘,機械皆藏匱中。

  辛酉,車架發(fā)東都,百官、貴戚、四夷酋長從行;以牧馬數(shù)萬匹從,色別為群,望之如云錦。每置頓,數(shù)十里中人畜被野;有司輦載供具之物,數(shù)百里不絕。

  十一月庚寅,封于泰山;辛卯,禪于社首;壬辰,大赦;丙申,幸孔子宅。

  十二月己巳,如東都。

  開元十四年(七二六)正月,天下人依舊津津樂道于封禪大典。隋唐以來,凡皇帝封禪,必從洛陽出發(fā)。見過高宗、則天皇后封禪的人,只剩下老糊涂;連武周時期則天皇后封禪都沒見過的年輕人,不在少數(shù)。話題從洛陽開始,一直到泰山,每到一地的細節(jié),都被挖掘,反復說道。世人都覺得,如此輝煌的典禮,怎么贊嘆都不為過,怎么說都說不夠。

  年底,皇帝與洛陽人同樂,斗米十五錢,而青、齊五錢,粟三錢。皇帝更是與天下同樂,戶部奏,今歲戶七百六萬九千五百六十五,口四千一百四十一萬九千七百一十二。神龍元年(七零五),既則天皇后崩那年,天下戶六百一十五萬,口三千七百一十四萬有畸。整整二十年過去,增戶九十二萬,口四百二十八萬。

  洛陽百姓,無論貴賤、貧富,均迷醉于大唐的輝煌;包括大槐樹下的老頭子在內(nèi),所有人都以為,皇帝是古往今來最好的皇帝。能夠生活在這樣的太平盛世,每個人都為自己慶幸。

  糧價便宜,主因是大豐收,而其它物品也不是很貴。提起物價,大槐樹下立即忽略盛世煌輝,爭論起價低的緣由。自宋璟打壓惡錢失敗以來,惡錢愈濫,物價虛高,卻讓銅器買賣興旺發(fā)達。不得不說,開元年間,天下的富戶確實多了很多;銅賤、貨貴,致使富貴人家大量使用銅器,而市井中的銅錢隨之減少,自動壓低貨物價格。

  這種情況下,朝廷失去控制物價的能力。開元十一年,皇帝詔所在加鑄,禁賣銅、錫及造銅器者。大槐樹下以為,朝廷動用了如此多的手段,才控制住物價,致使斗粟三錢。與高宗朝李勣滅高麗前的斗粟二錢相比,還是貴了五成;這才是真實的糧價,錢不值錢,糧價自然高。算來算去,老頭們以為,普通百姓很難從中獲益;真正得益的是權(quán)貴人家與商賈。

  對于二十年來增加的人口,大槐樹下覺得數(shù)據(jù)有異,怎么新增之戶,平均不到五口人?從總戶數(shù)來算,平均每戶五口到六口之間。老頭子們覺得,宇文融清查逃戶、籍外田,收獲不小。

  六月戊午,東都大風拔木,毀端門鴟吻(房屋屋脊上的龍形瓦,用以固定屋瓦),都城門及寺觀鴟吻落者殆半。

  看著窗外的暴雨,皇帝悶悶不樂。還是“澤風大過”,怎么封禪也不能鎮(zhèn)壓氣運?看來,還是要遵循卦象:澤滅木,大過;君子以獨立不懼,遁世無悶。

  像父皇那樣與世無爭?不可能!難道說,哪個皇子一定會做得更好?沒有道理。還是要想辦法長居長安,才是增加氣運的關(guān)鍵所在。關(guān)中地狹,養(yǎng)不起那么多人口,不得不經(jīng)常帶百官到洛陽就食。原來如此,怪不得韋庶人與中宗,寧可死都不到洛陽就食!

  秋七月癸丑夜,瀍水暴漲入漕,漂沒諸州租船數(shù)百艘,溺者甚眾。

  八月丙午朔,魏州言河(黃河)溢。

  是秋,十五州言旱及霜,五十州言水,河南、河北尤甚;懷、衛(wèi)、鄭、猾、汴、濮人或巢或舟以居,死者千計。潤州大風自東北,海濤沒瓜步。蘇、同、常、福四州漂壞廬舍?;实矍灿分胸┯钗娜跈z覆賑給之。

  值得慶幸的是,前兩年糧價低,各地常平倉、義倉各有補充,而皇帝賑給及時,沒有引起大饑荒。雨過天晴,大槐樹下聚在一起,各自愁眉苦臉。這次沒有了人生感悟,也沒人爭搶話題;眾老頭只有一個話題,是不是饑荒又要降臨?大河決堤絕對不是好兆頭,而皇帝總在洛陽,同樣不是吉兆。不過,眾人還是盛贊皇帝圣明;為什么?因為賑給!如若不然,天下必將大亂。

  現(xiàn)在的老糊涂,都經(jīng)歷過當年的大饑荒;當初因為家底厚,沒有挨餓,卻見不得到洛陽就食的災民。有老頭說,辛虧則天皇后改洛陽為神都,鎮(zhèn)壓氣運,災荒才得以消弭。又有老頭想起則天皇后的大像,要是當初那些大臣不阻攔,將大像建起,是不是洛陽的氣運更好,天下的氣運更好?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忘記了盛世輝煌,埋怨那些大臣,不想洛陽好。

  大槐樹下有經(jīng)驗,通常來講,怕什么一定會來什么;等各地災荒過去,各家又暗自屯糧;錢是什么東西?哪里有糧食重要!

  開元十五年(七二七)春,河北牛大疫。二月,遣左監(jiān)門將軍黎敬仁往河北賑給貧乏。

  夏五月,晉州大水;

  秋七月,鄧州大水,溺死數(shù)千人;

  戊寅,冀州河(黃河)溢。

  庚寅,洛水(陜西)溢,入鄜城,平地丈余,死者無算,壞同州城及鳳翔縣,漂居民二千余家。

  八月,澗、谷溢,毀澠池縣。

  是秋,六十三州水,十七州霜、旱;河北饑,轉(zhuǎn)江淮之南租米百萬石以賑給之。

  九月庚申,車駕發(fā)東都;冬十月己卯,至西京。

  開元十六年(七二八),河北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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