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三十軍棍
楚跡挑起眉:“若是你真是一心為了吳國就好,別還整天朝秦暮楚的?!?p> 凮曦瞇起眼眸:“此戰(zhàn)會輸,你的責(zé)任不比本將軍少,而且,陛下將無涯調(diào)走,是想看我無人可用嗎?”
楚跡唇角的冷笑加深:“你?當(dāng)真把吳國放在第一位嗎?”
凮曦挑起眉:“放在第一位的當(dāng)然是我自己的生命安全,朝中無數(shù)大臣想必和我的見解一樣吧,難道要因此而責(zé)難我嗎?”
楚跡瞇起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別開來,用鼻音輕哼了一聲。
凮曦側(cè)過頭沖楚逸微微頷首:“這次多虧你了?!?p> 楚逸拱手道:“將軍,下一步該如何?”
凮曦看著下面已經(jīng)是齊軍的尾部隊伍了,搖了搖頭:“既然承諾過了,我們自然不能毀約,先回去再行商議?!?p> 接過楚逸遞來的韁繩翻身上馬,揚聲道:“撤!”
此次的失利,雖然表面上己方?jīng)]有什么特別大的損失,相反齊軍似乎有少部分人受傷。但實際上,對于吳軍來說,從宣布撤兵的一刻,士氣一直就出于低迷的狀態(tài),一些早些時間就對自己這個女將軍不滿的士兵,此次也都私下里紛紛議論開來。
站在眾人面前,凮曦跪坐在地上,一襲干凈的白袍,袍擺鋪在地上,周圍是看熱鬧的兵士們,全軍中唯一的一個女人但實際多數(shù)情況下,大家也并未把她真的當(dāng)作女人,她的確是比男人還強。此刻軍棍一聲聲落在凮曦背上,幾下便已是皮開肉綻,白衣被鮮血浸染,原本不服氣凮曦的人,看著自始至終一聲未吭,只是緊咬著下唇面色蒼白的垂著眸的她,也不由的沉默了。
三十下的軍棍就是壯漢也會吃不消,凮曦是個女人,雖然她比一般男人的實力要強,但其實和她對打過的將士多多少少知道她身上還是有女人體力上的弱勢存在的,軍棍打到二十四下的時候,凮曦已經(jīng)暈厥了過去,看著倒在地上的將軍大家都心有不忍,紛紛望向最近主持軍中事務(wù)的楚逸。
卻見他緊繃著透著些蒼白的臉,咬著下唇:“繼續(xù),將軍吩咐了,三十棍絕對不能少!”雖然這么說,但他緊握的拳頭從指縫間滲出一滴滴的血跡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緊張。
軍中的將士不由自主伴隨著一聲聲悶響的軍棍的聲音,倒數(shù)著:“三、二、一,終于完了,快!快給將軍療傷?!?p> 大家正手忙腳亂的將凮曦抬起,就見楚逸幾步上前,小心翼翼的避開凮曦的背部,將她抗在了肩頭,對大家吩咐:“快去通知軍醫(yī),其他人都散了吧?!?p> 進了凮曦的帳篷,楚逸直接拿著一旁的刀子隔開了凮曦背后的衣料,看著鮮紅一片的傷口,雙手不由的顫抖起來。拿起旁邊早就在帳篷里準(zhǔn)備好得濕布巾,小心翼翼的逝去上面的血。
軍醫(yī)進入帳篷中接過了楚逸的巾帕,看著凮曦裸露的后背的皮膚搖了搖頭:“將軍,在下得罪了?!?p> 說著他開始清洗傷口,涂藥,最后轉(zhuǎn)頭看著身后的楚逸:“可否請楚將士退下,雖然將軍是將軍,可是到底是個女子,現(xiàn)在在下要為她包扎?!?p> 楚逸瞪著軍醫(yī):“為何?既然她是女子,你看就可以嗎?”
“可是在下要包扎?!避娽t(yī)耐心的說著,又看著凮曦的傷口:“不過,若是水軍師在的話倒是可以托給水軍師,畢竟他們二人……”
楚逸聽了軍醫(yī)的話,突然伸出手,態(tài)度強硬的說道:“東西給我,繃帶我來包扎你下去吧。”
軍醫(yī)看著楚逸堅定的目光,忽然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楚逸,然后提著藥箱往外走,臨出帳篷前補充道:“在下去給將軍煎藥,楚將士包扎好了,記得去叫在下,在下也好把藥端來?!?p> 再看這邊,楚逸看著光潔的果背,稍稍躊躇著,最后咬了咬牙,心一橫,用手臂托起凮曦,扯掉了已經(jīng)被割的破破爛爛的外袍,露出她月白色的肚兜,那隆起的弧度,讓楚逸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他穩(wěn)下有些慌亂的心神,舔了舔唇瓣。伸出手探向后帶被割斷后,掛在凮曦身上的那塊月白色的布料。
手突然被人緊緊的握住,只見凮曦半睜著眼,有氣無力地質(zhì)問道:“你在做什么?!”
被凮曦突如其來的一下,楚逸猛地站起,失去了支撐的凮曦直接倒在了床褥上,扯動了傷口,凮曦不由的悶哼了一聲。之前被打軍棍時候一聲不吭是毅力的控制,現(xiàn)在突然這么一弄卻是不由自主的哼出了聲。
楚逸慌張的扶起凮曦:“抱歉,你怎么樣了,桃花……桃花?!?p> 慌亂中楚逸交出了凮曦在楚家的化名,凮曦?zé)o力的搭上楚逸握住自己手臂的手:“你要幫我包扎嗎?”
楚逸用力的點點頭,然后蹙起眉:“你有沒有怎么樣?”
凮曦搖搖頭:“那就快點幫我包扎?!?p> 按照凮曦的指示,楚逸小心翼翼的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熟練的包扎起來,只是眼前卻是白茫茫一片,那讓人臉紅心跳的聳立完全占去了他全部的心思,不知不覺包扎的雙手動作慢了下來。
感覺到雙手有不規(guī)矩的動作,凮曦蹙起了眉,聲音微啞著道:“軍醫(yī)……軍醫(yī)去哪里?”
猛地反應(yīng)過來的楚逸漲紅了臉緊張的上下打量了一遍凮曦:“怎么樣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凮曦瞪了楚逸一眼:“因為有人不專業(yè)的把手放到了不該放的地方,我看還是換軍醫(yī)好了。”
楚逸聽了,臉紅的如同燒熟的大蝦一般,看著凮曦不由的小聲道:“抱……抱歉,
凮曦閉上雙眼:“快些包扎吧,我等著?!?p> 楚逸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再看著凮曦,卻不知道將眼睛放在哪里?凮曦勾起唇,輕笑出聲:“你真是個笨蛋啊,以前我是桃花的時候你不是話很多嗎?”
楚逸的眼神變得黯淡了許多:“可是現(xiàn)在將軍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我在城主府里見到的桃花了啊?!?p> 凮曦垂下眸,聲音中也有些傷感:“是啊,時過境遷,那時的我從未想過自己能和這些國家興亡的事情扯上關(guān)系?!?p> 楚逸拿著枕頭放在后面,讓凮曦小心翼翼的靠上去:“不過,即使桃花變成了凮曦,有一點都是不會變的,我對于你的愛慕只會多不會少?!?p> 看著他帶著淡淡笑容說出的話,凮曦伸手撫上楚逸的臉:“真是的,你還真能面不改色說出這些羞人的話呢!”
楚逸搖搖頭:“我娘說了,感情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含糊的,不然一個不小心就錯過了?!?p> 凮曦下巴轉(zhuǎn)向旁邊:“去幫我拿身衣服,記得是從里到外?!?p> 楚逸起身,頰上又迅速染上了淡粉色,將里衣放到凮曦身邊后,就迅速背過身去。
凮曦?zé)o奈的白了那個人一眼,但一抬手就又扯到了后背的傷口:“喂,可以幫我穿上嗎?”
楚逸轉(zhuǎn)過身,看著凮曦艱難的動作,忙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幫凮曦穿衣,做好一切后,他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凮曦看著楚逸的模樣,微微勾起唇:“謝謝?!?p> 帶著暖意的笑容,充斥著柔光的鳳眸,凮曦的笑容比往日多添了幾分柔弱和病態(tài),但這樣的她卻顯得愈發(fā)迷人,白皙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沖淡了往日的英氣,讓人不由自主的對這樣的她產(chǎn)生一種愛憐。
“你還真是迷上她了啊,五弟!”楚跡的聲音傳來過來,原來不知何時他已入了營帳,他站在門口處嘲諷地看著楚逸。
楚逸皺起眉,不滿的盯著楚跡:“再怎么樣,將軍也是個女子,你怎可隨意闖入她的營帳?!?p> 楚跡冷冷一笑:“怕只怕我打了招呼,有人太入迷沒聽到,怎么這深情凝視被我打斷很不爽?”
凮曦蹙起眉:“楚跡你既然并不能算我軍人士,我自然不能罰你,可是這次計劃失利實在和你分不開,待我傷愈,自然會呈稟陛下,你若是有和想法不如同我直說。就個人來講,貿(mào)貿(mào)然將我丟入齊宮只此一件事,就足夠我恨透你了,你可知此事對我是何意義。”
楚跡輕蔑的一笑,邪魅的桃花眼顯得甚是無情:“能怎樣?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被賣了,難道僅僅因為賣你的那個人是那個云凈月就可以無視嗎?”
凮曦聽了楚跡的話,難得好脾氣也被他惹怒了,她倒抽了一口氣:“好,你!你給本將軍記住,本將軍絕不會放過你!”
楚逸擔(dān)憂的看著起了沖突的二人:“哥,你別說了,將軍她吃了這么多苦,你怎么還要再折磨她?!?p> 楚跡冷冷的挑起眉,倨傲的揚起下巴,少有的口氣中充滿了憎惡:“我就是看不慣啊,這些女人乖乖在家嫁人生子就好,居然還妄圖與男人一搏,少出來現(xiàn)了,真讓人惡心!”楚跡的話讓凮曦咬緊了下唇,吳國不乏他這樣想法的男人,自己也早該習(xí)慣了,只是被這么鮮明的指著鼻子罵還是頭一遭。
慕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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