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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秦川

第五章 暗箭行動 三

踏秦川 革命咖啡 4402 2007-12-08 11:42:00

    ‘奇味齋’原來是個酒肆!站在‘奇味齋’門口招牌大旗下的李信會心一笑,一個小廝跑了出來,拱手道:“這位大爺是住店還是吃飯?”

  “住店吃飯兩不誤!”李信笑道。

  “有爺一位,前堂接待!”小廝沖里邊唱了一嗓子,從李信手里接過韁繩向后門走去。一個酒保出來卑躬的把李信讓了進去,帶到一個條案前坐下。

  “大爺想吃些什么?”

  “這里有什么好吃的?”

  “小店最出名的是‘燴野豬’,都是從陰山上捕來的真正野豬。另有一道名菜叫‘燉駝峰’,是由活駱駝身上直接割下雙峰清燉而成。不知大爺想吃哪一道?”

  “兩樣各來一份,再給我來一碗好酒一碗米!”李信豪爽的揮了一揮手。

  酒保唱了個‘諾’,叫了聲:“野豬、駝峰各一份,酒米各一碗!”并不急著離去,細細的上下打量一番李信,轉(zhuǎn)進后院。

  對于一個刺客來說,李信坐的這個位置極佳!背正好靠著墻壁,幾案又在樓梯的下邊、后院出口的旁邊。無論敵人是從外邊進來、樓上下來還是里院出來,都可以盡收眼底,隨時做出相應的反應。

  外邊走進一位匈奴小將,頭上兩耳處垂下兩條小辨,身穿狼皮右祍服,要了一碗酒正對著李信坐了下來。

  李信沒在意,不知道此人是前來試探他的逐壺緹百長,一邊把屁股挪到席上,一邊暗想:“得趕快找個好木匠打造出桌椅來,不然一天到晚的跪坐非跪成奴才不行?!?p>  名菜果真不同凡響,確實比軍營里吃的一年不變的醬肉美味許多。他正埋頭吃到酣處,眼前一黑出現(xiàn)一個人來。

  “你坐到那張席上!”那人指了指門口處緊挨匈奴人的坐席道。

  李信抬頭一看,此人身體修長、衣著簡潔、臉上盡是傲氣。尤其是那雙眼睛,剛毅有神,隱隱顯出一股殺氣?!斑@家伙絕對殺過人,不然不會有這樣的眼神!”他暗道一聲,放下筷子道:“為什么?”

  “因為我要坐在這里!”那人彎腰握拳狠狠的砸在案上。裝著野豬肉的黑陶大碗向上跳了一跳,幾塊肥豬肉從碗里蹦出掉在案上。裝著駝峰的黑陶大碗也向上跳了一跳,滾滾油湯灑了那人一手。那人是條好漢,手背被燙的發(fā)紅硬是沒哼出一聲來,就連眉頭也沒皺上一皺。

  “大爺,你看是不是去那邊將就一下?”一個酒保跑了過來,點頭哈腰的向李信賠著不是。

  “好,我讓!不就是一頓飯么,在哪吃不是吃?!崩钚乓恍?,將捏緊的拳頭松開,來到那個匈奴人的旁邊跪坐了下來。酒?;琶Π牙钚诺娘埐硕肆诉^去,又將那張幾案擦抹干凈,請那人坐下。

  旁邊傳來一股刺鼻膻味,李信皺了皺眉頭,尋起源頭,是從逐壺緹的身上傳過來的。他把身體往邊側(cè)了側(cè),繼續(xù)吃自己的飯菜。

  后院轉(zhuǎn)出一個黑壯如熊,比‘黑夫’塊頭更大的大漢來,發(fā)出沉悶的腳步聲走到中間的一張席前,沖酒保喊道:“給我來條烤豬腿!”聲音很是響亮,震得滿座皆驚,全抬起頭驚愕的看著此人。黑漢也不以為意,說完,一屁股坐到席上,盤起腿把幾案放到腿上。他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又把幾案從腿上推開,來到樓梯口沖著把李信趕走的那人道:“你到那張席上去!”

  那人冷哼一聲,把玩著手中的筷子并不搭理。酒保端著飯菜想往那人的幾案上放,黑漢正好擋在面前,只好尷尬的站在后邊。

  “你倒是去還是不去!”黑漢大喝一聲,一拳把幾案砸成兩段。沒容黑漢直起身,那人手持筷子已向黑漢的右眼刺去。看來他并無傷黑漢之心,筷子去的雖急到了黑漢的眼前卻頓了一頓。

  黑漢大吃一驚,曲著身連忙往后退去,正碰到酒保端的飯菜上,熱騰騰的飯菜澆了他一頭一身。黑漢受痛,怒吼一聲一拳打在驚呆了的酒保身上,酒??谕迈r血倒飛出去,倒地而亡。

  “兩位客官息怒,兩位客官息怒!”后院又轉(zhuǎn)出一個身穿絲織衣物的老頭,頷下長著一縷山羊胡子,擋在黑漢與那人中間,道:“請給老朽一個面子,大家吃飯,大家吃飯!”

  衣著簡潔的那人被老頭拉入后院,死了的酒保也被人抬進后院。經(jīng)過剛才那一鬧,許多食客都已趁機逃離,整個‘奇味齋’只剩下李信、逐壺緹與黑漢三個人。

  黑漢如愿以償?shù)阶綐翘菘谀莻€位置,咧著大嘴嘿嘿一笑:“這個位置好,這個位置好!”

  給黑漢送豬腿的酒保,顯然被黑漢剛才殺人的氣勢嚇壞了,端著烤好的豬腿,見黑漢面前的幾案已斷,惶恐的不知該如何辦才好。黑漢兩手一抓,豬腿已到他的手中。也不用刀叉、筷子,把豬腿送到嘴邊就啃了起來。

  “難道我看錯了?這三人互不認識對方,雖說各有絕技,但世上哪有為了同一個目標而互不認識對方的刺客?”逐壺緹暗道一聲,算了酒錢出門而去。

  “讓我離去那人是個使劍的高手,這個黑漢力大如牛,莫非這兩人便是先我而來的死士?看情形確實像,可是接頭人在哪里,為何不找我接頭?!崩钚判闹邢胫?,起身算了賬。牽馬的小廝早已過來將他領到后院房間。

  等到安排妥當,李信躺在榻上展了個懶腰,那名小廝神秘的一笑,輕聲道:“你是大秦來的神射手?”

  李信詫異不已,沒想到接頭人竟是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廝,點了點頭道:“你是接頭人?”

  小廝搖了搖頭,道:“今夜三更,甲字第一號房有人要見你!”說完,打了一躬,退出房門。

  甲字第一號房,就在李信住的房間的頂頭第一間,中間隔著兩間房子。與李信相鄰的那間房屋傳來震山的鼾聲,不用猜里邊住的是那個強壯的黑漢。甲字第二號房內(nèi)寂靜無聲,似乎是一間空置的房間,但他知道這間屋內(nèi)肯定住著那個使劍高手。

  三更天,李信輕輕的打開門,向甲字第一號房而去。黑漢的房間仍是震天的鼾聲,使劍高手的房間有幾乎聽不見的均勻呼吸聲。李信貓腰輕笑,來到甲字第一號房前輕輕敲了三下門。

  房門打開,是那個長著一縷山羊胡子的老頭。老頭把門輕輕搭上,拉著他的手走到榻前,拉動榻上幔帳垂下來的一根繩索。榻向旁邊移了移,出現(xiàn)一條直通地下的通道。

  老頭手掌一盞油燈帶著李信往下走,轉(zhuǎn)了個彎,來到一間烏漆抹黑的房間。他點燃插在墻壁上的兩支火把,屋子里頓時大亮,放眼看去盡是一些制作精良的兵器。

  “你就是接頭人?”李信問道。

  沒錯,這個老頭便是接頭人,而且是大秦派到‘高闕’所有細作的最高負責人。早在幾天前便有人把三個死士的畫像與刺殺的密令交給他,由他全權(quán)負責這次行動。先前的兩個死士他很滿意,一個力大如牛,一個使得一手快劍。今天新來的神射手他十分不滿意。據(jù)酒保稟報,這個神射手竟被另一個死士逼的讓位,這樣沒有血性的人如何能干得了刺殺的重任,他打心眼里看不起李信,愛搭不理的指著面前的強弓道:“挑一把吧!”

  “長弓不行!”李信搖了搖頭:“箭殺是個耐性活,長時間的控弦不發(fā),難免人疲力乏影響準確性,我需要一把勁弩!”

  老頭冷笑一聲:“勁弩?勁弩不行,上弦太慢,萬一一發(fā)不中,如何射第二發(fā)?”

  “聽說我是個神射手,要是一發(fā)不能擊中,何來神射之名?我要一把勁弩!”李信笑道。

  老頭重新打量一下李信,一聲不發(fā)的從屋角拽出一個大箱子,里邊躺著三把大小各異的勁弩。道:“你要哪一把?”

  “我的位置在哪里?”李信道。

  “你要哪一把?”老頭眉宇間顯出厭煩之色,只盼李信趕快挑好武器走人。

  “我得去我的位置看一下!”

  “你要哪一把?”

  “我說了,我得去我的位置看一下。看完后,才能決定用哪把弩!”

  老頭凝視著李信的眼睛,吃驚李信的執(zhí)著,道:“跟我來!”

  兩人出了暗道,穿過庭院進入‘奇味齋’上了樓。老頭打開天窗,拉下一把木制懸梯帶著李信登上角樓,推開正對王府大門的那扇窗戶。

  王府大門緊閉,城樓般寬大的院墻上有幾隊士兵掌著火把正在巡邏,王府外還有兩隊騎兵,繞著王府的院墻來回巡邏。此處離王府大門大約兩百步,李信心中有數(shù),點了點頭關(guān)上窗戶,再次來到甲字第一號房的那間地下室里。

  “我用這把!”李信把中號的那把勁弩從箱子里取了出來。

  李信的舉動很專業(yè),看起來蠻像那么回事,引起了老頭的好奇,問道:“為什么不用那把大的?”

  “大的射程雖可達八百步,可惜臂展太闊,不適宜在窗口架設?!?p>  “為什么不用那把小的?”

  “小的射程太近,一百五十步內(nèi)有殺傷力,過了一百五十步就無能為力了。窗口離王府門口大約二百步,那把小的如何刺殺?這把不同,大小正好合適,有效殺傷又在三百步之內(nèi),絕對可以成事。我還需一把短劍!”

  老頭逐漸收起輕視之心,笑了笑,道:“要短劍何用?”

  “防身!”李信把勁弩放在地上,揀了一把尺長小劍,藏于袖中。覺得大小合適,便把劍收于懷中,接著道:“什么時候行事?”

  “五月十二日,右賢王會嫁女到‘蘢城’,那天行事!切記,以鼓聲為號!鼓聲不響,千萬別擅自行動!”老頭一臉嚴肅的交待李信。

  “為何要以鼓聲為號?可知射箭之術(shù)全靠時機,時機稍顯即逝,等鼓為令不是要錯失時機?”李信道。

  “別管那么多,此次任務由我全權(quán)安排,我怎么說,你怎么干?”老頭寒著臉,把牙一咬,接著道:“你真有一箭射殺右賢王的把握?”

  “按照你的安排,還真沒什么把握!”李信道了一聲,見老頭臉色越來越難看,拍了拍老頭的肩膀笑道:“我說的是大實話,誰又能敢保證在二百步內(nèi)絕對有把握一箭射殺目標?我盡力而為,就算真的失敗,不是還有你們嗎?”

  這次的任務是件絕密,除了老頭沒有任何人知道刺殺的人數(shù)。老頭緊拽李信的衣物,壓低嗓門厲聲道:“我們?什么我們?你知道些什么?”

  “安排這次任務的人有兩誤。第一誤:不該讓死士以相同的方法潛入高闕,這是明擺著告訴人我們是一路的。第二誤:偏要以鼓為號,讓人一想便知,這次任務是眾人刺殺而非一人刺殺。設問一人刺殺何需以鼓為號?”

  老頭額頭上滲出的細汗!這三個死士是來自不同地方的駐軍,誰也沒想到三位死士的主官竟用同樣的方式安排三位死士進入高闕,就像他們早已商量好的一樣。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再派死士前來時間上來不及,也只能這樣了。

  李信知道自己全猜中了,接著道:“我還知道其他的死士用的是什么兵器。他們一個人使劍!”他拿起一把五尺長劍,看了看把劍放下。又拿起一把可藏于袖中的三尺劍,道:“應該使的是這樣的劍。一個用重兵器!”他將屋中的兵器掃視一番,走到一個大鐵錐前,掂量了一下,鐵錐大約有一百多斤重,道:“應該是使用這件兵器。接頭人,你看我說的可有錯誤?”

  老頭看李信的神情就如看到一只鬼,大惑不解這個自己看不起的人怎會如此聰明,說的一點不假就如同在側(cè)親眼看見一般。老頭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臉色臘黃,道:“這兩日你呆在屋里不要出來,到了十二日自有人領你上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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