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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樓下大街上已是吵嚷成一片,一群圍觀的人圍著一架車馬,三五個兵士,一個老頭,和一個年輕女子。難道今日要上演惡霸奪女這種老橋段?劉平心里想。不過若要真是如此,今日少不得就要管一管。且先看看是什么事情再說了。那邊寧鐘也早把頭探出窗外去看熱鬧了。
卻聽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衛(wèi)士吼道:“老子踏了你的攤便踏了,你待怎樣?”那個老頭囁嚅著說了些話,在樓上也聽不真切,又聽那個兵士吼道:“什么破玩藝,還要我們賠,你們把攤子擺到街中間來,差點驚了我們家小姐的駕,若是馬受驚狂奔起來,傷了我們家小姐,賣了你都賠不起?!蹦潜侩m然兇狠,倒也不十分蠻橫,聲音很大,但是似乎還有些在講理。老頭可憐兮兮地作了一揖,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那邊那個兵士早就聽得不耐煩,正要再吼。此時似乎車里有人喚他過去,那個兵士瞬間做小貓狀,躬身行到車前,恭恭敬敬地聽了半晌?;剞D頭來,跟得了圣旨似的,大聲笑道:“我們家小姐說了,你這個小老兒,驚了我們的車架,又拉著我們不放,已經大大地耽誤了事,我們家小姐寬厚仁慈,不想和你多計較??扇羰窃僖m纏不清下去,就要對你不客氣!識相的便趕緊走開!”
那個老頭看著可憐兮兮,一身骨頭沒有百斤重。盡管一直低聲下氣地求那個壯兵士,可看老頭的架勢,卻是絲毫也不肯退讓,橫著身子攔在車馬前面,那個年輕女子在旁邊直拉他,一時也拉不動,急得嗚嗚直哭。劉平心道:這老頭,倒像是個不要命的。
那個兵士見老頭這副不肯退讓的模樣,一下子火了,也不再說話,冷笑一聲,揚起手中的鞭子,啪地一聲就抽在老頭身上。他倒也不想太傷人,因此特意抽在有衣服遮蓋的地方??赡潜拮映橄碌牧Φ滥哪苄〉昧?,盡管是冬天,衣服厚,那一鞭抽過之后,老頭的衣服也裂開了,剛才還站著的老頭,渾身一哆嗦,竟是跪了下去。那年輕女子嚇得尖聲大叫:“爹!爹啊!”一邊撲過去擋在老頭的身前,神色惶恐驚懼。
這一下眾人都是沒有料到,圍觀的人陣陣驚呼,已有人小聲出言勸導,有的勸老頭趕快離開,性命要緊,有的小聲譴責那個壯兵士仗勢欺人,明明踏了人家的攤位,不賠也就算了,還出手打人??煽幢窟@一群人的裝束和口氣就知道他們不是尋常人家,因此圍觀的人也只敢小聲地說上一兩句,沒人敢上前阻攔。
旁邊人譴責的話落在兵士耳朵里,那兵士頓時又起了三分惱意,眼看著那個老頭雖然跪下了,可死活就是不肯讓步,大有今天死也要死在這的決心。本來兵士這一抽,是指望把老頭打回去,豈料現(xiàn)在非但惹了眾怒,老頭還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tài)。這一來,兵士騎虎難下,只有做就做到底了。當下,怒意橫生,鞭子再揚,正待要連那個女子帶老頭都抽一鞭子的時候,樓上有人大喝一聲:“住手!”,不是別人,正是劉平。
劉平也是心下苦笑道:這電視劇的情節(jié)怎生就到了我頭上呢?不管如何,還是得管管這事。那兵士抬頭一看,是個年輕的后生,雖然衣著華麗,但是兵士本身就是很有背景之人,又有那個一直還沒露面的小姐撐腰,他哪里會怕一個年輕人。有錢人怎么了?老子我還是貴人呢。因此,聽得劉平一喝,那個兵士只是頓了頓,旋即一鞭子照舊抽了下去。這一下連那個年輕女子也抽著了,且兵士這一鞭,惱羞成怒,又帶了三分對劉平的示威,因此抽得格外用力。那個女子自小也未受過什么罪,哪受得了這個,哀呼一聲,抖抖索索伏在地上。老頭初時自己挨打倒沒什么,今番見女兒也被打了,當下怒叫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作勢就要撲上去拼命。四下里其余的兵士一下就架住了他,老頭不得前行一步,口中兀自叫罵不已,方才那點畏縮的樣子全都沒了,仿佛一只護犢的公牛。
這邊,劉平的惱怒更甚,他原以為自己一喝之下,那個兵士能住手,豈料他非但根本沒聽,還更用了三分力。見那對父女的凄惶模樣,劉平心頭火起,也不說話,噔噔噔沖下了樓梯,又一陣風地到了街上。皺眉怒斥道:“你們是什么人?這么不講道理,光天化日地欺壓良民,不怕王法嗎?”那壯兵士倒也不懼,嘿嘿冷笑道:“這位年輕人,看你穿得還挺好,想必也是個讀書人,這水不是你能趟的,還是乖乖地回家子曰孟云去吧。”劉平怒道:“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今天這事,你們必須給這對父女一個交待,不然我就要拉你們去見官。”那兵士哈哈大笑道:“見官?我們家老爺就是官,你見誰去啊?”劉平早知道這群人必定是有背景的,當下也不驚,冷笑道:“哼哼,好個狗奴婢,你們家老爺是清官貪官且不說,有了你這樣仗勢欺人的狗奴婢,就必定不是個好官。他日若是被朝廷罷官抄家也是活該?!?p> 兵士聽劉平侮辱他家老爺,當下怒吼道:“你小子敢侮辱我家老爺?我今天就要讓你吃點苦頭!”劉平道:“你還想打我不成?”劉平這一說,本是不相信兵士會真的敢打他,旁邊的寧鐘也一臉的不在乎,他認為誰若是敢打小王爺,那就等于找死。可是他們卻偏偏忘了,這些人可不知道劉平到底是誰。而這些人的身份之高,除了王宮的人之外,還真就誰都不怕,他們哪想得到說長沙王宮的小王爺會到這種地方來,還會在酒樓上喝酒。
不過畢竟劉平穿戴得貴氣,且氣宇不凡,不似個普通的書生,那個兵士一時倒還真的躊躇不敢上前。劉平正要罵他欺軟怕硬之時,那個一直沒有響動的車駕中,傳出一句清清亮亮的女子聲音來,“打!”。那個剛才還猶豫的兵士,這下似乎得了神助,發(fā)一聲喊,一拳就搗了過來。劉平一點防備也沒有,寧鐘還只顧在旁邊得意,這一拳因此打了個結結實實。劉平只覺得鼻子里又酸又麻,說不出的難受,可那些兵士卻不等他喘息,蜂擁上來,陣陣老拳招呼,寧鐘也順帶著被壓在下面打。斷斷續(xù)續(xù)地就聽寧鐘吼道:“你。。們。。狗。。膽。。小。。王。。爺?!?p> 那些兵士倒也不真打算把他們打出個好歹來,只是想要教訓一下這個多事的公子哥,讓他知道天外有天,因此打了一陣就收了手。
這邊劉平和寧鐘已經鼻青臉腫,臉上還有不少血污,一身錦衣也盡數(shù)被地上的水給污得左一塊黑的,右一塊黑的,模樣狼狽之極。寧鐘最先跳起來,開口罵道:“你們這些惡霸,你們這些狂徒,連我長沙王宮的人也敢欺負,寧爺爺跟你們沒完!”那些兵士見他一個少年的模樣,渾身臟兮兮的,又自稱爺爺,本想笑,卻似乎又聽得他話中有長沙王宮的字眼,因此也笑不出來了,心里齊齊涌出一個不祥的念頭來,暗道,不會吧。
這一時沉寂,都沒人說話。寧鐘繼續(xù)叫道:“任你們是王侯公卿,今天也休想就此罷休,奶奶的!”這下兵士們已經九分確定了對面的人有不小的來頭,那個長沙王宮似乎是沒有聽錯。一個膽子大的,抗聲道:“什么王宮,我們原本就不知道?!蹦且馑际钦f,我們不知道你們是王宮的,這話聽著兇,其實已經在討?zhàn)垺?p> 寧鐘微一冷笑,道:“好啊,不知道是吧。”跟著就從袖子里掏出塊銅牌子來,一丟,到了那些兵士的前面,道:“看清楚了!”一個眼尖的已經看到“王宮”二字,腿不由自主開始發(fā)抖了起來。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去拿,待了半晌,剛才那個打人的壯兵士才勉強邁了過去,揀起牌子來,一看之下,倒吸一口涼氣。牌子正面寫“出入”,反面寫“長沙王宮”,正是長沙王宮的出入憑證無疑,這眼前的人自然也就是長沙王宮的人了。眾兵士頓時面如死灰,驚懼不安。
正不知道怎么辦的當口,車中的那位女子又發(fā)話了,“哼,長沙王宮的一個下人而已,本小姐打了就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即便是長沙王爺也不會為了你與我爹爹為難。別在這繼續(xù)討打了,趁早走人?!蹦桥与m然話說得滿不在乎,其實心底卻也知道闖了禍,長沙王宮的下人也是長沙王的人,若是長沙王護短,這件事也不好處理,只是她歷來驕縱慣了,哪里肯輕易服輸。最后說趁早走人,就是希望那兩個奴婢識相,不要把這件事情再鬧下去??墒撬齾s也打錯了如意算盤。
劉平半天沒有說話,聽那位女子開口了,當下也不再忍耐,一抹嘴邊的血污,臉色陰沉無比,冷笑道:“這位小姐好大的架子,也不知道是生得丑陋無比,還是老邁不堪,一味地躲在車子里不敢見人。我劉平今日不管你是王侯貴戚,還是什么功臣勛舊。你馬踏攤鋪,鞭打良民,又縱仆行兇。已經目無法度,復又僭越尊卑,冒犯封主藩王,毆打王族宗室。今日這罪,我倒要看看你爹爹到底怎么給你攔下來。你若是再不出來謝罪,惹得本公子惱了,父王一道奏表參上去,定要讓你爹爹丟官抄家,把你賣作奴婢,把你這些狗奴婢統(tǒng)統(tǒng)腰斬東市!”劉平被打了半天,憋了一肚子氣,且他平生最看不慣別人仗勢欺人,這位女子故作深沉,躲在車中指揮這個,指揮那個,口氣又蠻橫不講理,實在可恨至極。他的性格,遇強則強,你仗勢欺人,我就要比你更仗勢欺人,倒要看看誰的勢更大。因此后面這些話,他是越說越狠,旁邊的那些兵士自聽到“父王”這兩個字就已經站不穩(wěn),等聽到腰斬二字,有一人直接就跪地上去了。
那邊車駕中的女子,也是半天不吭聲。良久,聽得一聲長嘆,一個年輕妖嬈而又十足富貴相的女子掀開了簾子,道:“是我們的不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