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不按理出牌
“……”
殷悅面無表情的看著坐在車里頂著一副“我還記得你是你的福氣,還不趕緊膜拜一下”欠抽表情的男人。
表情純粹出于她的腦補,柏以文臉上至多能算小小的驚訝和疑惑。
事實上,任誰見了一個人在短短半月間那么大的反差都免不了生出些困惑來的。
換在平日,柏以文就算有那么些許好奇,轉身也就拋之腦后了。他要關注和煩惱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俗世的八卦能入眼已是難得,想入心卻是再挪不出空來。
但眼下不一樣,他正被李曼詩全天候的叨擾搞得不勝其煩,李欣虹又擺出母親的身份壓著,再火也得留出幾分顏面。
就現(xiàn)在,他周末加班還有兩個會議,都被李欣虹三令五申的提溜出來,一定要他給李曼詩把隔天派對要穿的禮服送去不可!
“詩詩是你的表妹,孤身在c國你這個做人表哥的就該多幫襯些。”
“她身邊那些人也是從美國帶來的,s市這些年變化那么大,我出門都找不著路別說他們,還是你親自送過去!”
“她是你舅舅親自拜托我照顧的,有什么不順心的不是我這個做姨媽的照顧不周?咱們柏家沒有禮數(shù)不周全的時候?!?p> “……”
柏以文不是不想跟她爭,但瞧她那氣勢整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爭下去整個就是浪費時間耽誤功夫。倒不如拿了東西出門,到了酒店往前臺一扔,圖個耳根子親近。
但他一路走來,越想心里越不自在,連日來的情狀,李欣虹和那位沒見過幾次面的表妹有些得寸進尺,看他退讓就順桿爬,非要把婚事定下來不可了。
柏以文好幾次都想翻臉,偏偏……
結果還沒想完,險些就出了事故,還好他剎車踩得及時,殷悅避讓得也算靈醒,這才免了一場事故。
有了這么一出,柏以文算是想開了,左右今天的公事注定會被耽誤,不如耽誤得再久一些。
表妹在酒店好好等著就行,他來的路上趕得太急出了意外,今兒怕是去不成了。派對想風風光光的就自己來取衣服,找不著路就拉倒。
如此一來,柏以文臉上難免有了點大仇得報的小歡樂,配合他剛才的話落在殷悅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像不懷好意了。
“是嗎?我怎么沒印象,你記錯了吧?!?p> 殷悅盯著他看了半分鐘,面無表情的拋下一句,推著車子加快了腳步。
但餐車走得再快也比不上保時捷的速度,柏以文連油門都沒動就輕松追上,繼續(xù)跟她保持著平行。
他這會兒閑得沒事,公司暫時又不能回去,換別的地方找樂子又難免被揪到把柄,只能在殷悅身上打發(fā)時間了。
為著這個,柏以文的耐心難得的變好了,畢竟殷悅從前給他的印象再怎么勢力和嘴硬,也比那位妄想巴著他媽爬到他頭上來的李曼詩強百倍。
“你都這樣了我還能認出來,說明我記性好才對,怎么會記錯?!?p> “……”
這種記性不要也罷,殷悅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一句,埋頭繼續(xù)奔走,決心把柏以文無視到底了。
如果說柏以文最開始只想著打發(fā)時間,這會兒見她如此反應倒是越發(fā)來勁了。他沒法設身處地去想殷悅這會兒會覺得多么丟臉,反而是覺得比起上次假冒身份,現(xiàn)在憑勞動賺錢應該更有底氣才對。
就是這賺錢的法子辛苦、落魄了些,但也算正經(jīng)行當。
“我在跟你說話呢,”柏以文把車窗整個放下來,優(yōu)哉游哉地駕車跟著,嘴里不緊不慢地說著話:“你肯定也想起來了的,不然怎么會是這種反應?!?p> 殷悅把車停下,轉頭問他:“那你覺得我要怎么反應才算正常?!?p> 柏以文也就勢停車,手肘支在車窗上,頭半伸出窗外,用手心托著下巴,似是認真想了下才道:“你如果真的確定不認識我,完全沒見過我的話,像現(xiàn)在這樣,有錢人借故跟你搭茬,你應該覺得很高興才對?!?p> “為什么要高興?”殷悅反問道:“就憑你是男的,而我是女的?”
“話不是這么說,我認識的人里邊男女通吃的也不少,”柏以文笑應了一句,正經(jīng)道:“人往高處走,這是普遍心理,就像你推著車那么辛苦,難道就沒想過有個早點鋪子,能在屋里待著掙錢不用四處奔波?”
殷悅這回搭不上話了,因為柏以文說得實在太對。
別說早點鋪子,她覺得有個固定的路邊給自己擺攤都好。但那些地方講究先來后到,能去的都是固定的販子,彼此間結成小聯(lián)盟,初來乍到的小女生哪里插得進去,不講究的地方又是城管常出沒的,不得已只能推個小車,一個小區(qū)一個小區(qū)的挨著逛。
柏以文見她這樣總算是滿意了,嘴上還繼續(xù)著道:“他們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生活也就是自己的店,至多是店面大些,自己不做事,只負責收錢就可以。你跟他們又不一樣了,你見識過真正高端的圈子,目標只會更大?!?p> “繞了一圈,你還是覺得我其實認識你,說認錯了是嫁妝的對不對?”
“恩,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p> 柏以文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瑞士手工出品的定制款在陽光下閃耀著銀光,又帶著金屬特有的冰冷質感。
一來一去,不經(jīng)意間就過了半個小時,柏以文盤算著再過半小時就能倒回去。路上出了事故已經(jīng)把能給表妹耽誤的時間都占用了,接下來的時間該做的是正事。
“好吧,就算我是故意的,那又如何!”
殷悅的語氣頗有點豁出去的架勢。
她不知道柏以文純屬沒事在打發(fā)時間,還以為這人今天是賴上她了,既然逃不開,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認,想玩什么陪他玩就是,玩夠了,以后自己就清凈了。
那又如何?
這事柏以文還真沒想過,他瞧著殷悅原先那架勢,還以為一個鐘頭在兩人找證據(jù)和不承認之間就過了呢,到時候自己也來一句果然認錯人,調轉車頭走了就行。
完全不按理出牌……
柏以文在心里暗暗給了評價。
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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