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東海邊師徒重逢,小鬼明離奇失憶
別了那一干人,白晴朗帶著小黑黑繼續(xù)向東,一路上小黑黑基本都蹲在晴朗的肩頭好不快活,晴朗忍不住抱怨:“那么大的個子讓你駝我一下都不肯?!毙『诤谘鹧b聽不見甩甩尾巴,換了個姿勢在晴朗的肩頭打起盹來。
也不知頭人和小明到底怎樣了,望著前路,晴朗有些迷惘。驅(qū)魔之魂自從在村口給了提示后,就寂靜的像一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頭,我該怎么辦呢,行路中的晴朗突然感覺非常寂寞,撫摸小黑黑的手也變的冰冷。大約是感覺到了異樣,小黑黑睜開了眼睛,溫柔的看了看那只撫摸它的手,伸出舌頭輕輕的舔過去。
“你是夜魔煞,他叫你夜魔煞,不過我們重逢時你顯出的模樣確實能配得起這個名字。”小黑黑的舌頭軟軟的,溫溫的,還略微有些刺痛,白晴朗的眼角有了一絲溫?zé)帷?p>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頭人和小明?!睕]時間未寂寞的旅程感傷,白晴朗慢慢恢復(fù)成那個美麗、冷靜、睿智的驅(qū)魔師,帶著小黑繼續(xù)趕路,傍晚時分一人一獸來到了一處漁村,從風(fēng)中傳來帶著咸腥味道白晴朗知道,自己離驅(qū)魔之魂提示的地方不遠(yuǎn)了,伸手撫摸了一下胸前的驅(qū)魔之魂,白晴朗暗想,到了這里應(yīng)該會有新的提示吧。
眼見天色已晚,白晴朗帶著變成貓咪樣大小的小黑黑,在這漁村唯一的悅來客棧定了間房休息,準(zhǔn)備天亮之后再帶著小黑黑四處打探頭人白罡和小鬼明的下落。
……
海邊一間漁家茅屋內(nèi),一個少年正半躺著坐在床邊,望著屋外那茫茫大海,身邊一位少婦正將藥罐中的藥湯倒入一酒壺中。
少婦道:“大夫說這藥一日兩副,兩碗水煎成半碗,兌入酒中服用,一能祛你體內(nèi)的濕冷之氣,二對你心智的恢復(fù)也有幫助?!?p> 少年并不出聲,聽見少婦說話,只朝著這方向看了看,伸手就去摸那胸前黑色的掛件。
“自從救醒了你你就不曾開口說過話,不說話也罷了,卻總擺出這樣一幅苦臉?!鄙賸D端著藥過來,將藥往少年的手中一遞,“若不是看你與我那早夭的兒有些相似,我才懶得救你。喝了藥下床走動走動,別一直呆在鋪上。天色不早了,我去屋前收魚干,你等小鯛回來,讓她給你做飯?!鄙賸D說罷走出門去,留下少年一人。
少年放下裝藥的酒壺,站起身走向窗邊,窗外夕陽照在海上,泛著波光,這本是美麗溫暖的畫面在少年看來卻是猙獰的,雖然記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殘破,可夢里那血雨腥風(fēng)的黑白爭斗,還有那首怎么也忘不掉的詞,讓少年從心底透出一股悲愴的情緒,揮之不去,冥冥中他感到胸前的黑色掛件與這事件有著某種聯(lián)系,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那個女子是誰,每每夢到關(guān)鍵的時刻她都出現(xiàn),一片桃紅,可就是回憶不起她是誰,和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算了,不想了,在這漁村里的生活還算愜意,按小鯛的說法,自己自被她們母女二人從入??诘囊粔K礁石上救下,就一直昏迷,可竟然沒有皮外傷,請來的大夫也覺得奇怪,治療了幾日蘇醒后,記憶就變得殘破不全,不記得自己是誰,從何處而來。小鯛母女二人心地良善,認(rèn)定他飄在河上時被浮物撞壞了腦子,便一直當(dāng)他癡傻照顧著,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并非完全遺忘,那血雨腥風(fēng)的場面和那首詞深深的鐫刻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可為什么有那樣的血雨腥風(fēng),那首詞又意味著什么,他自己卻已絲毫不知,只覺得那詞很重要,卻不知為何那么重要。
“傻哥哥,你醒了,娘讓我看著你吃藥…”,一襲橘色短衫的女娃背著魚簍推門進(jìn)來,“果然如娘所料,又沒好好吃藥,來我喂你?!闭f完,那娃娃端起藥壺就往那少年的嘴邊送。少年靈巧的閃躲避讓,讓橘衫女娃有些吃驚:“你是練武的嗎?身手不錯呀?!?p> “我是練武的嗎?”聽罷女娃的話,少年兀的立在一旁,吃驚不小。
眼見少年呆在一邊,女娃將藥壺放在一邊,拉過少年坐下?!昂昧?,好了,我們不想了,今天給你做清燉魚,剛從海里抓的,鮮著呢,等著。”女娃拿起魚簍走向外面的廚房。
小鯛母女是在幾日前出海的時候發(fā)現(xiàn)白小明的,當(dāng)然她們并不知道這個趴在礁石上的人叫白小明,善良的她們將白小明帶來回來,沒想到白小明醒來后什么都不記得,所以只能留下他暫住,期望有一天他能想起自己是誰,可實際情況是,無論她們怎么努力,白小明都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她們從他哪里能夠獲得的唯一線索就是那首詞,問他是誰教的,是什么意思他都一概不知。就這樣過了幾日,小鯛母女便不再逼他想起來了,見白小明長得很像自己失足落水而亡的兒子,小鯛母親眼見他同小鯛般配,就動了要撮合二人的心思,索性將他留在身邊,不再逼他想起什么。
白小明走到門前,看見小鯛正在灶臺前忙碌,心中突然涌出一陣溫暖,夢中的一抹桃紅突襲眼前,讓他忍不住閉眼,瞬間眩暈后,看見小鯛端著粗瓷碗向自己走來。
“肚子餓了。”小鯛一臉調(diào)皮,“進(jìn)去吃飯吧?!?p> 隨著小鯛進(jìn)屋,白小明坐在桌邊若有所思,“明天讓我和你們一起出海,一起去曬魚干或者一起去集市賣魚好嗎?”
“你這是要報恩嗎?”小鯛逗他。
“什么?”白小明詫異的看著小鯛。
“也好,你出去干活就當(dāng)散散心,說不定什么時候能想起來你是誰?!毙□牭哪锬弥鴷窈玫聂~干進(jìn)屋。
“那娘你是同意了。”小鯛高興的拉住母親的手。
“不過你可不許欺負(fù)他,明天剛好趕集,你和阿傻記得幫娘賣了魚干,換點米面?!毙□犇锒?。
“知道了,娘?!毙□牬饝?yīng)著,從身后的碗櫥內(nèi)拿出碗筷和一碟咸菜,又起身出去端飯,母女倆和不知道自己是白小明的白小明,三人坐在一起用餐,一種溫暖的情愫在這所海邊小屋里蔓延。
……
東海邊的趕集日熱鬧非常,山里客和漁村的漁民都走出來,將自家的好東西拿來販賣,再買些自家需要的東西,一路上有的賣自己曬制的魚干、海帶干、紫菜,有的賣捕魚用的漁網(wǎng)家什,還有的賣米面的小販穿梭其中,交換著漁民手里的干海貨。
“怎么樣,習(xí)慣嗎,海邊的集市就是多了些魚腥味。”小鯛尋一處熱鬧的市口,讓白小明將手中的草席鋪在地上,再用一塊紅布墊底,在紅布上整齊的擺上自家的魚干,開始吆喝起來。白小明有樣學(xué)樣,得到了小鯛的夸獎:“傻哥哥,你不傻么,雖然還有些羞澀和生硬,不過對第一次做買賣的人來說算不錯了?!?p> 因為魚干成色好,很快一大半魚干都賣完了,還剩下一些干貝、蝦干之類的小東西,小鯛收了錢想著趁早將母親要的米面什么的買回來,就安排白小明看著攤子自己尋那易物的小販去了。白小明獨自一人看著魚干攤,還時不時的吆喝一兩聲,招呼一兩個客人。
遠(yuǎn)遠(yuǎn)的,白晴朗帶著小黑黑順集市走來。
“小黑黑,我好像聽到小明的聲音了,我們往前走走再看看?!卑浊缋手蓖?。
“小明,小鬼明,”看見正拉著一位大嫂推銷干貝的白小明,晴朗忍不住上前拉住他的手,“我是師傅呀,你快告訴你這是怎么了,頭人呢。……”一連串的問題將那個已經(jīng)忘記自己是白小明的白小明搞得一愣一愣的,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自稱師傅的女子。
“我不認(rèn)識你呀?!笔浀陌仔∶骰匕浊缋?。
“什么你不認(rèn)識我了,你到底怎么了小明?!卑浊缋视行┲?。
“我真的不認(rèn)識你,姑娘?!卑仔∶饕荒樏H?。
“這,……”白晴朗一時語塞。
白小明邊回答邊看這白晴朗,眼中那穿著桃紅衣衫,倒是和夢里的那個有幾番相似。
……
“你是誰,為什么拉住我的傻哥哥?!毙□犇弥淮酌婊貋恚匆姲仔∶鞅灰患t衣女子拉住,立刻上前。
“姑娘,你是誰,為什么要拉住我的傻哥哥?!毙□犐锨霸儐?。
“傻哥哥?這位姑娘,請問你和他是怎么認(rèn)識的?”白晴朗問回去。
“為什么要告訴你?”小鯛一臉狐疑的看著白晴朗。
“這位姑娘,我叫白晴朗,你可以叫我朗姐姐,這少年和我的小徒長得有幾分相像,聲音也幾乎沒有分別,我不會認(rèn)錯的,姑娘可否告知我這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他會變成這樣?還勞煩姑娘告訴我?!卑浊缋视卸Y有節(jié)。
“師傅?你是傻哥哥的師傅?!毙□犅犃T情緒放松了不少,話也多了起來,“傻哥哥是我和娘救回家的,……”小鯛和白晴朗一五一十的將救白小明的經(jīng)過,詳細(xì)的告訴了白晴朗。
聽著聽著,白晴朗的眉頭緊鎖起來,太多的可疑了,為什么和烏茹白駝?wù)f的不同,如果小明是陪著頭人去游歷修煉又怎么會受傷漂在海上,還失憶了,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呢?白晴朗不自覺的摸向小黑黑。
“朗姐姐,你們還真是有師徒緣分,我娘今天才第一天同意傻哥哥和我出來趕集。要不然你今晚到我家去吃飯吧。你是傻哥哥的師傅,就住到我們家吧,我們家就我和娘兩個女眷,你可以和我們住一屋?!毙□牴室鈱煾刀终f的很重,然后很親熱的拉住白晴朗。
“也好,我也想和小明多接觸接觸,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看看有什么辦法能讓他恢復(fù)記憶?!卑浊缋释饬诵□牭恼埱?,小黑黑的肚子也很是應(yīng)景似的叫了起來。
“朗姐姐這是你養(yǎng)的貓咪嗎,叫什么名字?”小鯛伸手去摸,沒想到被小黑黑的齜牙嚇的快速將手縮回去。
“小心,他叫小黑黑,它可不是貓?!鼻缋蕼厝岬目粗『诤诨卮?。
“不摸就不摸,小氣,”小鯛有些嗔怒,“朗姐姐我們還是快些回去見見我娘,讓她給你們做些拿手的,祭祭你和那‘小貓咪’的五臟廟?!?p> 說完一行三人一獸往小鯛海邊的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