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姝也在家,沒事的時候就過去玩?!?p> 楚天啟家就在村頭,楚正智家離得也不遠,明家則在村中央。一進村,明肆就和三人道別。
“行,有時間我會過去的。”莫說兩家隔得還有點遠,就算住得近,楚天歌也不會特意去找明麗姝。兩人的關(guān)系早就沒那么好了,自勞動節(jié)以后,更是降到了冰點。
明肆并不清楚,還當(dāng)是從前,仍舊把明麗姝當(dāng)成了楚天歌的閨蜜、他們之間愛情的信使。提這個話,不過是想故技重施,他能多見楚天歌幾面。
但見楚天歌不太熱忱,反而有些不明,只當(dāng)楚天歌是顧忌著楚天啟和楚天云在前,不好意思罷了,沒有多想。
楚天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見不想,越見越想。剛到路口時,心里還有些不舍,一旦明肆走遠了,反而放下了,跟沒事人一樣。
楚天啟早上三四點鐘就要起床去屠宰場進貨,然后趕去菜場賣肉,回來一般要補眠。楚天歌楚天云兩個就沒往楚天啟家里去,把涼面和石頭饃給了他就直接回了二伯家。
“姐,你和明肆……是不是……”剛進巷子,楚天云就繞到了車的另一邊,單手推著自行車,湊到了楚天歌身邊。
“瞎說什么呢,小心推著車?!背旄栊睦镆换?,張口就否認了,順手還把楚天云搭在肩上的手拔開了。
“姐,我保證,我絕對不和媽說?!背煸圃局皇怯悬c懷疑,見她這個反應(yīng),便確認了,又往楚天歌身上靠了靠。
“站好,沒長骨頭么?”楚天歌白了她一眼,把她往旁邊推了推。心里卻想著,剛才的反應(yīng)是不是太激烈了一些。不敢再說什么,辯解或者否認,都不是最好的法子,最好是不說話。不是說,說多錯多,不說不錯。尤其是在這個人精一樣的妹妹面前,保持沉默比較好。
出了巷子,就看見二媽正和幾個大媽級別的人說家常,楚天歌忙喊了一聲,撇開楚天云就圍了上去。
中午,楚天啟沒去明家吃飯,反而過來二伯家里。
楚天歌楚天云一年上頭難得回來一次,吃完飯,一家人自然要坐著說說話
聊的,總還是那些話。先是各自問候一下對方的父母,然后楚天歌楚天云兩個關(guān)心一下侄兒,楚天啟關(guān)心一下兩個妹妹的學(xué)業(yè),再然后,就是天南地北,聊到哪里算哪里。
今年的話題格外集中一些,總是圍繞著黃金瓜和楚天彩的咸菜就繞不出去。楚天啟表達了自己的羨慕后,就熱血沸騰地表示自己也想創(chuàng)一番事業(yè),決定養(yǎng)豬。
楚天歌聽著那意思,仍舊舍不得拿自己的錢出來,話里話外的,還是要楚天歌拿這個錢。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說到底,楚天啟和明麗娜并沒有多少不同。楚天啟稍好一些,或許楚天啟還記著楚天歌是他的妹妹,也或者是他們夫妻兩個私底下商量好了的,一個扮白臉,一個扮紅臉,明麗娜是明著開口要錢,撒潑耍賴,楚天啟則放低了姿態(tài)談合作。
楚天歌開始還有點奇怪,楚天啟怎么和她說這些。還是楚天云提醒才想到,恐怕是二媽已經(jīng)把她和楚天涯合作的事泄漏了。
看了二媽一眼,楚天歌暗暗嘆了一口氣,早已料到了的,倒也沒什么,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明麗娜自私自利一點虧都吃不得,和這樣的人做生意,那絕對是吃力不討好。賺了錢還好,要是虧了,那就不好說了。反正,這事兒,楚天歌打定了主意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因此,不管楚天啟說什么,楚天歌只聽著,一句話也不接。
楚天啟說了會兒,見楚天歌不上道,他又估計著兄妹情分,就抹不開臉直言,便不再提養(yǎng)豬的事,說了些別的閑話,就回去了。
有這一事,楚天歌是呆不住了,第二天,就去了桐縣。楚天烈只預(yù)備填寫一本的志愿,回來第二天就交了表,這幾天一直和同學(xué)相聚,楚天歌兩個過去后,就一起回了雙江。
于菁華的心思,楚天云都能猜出,于蓮華又不是個傻的,自然也猜出來了。
米海生日那天,于蓮華和楚正禮都沒去,楚天云和楚天烈也不愿意去。當(dāng)然,楚天歌也不愿意去,但是誰讓她是老大呢,所以,在都不想去的情況下,只能犧牲她了。
對此,外公外婆很是不滿。倆老人滿心指望這一次楚正禮夫妻過來,正好把兩家的結(jié)給解了,偏楚正禮夫妻一個也不露面,豈有高興的?楚天歌少不得替父母受過,一見面,就被外公提溜過去罵了一頓。
吃完席,楚天歌就把外公外婆接到了家里。
“你們就那么忙?店里又不是沒請人,就一個都抽不出時間來?”外公見著于蓮華,就是一頓好罵。
“也是正趕上了,昨天生意好,也是沒注意,都賣斷了貨。”于蓮華早就作好了準備,因此,自家老爹怎么發(fā)難,都笑著應(yīng)下。
“辦得怎么樣?在哪里請的客?”于蓮華也不指望自家老爹能正常和自己說話,就問另一邊楚天歌挽著的自家老娘,以示自己還是關(guān)心妹妹的。
外公哼哼了兩聲,到底沒說話,外婆便說:“就在他們樓下不遠的酒店訂的酒席,菜的份量足,比家里辦得好,就是貴了些,一桌四百多,放在家里,辦最好的酒席也可以辦兩桌,要是那精打細算的人家,都可以辦三桌四桌了。”
“她就這一個,辦好點也是應(yīng)該的,他們又是在外面做生意,人情來往的,辦差了也不好看。”于蓮華這會兒便只說于菁華夫妻兩的好話。
“那倒也是,外面的個事,也就是這樣?!蓖馄鸥吲d了,外公臉色也好了些。
進了門,楚天云和楚天烈兩個,拿的拿拖鞋,倒水的倒水,把倆老人樂得都找不著北了。
別看外公疼三個女兒甚過兒子,那只是面上的,被逼出來的,不得不為之,實際上仍舊喜歡兒子。比如大舅家里的那個老來子,比如楚天烈,比如米海,對于楚天歌幾個外孫女,幾乎連一句好都不曾問過。
這會兒見了楚天烈,自然少不得問考了多少分,一聽就說:“才考這點分?你的老頭天天說你成績怎樣怎樣好,結(jié)果連個女孩子都比不過。你姐姐有你聰明?她都能考六百多分,你怎么考不了?我看你根本就沒上學(xué),哄著你爸爸媽媽拿錢出來,天天在學(xué)校里上網(wǎng)打游戲吧?”
楚天烈本就為這分數(shù)一直心情不好,剛才外公聞起來時也十分難為情。老爺子偏又是這個性子,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想到什么就說什么,那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他還認為這是理所當(dāng)然,根本沒覺得傷了人的心。聽言,楚天烈立時就黑了臉,不過顧忌著是長輩,沒敢翻臉,但是卻也不說話了。
楚天云切了西瓜端出來,忙就選了最大最好的一塊塞到老爺子手里,說:“您可冤枉哥哥了,您是不曉得,今年的題目有多難,專家都說了,是近十年來最難的一年,全國都考得不好,哥哥的分數(shù)還算是高的。”
“莫哄我這老頭子,這我還不曉得,考得好的總是考得好,報紙上都登了,那第一名不也一樣考了六百七十多分?那是假的?”老爺子半點好氣也沒,連帶著把楚天云也說教了一頓。
楚天云委屈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強忍著,又遞茶給外婆。外婆是知道自家老頭的性子的,這里也只有她有資格說老爺子,立馬就把楚天云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摸著她的手勸慰道:“你的爹爹就是這個性子,你莫把他的話當(dāng)真,”又說外公,“一大把年紀的人了,說話還不如年輕的時候,都不會拐個彎。孩子考得不好,他心里就好受?再說了,人家專家都說了,今年的考試特別難。你就比人家專家還有學(xué)問?那考得好的,能有幾個?和他們比什么?我就說熊熊考得好,看看村里,這幾年,有幾個上了高中的,又有幾個能考上大學(xué)的?你莫把眼界放得那么高,該是怎么樣就是怎么樣?說這些話給孩子增加負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