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定的是郊外的一處沙洲,從北門出去,騎車只用二十幾分鐘。正好北門外有一家專門做租借的,什么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沒有的。租好烤爐,連運烤爐的三輪車也一并有了。
這一回組織得好,十之八九的人都肯去。到了星期六,都在北門會合。
楚天歌寢室里四個,除了楚天歌,她們?nèi)齻€都不會騎車,楚天歌自己還無所謂,帶人也不行,肯定都是要搭別人的車。
幾個人到得倒是早,因為等著趙書懿,前面的人三三兩兩的先走了,等到她們時,校門前根本沒幾個人了。一看,竟然還有幾個熟悉的,正是曾軍一行。
“你們怎么還沒走?”
金華聽了,就笑著反問。
“你們怎么也這么晚?”又問:“走不走?”
“肯定走啊,再不走,哪里還有人?”鄭妮兒說完,就招呼著誰坐誰的車。
也不知金華幾個是不是有意的,一轉(zhuǎn)眼,校門口就只剩下一個曾軍。楚天歌只得不停地和自己說,這其實是巧合。
沙洲三面臨水,一面供人出入。上面的樹看著凌亂,但是全都是柳樹,水邊隔幾米就搭了一個跳板,但是大所述已經(jīng)壞掉了,但是仍舊能看見水下面的臺階。很顯然,這里原先開發(fā)過,只是做得不好,倒是便宜了他們這些窮苦的學(xué)子,多了一個春游的地方。
她們來得也算早的,沙洲上的人仍舊不少,一處一處的,也好分辨。
幾個人找準了位置,就各自去玩。曾軍帶了魚竿,直接找了個位置下了餌釣魚。鄭妮兒拉著楚天歌,兩個人圍著沙洲瞎逛。又看曾軍釣魚,鄭妮兒發(fā)現(xiàn)水里有蝌蚪,又要捉蝌蚪。楚天歌也童興大發(fā),蹲在水邊和她一起玩鬧。
蝌蚪這東西一長就是成千上萬的聚在一起,速度再快,也是入手一大捧,一點力氣也不費。
玩了會兒就覺得沒意思,反倒把曾軍的魚鬧跑了。鄭妮兒又是個活潑的性子,呆不住,就說回去燒炭烤肉吃,兩人就往回走。
沒想到,剛起身,迎頭就看見孫未。
“你怎么也在這里?”
鄭妮兒冷笑道:“怎么?這里是你家里的地,你來得,我們來不得了?”
孫未哭笑不得,忙賠禮道歉。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果斷地轉(zhuǎn)移話題,扭身指著一個方向說:“我們就在那邊,過來找我們玩啊?!庇謫枺骸澳銈冊谀倪??”
楚天歌四處瞄了一眼,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搞不清到底在哪個方向。
“我也搞不清楚方向……”正要描述一下周邊的數(shù)目特點,鄭妮兒就指著一個方向說:“就在那邊?!?p> 走遠了,楚天歌才問她。
“你吃了火藥???說話怎么那么沖?”
“沒有啊?!编嵞輧簠s渾然不知一樣,楚天歌搖頭苦笑,不知她是裝的還是真的,既然鄭妮兒不說,她也就不問。
回到地兒,幾個烤爐已經(jīng)都上了碳,三三兩兩的已經(jīng)圍著在烤肉了。
兩個人四處掃了一眼,找見于敏華,忙就過去。
就于敏華和何潔兩個人在,金華三個也在這邊,一個圍著爐子烤肉,那兩個坐在近處,一個看小說,一個玩游戲。
何潔看見她們就問:“曾軍呢,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你找他,問我們做什么?我們又不和他一起,”楚天歌笑看著她,一邊說,一邊走過去,自己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又說:“才在河邊看見他在釣魚,”又指了個方向給她看,“就在那邊,過去就看得到?!?p> 于敏華遞了兩串肉給她們,一人拿了一串,正要蹲過去,就見何潔那里忽然竄出一簇火焰,兩人驚叫一聲,連忙往后退兩步。
何潔也嚇了一跳,一手拿肉串,一手拿刷子,身子往后仰著才避開。
金華抬頭瞧了一眼,看見何潔手里的刷子,還一滴一滴地滴著油,立馬就嘲諷。
“你們這是燒火呢?那你們到那中間去玩,我還想多活兩天?!币驗樘栍悬c曬,這個爐子就放在柳樹底下。
何潔氣得柳眉倒豎,平日里鬧慣了的,起身上前就是一腳。
“少說風涼話,有本事你烤兩串試試看?!?p> 金華掀了掀眼皮,看著她笑道:“你還是去找曾軍吧,他這個倒是拿手?!?p> 何潔臉一紅,想他這話是由楚天歌先前的玩笑引起的。到底是個女孩子,臉皮薄,不好和金華計較,就來鬧楚天歌。
“我曉得你的手最巧,我們今天就看你的啊?!?p> 曾軍和何潔是老鄉(xiāng),兩個人又認了姐弟,少不得被人拿來打趣打趣。楚天歌也只是玩笑,見她已經(jīng)不好意思了,哪里還好再說。
“我也是第一次,咱們耐著性子慢慢烤。反正是玩,多試兩回,摸出經(jīng)驗來,自然就會了。”
一會兒曾軍也回來了,去時一桿魚竿,回來還是一桿魚竿,何潔就打趣他。
“釣的魚呢?”
“太小,我都放了生?!痹娔槻患t氣不喘,說得似真的一樣。若是不知道,肯定都信以為真。
“剛才我問了天歌,她說你沒釣到魚啊?!焙螡崫M臉不信。
曾軍就指著楚天歌和鄭妮兒,說:“你問問她們,有沒有魚上鉤?她們兩個在那里玩水,我的魚都被她們嚇跑了。她們一走,我就釣了兩條。”
楚天歌還有點不好意思,鄭妮兒就說:“你信他的鬼話,他自己釣不到魚,還好意思怪我們?!?p> 曾軍就不說話,放下魚竿,就在烤爐邊上席地而坐,拿了幾串肉放在火上烤。
何潔和楚天歌于敏華幾個都是悶著頭笑,這真是一個轄制一個。
或者是這世界太過于狹小,正想誰能轄制這個最厲害的,就聽見有人喊她,抬頭就見靳喆走來。
那天晚上和明肆通完電話后,時間已經(jīng)有些晚,就沒回過去。后來又不好為這個特意打一回電話,一直記著什么時候碰見說一聲,免得他誤會了。見著他,就立馬想起來。
“那天不好意思啊,說到一半,我手機沒電了。”
“沒事,我接著打過去就說關(guān)了機,我想著就是你手機沒電了?!?p> 鄭妮兒也是想起了孫未,說:“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怎么都跑出來了?!?p> 于敏華不知道她們碰見孫未,就問:“還有誰?”
鄭妮兒就不肯說,楚天歌說:“是孫未,才回來的時候碰見的?!?p> 何潔和靳喆不熟,也就是知道這么一號人,見他和楚天歌三人熟,就邀請他烤肉吃。靳喆也不客氣,就在曾軍身邊坐下,也不用人招呼,自己拿了幾串肉就烤起來。
“是你們班上的還是社里的人?”
“是社里的人,那天本來就是邀請你們的,后來你的手機沒點了,我就打給趙書懿了,她說今天你們班上有活動,我就沒再和你說。不過沒想到你們也是到這邊,剛才看見,還以為認錯了人?!?p> “哦?!背旄椟c著頭,趙書懿不知從哪里跑出來,提著一兜蘆柑過來。
“剛才找半天沒見著你人,你去哪里了?”
趙書懿就把蘆柑拿出來分給眾人,一邊說:“我們都忘了拿,剛才要吃時才想起來,你們又都去玩了,我只好跑一趟?!?p> 趙書懿頭上出了一層薄汗,外套也脫了,只穿了一件桃心領(lǐng)薄羊毛衫,凸顯出傲人的身姿,幾個男生都忍不住偷瞄了幾眼。
楚天歌怕冷,換季節(jié)的時候,總是比別人穿得多一些,今天的天氣,還穿著高領(lǐng)毛衣夾外套。
“就這么熱?喝點水坐會兒,還是把外套穿上,出了汗再吹風,別感冒了?!币贿呎f一邊遞水給她。
“謝謝。”看見楚天歌露出來的手腕那個紫檀木的鐲子,就說:“那個東西不能在火邊烤的?!?p> “肉不在火上烤怎么熟?”楚天歌還不明白。
趙書懿一滯,也是,自己那話沒頭沒尾的,也難怪會誤會??赡菛|西不是明肆送的么?又每天都戴著,洗澡還知道收起來,這么在意,不是該她一說,她就明白的么?沒好氣地吼了一聲。
“你的鐲子,那是木頭的。”
“天,我怎么忘了?!背旄枘睦镞€想著計較她的語氣,連忙丟了肉串,走得遠遠地檢查鐲子,見沒有什么傷痕,才取下來裝進包里的內(nèi)袋里。
趙書懿幾個看了都取笑。
“這個人,說糊涂,她有仔細,才說她仔細,又這樣糊涂。”
何潔不知道,見她們這樣,知道內(nèi)里有別情,自然就往男女那上面想,看了一眼曾軍,就問:“誰送的,這樣寶貝?”
“我那里知道。”鄭妮兒只說是那位,也不指名道姓。
何潔一聽有戲,就湊到她身邊說:“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渴遣皇撬业哪且晃唬俊?p> 鄭妮兒裝作不懂,問:“哪一位?”
“你還裝?是誰?我們認不認識?”
正好楚天歌回來,鄭妮兒就說:“你問她,她連我們也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