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聲中,幾輛載著棺木的木頭做的簡易馬車由遠(yuǎn)而近,從望江亭旁駛過。
十?dāng)?shù)個漢子赤露著上身,這個時候仍汗流浹背,一個生意人裝束的中年胖子在旁邊,不停地催促那些漢子用力將木頭車推動,木頭車雖然有馬在拉,但車上的棺材太多,還是需要這些苦力。
青松、木石、鐵石、傅玉書幾人相顧一眼,青松、木石眉宇間一片憂慮之色,鐵石則是一副好奇之色,而傅玉書則忍不住走上前去。
傅玉書走向那個中年胖子,道:“這位老板,這么多棺材?”雖沒說明,但他想要問的已經(jīng)表達(dá)得很清楚了。
“這還用問,當(dāng)然是死得人多?!敝心昱肿拥男那轱@然非常之好,這次需要這么多的棺材,他又有一筆不小的進(jìn)賬,當(dāng)然心情不錯了。
傅玉書不由緊張起來,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但不愿深想,而是追問道:“莫非是瘟疫?”
“不是,好象是尋仇,王家集有家人一夜之間被人殺了一個精光,官府替他們收殮,害得我要夤夜到鄰鎮(zhèn)搶購棺材。”
青松聽說,不安地走了過來,傅玉書追問道:“是哪一家人這么不幸?”
“聽說是姓傅的,官宦人家之后,大概是作孽太多,被人家漏夜尋仇?!迸肿右粨u頭,接著笑道:“這倒是便宜了我,想不到我這個賣棺材的,居然會有棺材不夠用的時候?!?p> 胖子笑著,忙又追上前去,催促那些苦力。
傅玉書突的面色蒼白,直愣在那里,他的雙手握拳,眼中有淚,放步便欲奔出去。
青松、木石一左一右忙拉著傅玉書的肩膀,道:“你要到哪兒去?”
“我要回去跟無敵門的人拚命?!备涤駮а狼旋X,神情很是猙獰,掙開青松、木石二人。
木石還沒有反應(yīng),而青松在傅玉書剛掙開是就馬上又拉住了傅玉書,并且更加用力,硬將傅玉書拉住,讓他掙開不得,道:“你這樣回去只是送死?!?p> 傅玉書嘶聲道:“我不怕死,我要與他們同歸于盡,我要報仇?!?p> 青松沉聲道:“可是你這樣死了,你傅家便后繼無人,這血海深仇又由誰來報?”
傅玉書如遭雷殛,跪倒在地上,一個大男人就這樣痛哭了起來。
“你冷靜一下,想清楚!”
“我。。。。。”傅玉書淚眼望天,完全沒有了主意,他轉(zhuǎn)頭望向青松,茫然地問道:“青松道長,我該怎么辦?”
青松看著傅玉書,一字字地道:“先跟我回武當(dāng)山再說!”
“對,和我們回武當(dāng)山,無敵門的血海深仇我們早晚要報?!辫F石也是咬牙切齒的說,卓不凡一直沒來,他已經(jīng)沒抱希望了,再聽傅玉書全家死了,不由生出同仇敵愾之心。
只是木石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他始終記得卓不凡讓他們小心傅玉書。
傅玉書沒有反應(yīng),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
在凄冷的曉風(fēng)中,幾人終于舉起了腳步,沉重地走上前,向武當(dāng)山進(jìn)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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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卓不凡醒來時他已在一個古色古香的住居之中,不管是屋子、桌子、椅子還是床,都是用竹子做成。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打量四周,然后才檢查自己的傷勢。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傷已經(jīng)被包扎過了,衣服也被換過了,而且體內(nèi)的毒也被暫時壓制住了。
現(xiàn)在他只是好奇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人把他給救了。
卓不凡掙扎著起來,他廢了很大的力才從床上爬起,咬著牙,強忍著身上傳來的劇痛,他從屋子走了出來。
外間是一片竹林,就環(huán)繞在屋子附近,而在竹林里還雜著許多不知名的花樹,有紅的,也有白的,五彩繽紛,燦如云霞,蔚成花海。
卓不凡一出來只聞?chuàng)浔乔逑?,精神一爽,只覺這好似夢中之地,世外桃源一般。
只見著天上一線天光,不一刻就已從云中透射下來,映在這竹林之間,竹林與光相映,更顯得美不勝收。
又不知從哪里飛來了許多彩色蝴蝶,群集在那些花樹之上,忽而又繞樹穿花,卓不凡雖是武癡,但也覺得奪目神怡。
卓不凡眼睛又是一亮,原來是他看見這繁花如海之中,突然多出了一個少女,白色衣裙,衣袂飄飄,雅麗如仙,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
那少女向著陽光,彎腰伸手,做了幾個動作,突然繞竹而跑,越跑越疾,把卓不凡看得眼花鐐亂,也好似要跟著她旋轉(zhuǎn)似的,他知道是自己的身子沒有恢復(fù),有點昏眩了,不怪那少女,她只是誘因。
卓不凡正感到暈眩,那少女忽然停下步來,緩緩行了一匝,突然身形一起,跳上一棵竹梢,又從這一棵跳到另一棵,真是身如飛鳥,捷似靈猿。那少女在竹子上奔騰跳躍,滿竹竹葉,竟無一葉落下。卓不凡就知這少女輕功不錯。
再看時,那少女已從竹上跳下,長袖揮舞,翩翩如仙,過了此時,只見竹上的竹枝簌簌抖動,似給春風(fēng)吹拂一般,竹上竹葉,紛紛落下。
那白衣少女一聲長笑,雙袖一卷,飄向她的竹葉紛紛向別處飛去。
她悠悠閑閑地倚著綠竹,當(dāng)真是美目含笑,顧盼生姿。
“你醒了!”
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卓不凡這才看到竹屋前有一個小院子,中有一張綠竹桌,開口的就是坐在竹桌前一老人。
那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慈眉善目,手中拿著一個用竹根做成的煙斗,還在冒著煙霧,顯然老者剛剛還在吃著旱煙。
卓不凡正奇怪怎么這老者怎么吃的不是水煙,而是旱煙,因為這時的人幾乎吃煙吃的都是水煙,而不是旱煙,那老者就接著問道:“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
“嗯,還好。是你們救了我嗎?”
“是芊芊在谷外發(fā)現(xiàn)你的,當(dāng)時你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我們就把你帶回來了?!闭f完老者看了看走到自己身旁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站在老者身后就停下了,她雙眼好奇地看著卓不凡,似在看什么新奇的事物,卓不凡看向她,她也毫不避閃,她的眼睛很明很亮,而且很純凈,這是卓不凡對這個少女的雙眼的評價。
“謝謝你救了我,芊芊姑娘?!?p> 少女沒有回答,只是繼續(xù)打量著卓不凡。
卓不凡只能同那老者繼續(xù)交談。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卓不凡,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叫我老頭子就行了?!崩险呶⑽⒁恍?,沒有說出自己的姓名。
卓不凡知道老者應(yīng)該是因為什么原因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姓名,他就沒有再追問。
“你的傷沒有多大的問題,休養(yǎng)一二個月就好,不過。。。。。”老者皺了皺眉,還是繼續(xù)道:“不過你好像是中了一種很厲害的毒,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錯了,看來你的內(nèi)力不錯。”
卓不凡先是一驚,他在上一世的時候跟澹臺鏡明簡單的學(xué)過一些醫(yī)術(shù),知道自己傷的不輕,以他估計自己的傷沒有一年半載是好不了的,這還是他沒有算上體內(nèi)中的毒,現(xiàn)在聽老者說只需要一二個月的時間他的傷就會好,他是真的驚到了,知道是遇到了醫(yī)術(shù)高手,忙道:“前輩說的不錯,晚輩是中了毒針,雖然開始勉力用內(nèi)力壓制,但現(xiàn)在。。。。。?!?p> 剩下的他沒有說,但老者確是明白他的意思。
“現(xiàn)在你的五臟六腑都已經(jīng)被毒侵入,我暫時沒有辦法給你把毒清除干凈,也只能暫時給你壓制。不過,你能告訴我你是中了誰的毒,當(dāng)然,你不愿說也沒有關(guān)系?!崩险咝Σ[瞇的,但再說到毒的時候,他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這一切都沒有滿過卓不凡的眼睛,他沒有對老者隱瞞,說出了自己是中了雨飄的毒針,道:“晚輩是中了逍遙谷四大護(hù)法風(fēng)雨雷電之中的雨飄的毒針。”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你和她有仇?”
“晚輩是武當(dāng)?shù)茏印!?p> “原來如此,不過我不是聽說逍遙谷風(fēng)雨雷電四大護(hù)法不是消失了二十多年了嗎?怎么又會出現(xiàn),還把你打傷了,難道他們重出江湖了?”
“他們沒有重出江湖,可以說他們一直都沒有退出江湖,而是一直隱藏在暗處,對我武當(dāng)還有武林有不軌之心?!?p> “嗯!”老者若有所思,揮揮手就讓卓不凡去休息,道:“你現(xiàn)在還很虛弱,先進(jìn)屋里休息吧!”
卓不凡回到床上躺下,他雖然不知道那個老者與那個叫芊芊的少女的身份,但現(xiàn)在他知道了一件事,就是他們不會傷害他,所以他安心的開始靜養(yǎng)。
而老者在外面的竹桌前開始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