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長澤信一
晨醒。
絲絲縷縷的光自天窗垂落。
鼬抬手遮著眼睛。
緩緩地坐起。
舉目四望。
是還算寬敞的空間。
由于事發(fā)突然。
房間是昨夜老人家臨時收拾出來的，平時都荒廢著用作庫房，一些地方還積著薄薄的灰塵。
炭治郎仍在熟睡。
側(cè)著身子。
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看上去應(yīng)該是做了個美夢。
鼬小心翼翼地離開。
拉開房門。
是熟悉的身影
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坐在門前呆呆的望著長街的行人。
“早上好，老爺爺?！摈Y貌問候。
經(jīng)過一夜的相處，目前看來這位老人家暫時沒有什么惡意。
“哦，醒了啊?！崩先嘶仡^瞥了他一眼。
“有件事情想請教你?！摈叩剿纳砼浴?p> “說吧?！?p> “您認識一個名為藤原早古的人嗎？”鼬道出此行的目的。
“藤原早古啊...”老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嗯嗯?！摈c頭。
“不認識?！崩先诵α诵?。
鼬嘴角僵硬地抽了抽。
“小鎮(zhèn)雖說不大，可也有小一萬人呢，我一個老頭子活得再久也不可能誰都認識吧?！崩先藬[了擺手。
鼬不置可否。
他看著街上來往的人流。
思緒翻飛。
回想起昨日初至泉下鎮(zhèn)的場景與此刻簡直是天差地別。
鼬打量著來回的每一道人影。
雖說人流如織。
可每個人看上去都無精打采的。
一個個頹靡不堪。
其中以青壯年為甚。
模樣死氣沉沉。
細細觀察。
還能在他們的手腕處看見一個類似眼睛的標志。
像是某種特殊的符號。
“參與隧道工程的每一個工人都會被烙上這樣一枚記號，無一例外?！崩先怂剖嵌聪ち索男氖?，低聲說道。
“隧道工程兩班倒，半年前開工至今從未停歇，據(jù)說再過兩天就要徹底竣工了，到時候泉下鎮(zhèn)可能真的會好起來吧?！崩先碎L嘆口氣，聲音有些蕭索。
鼬看著他。
再看看空無一人的屋子。
不由皺起了眉頭。
“哎呀，瞧瞧這是誰來了！”坐于板凳上的老人倏然站起，堆滿褶子的臉擠出淡淡的笑容。
“老家伙！”
有人迎面走來。
身穿海藍色的羽織和服，花白的頭發(fā)，留著長長的胡須，看上去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好久不見??！長澤！”老人張開臂膀。
二者在門前相擁，互相拍著彼此的后背。
一副故人重逢的即視感。
“福井，你孫子都這么大了??！”被喚做長澤的老人余光掃到立在門旁的鼬。
后者臉色一黑。
低沉著張臉。
心里一陣翻江倒海。
“老不死的！你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我哪有什么孫子??！”福井戲謔道。
“哦哦，瞧我這記性，那你兒子呢？怎么沒見著他?。俊遍L澤望屋里張望著。
福井沉默不語。
堆滿笑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起來。
半晌。
他僵硬的笑了笑。
鼬若有所思。
他猜測這被喚做福井的老人是有著子嗣的，只是被強制征調(diào)進了隧道工程，而且恐怕已經(jīng)死在了里頭。
“不說這個?！备＞穆曇粢幌孪袷巧n老了十歲。
“你那劍道館現(xiàn)在怎么樣了？倒閉沒？”
“您可就盼我點好吧，還好好開著呢！”長澤擰著眉頭。
“還開著呢？就你那點雞毛蒜皮的本事還能堅持到現(xiàn)在？”福井說著，搖了搖頭，“小鎮(zhèn)是真的沒落了，能被你那狗屁劍道迷惑這么久！”
“福井！”長澤擺出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我年輕的時候可是叱咤風云的劍士！”
“差不多得了。”福井嗤之以鼻。
“咱倆多少年的交情了，你那點劍道騙騙小孩子還可以，騙我那可差遠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
爭鋒相對。
聲音很快就將睡夢中的炭治郎驚醒了過來，他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哈欠連天。
“鼬，你這么早就醒了啊。”炭治郎伸著懶腰。
“爺爺早上好?！崩^而很有禮貌的一聲。
面對兩個將他吵醒的老頑童，他依舊彬彬有禮。
“福井，你家咋多了兩個小娃娃？”長澤皺著眉頭。
“外鄉(xiāng)人，來這泉下鎮(zhèn)有些事。昨天讓他們留宿了一晚?！?p> “這樣啊...話說...”長澤聲音一頓，轉(zhuǎn)而熱情洋溢，“要不要和我學(xué)劍道??！”
“長澤??！”福井真想一巴掌扇他腦門上。
兩個老頑童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扯皮。
好像生來就是死對頭。
卻又惺惺相惜。
姓長澤的，全名叫長澤信一。
姓福井的，全名叫福井頑巖。
鼬二人草草結(jié)束早餐后。
便道別了兩位老爺子。
此行的目的是尋找藤原早古。
二人都想盡快結(jié)束離開這與世隔絕的地方。
待在這里讓他們總有一種不適的感覺。
街上熙熙攘攘。
可卻鮮有交談。
大家行色匆匆。
氣氛凝重壓抑。
一路而去。
炭治郎找了好些人詢問關(guān)于藤原早古的信息，可得到的回復(fù)都是機械般的搖頭，有的甚至連步子都不愿意停下來。
一言不發(fā)的離去。
這座小鎮(zhèn)透著濃重的死氣。
明明人流如織。
可卻沒有半點人情冷暖。
麻木不仁。
好像生來就是機器一般。
再往前些。
人影逐漸寥落。
“止步！”
漠然的聲音。
隔著十余米，一個身穿黑色制服臉色冷咧的男人雙手交叉于胸前，在他的身后拉著黃色的警戒線。
幾個同樣衣著干練的男人正圍著一處小巷勘察著什么。
初步觀察。
多半是泉下鎮(zhèn)的警員。
炭治郎背著木箱。
張開的鼻翼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鼬目光極遠。
透過人縫。
他清晰看見那小巷發(fā)黃的墻壁上爬滿凝固的血液。
“人血...”炭治郎神色凝重。
哪怕血液已經(jīng)凝固，過去了不知多久，他也依舊能嗅到那股獨屬于人類的血腥味。
“走吧?！摈p聲說道。
“鼬，這泉下鎮(zhèn)可能有鬼存在?！倍伺ど黼x去。
“嗯?！摈c頭。
從昨夜福井頑巖的話語中，他就判斷這泉下鎮(zhèn)多半有鬼作祟了，而最具嫌疑的毫無疑問就是那所謂的萬世極樂教。
鼬眼眸深邃。
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