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林淵不解,旋即想到什么:“你不會是想說那神秘圣者會盯上你們姐妹倆吧?”
少女點了點腦袋。
“可笑。”
林淵忍不住笑了:“圣人那等境界的強者,就算有什么目的,也是為了長生大道,又怎么會盯上你們兩個小女孩呢?”
“更何況我紫云宗傳承萬年,就算有人為非作歹,也會第一時間伏誅?!?p> 他的語氣很自信,紫云宗開宗以來除了明青之亂,還真沒遇到過什么大事。
“可是師兄,你聽過一個故事嗎?”
慕云淺遲疑稍息,啟唇道。
“什么故事?”
“相傳在很久以前,有個寺廟半夜總是響起鐘聲,可始終尋不到敲鐘人,僧人們感到奇怪,于是他們便一天到晚,寸步不離的守在鐘前,結果……”
“結果咋了?”
“全沒了,全都沒了呀師兄!”
慕云淺滿臉驚恐之色,黛眉都快擰成一結。
林淵輕叩她的小腦袋:“這大半夜的你擱這說鬼故事呢?”
“不是故事!這是真的呀師兄!”
慕云淺口中呼出涼氣,小臉微微發(fā)白。
“不信你問姐姐!”
她轉頭望向少女。
慕云笙眨了眨美眸,螓首輕點:“從前在祖地卻是聽過這個傳聞,不過一直以為是編造出來的故事?!?p> “慕家祖地還有這種傳聞?”
林淵第一感覺便是荒謬,這種所謂的夜半敲鐘人,一聽就是杜撰出來的都市傳說,居然連上古世家內都能傳開。
“是啊是啊,的確有這么一回事的。”
慕云淺連點小腦袋。
林淵收起隨意姿態(tài),正色道:“那個寺廟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寒霄寺?!?p> 慕云淺回憶一番答道。
“寒霄寺……”
林淵默默記下了這個廟名,寬慰道:“知道了,你們不必害怕,紫云宗不是小寺廟,不可能被襲擊?!?p> “除非那歹人有大圣境的實力,否則動搖不了我們紫云宗?!?p> 姐妹倆聞言,都對紫云宗的實力有了大概認知,緊張感褪去不少。
林淵想走,可慕云淺的手卻牢牢抓著少年手腕。
“師兄,就一晚!”
少女耷拉著腦袋,小手輕顫,似乎害怕極了。
“哎……”
林淵嘆了口氣,無奈道:“好吧,你們上床就寢,我在地上修煉吧?!?p> 反正回自己住處也是修煉,在這也一樣。
然而事與愿違的是,兩姐妹硬生生的把他拉上了床。
當然三人都穿好衣服,沒有越界。
林淵感受著左右兩側的溫香軟玉,心里沒什么旖旎感,只是有點復雜。
辛苦演了九世,今世居然陰差陽錯的擄獲了女主芳心,這或許就是苦盡甘來吧。
“師兄,我想聽你講故事?!?p> 慕云淺抱著少年手臂,嬉笑道。
“你剛才不是還害怕嗎?怎么現(xiàn)在不怕了?”
林淵瞥了她一眼。
“有師兄在身邊,當然什么都不怕啦!”
慕云淺像只有長輩庇護的小獸,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嗯……那我講個吹笛人的故事吧?!?p> 林淵忽然想起了前世的童話,將之娓娓道來。
“因為村民們沒有兌現(xiàn)承諾,吹笛人一氣之下,將孩子們帶離了村莊?!?p> 故事到了結尾,慕云淺氣鼓鼓的道:“這些村民實在是太壞了,吹笛人明明完成了他們的請求,他們卻沒有兌現(xiàn)報酬!”
雖說最后的結局有些殘酷,但在她看來都是村民們咎由自取。
“村民們固然不對,但吹笛人的做法卻是殘忍了些,禍不及家人,孩子們是無辜的?!?p> 慕云笙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心疼。
慕云淺美眸一轉,腦袋往上探了探:“師兄放心,我們絕不會做村民那種人,師兄之恩,日后必當涌泉相報!”
“都說了別天天把這個掛在嘴邊?!?p> 林淵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寵溺道:“講這個故事不是為了敲打你們,只是想說這個世界比你們想像的更黑暗殘酷,堅守本心,方得始終?!?p> “師兄教誨,我們銘記在心!”
兩女乖巧回應。
閨床低聲細語,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慕云淺蜷縮在少年的臂彎下,合上雙眸,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
“師兄的身體香香的,軟軟的,嘿嘿……”
細長的睫毛微動,她發(fā)出奇怪的夢話,小腿覆在少年的身上,嘴角還掛著一絲涎液,模樣實在不雅。
“這丫頭……”
林淵只覺得她一點防備沒有,就這么靠著男人睡著了,不怕他化身為狼嗎?
另外她嘴里的夢話是什么鬼?什么叫香香的,軟軟的?他明明是個大男人好吧。
“從未見過云淺睡得那么香,師兄還真是討女孩子喜歡呢?!?p> 慕云笙還未入睡,見妹妹這般模樣,她露出溫婉的笑容,伸手替妹妹理了理稍亂的衣襟。
“她對陌生人都這樣嗎?”
“當然不是,而且?guī)熜忠膊皇悄吧搜??!?p> 慕云笙白了少年一眼,柔聲道:“爹娘很忙,沒空關照我們,云淺從小就是我拉扯到大,祖地的生活真的不容易?!?p> 她抬眸呢喃:“師兄是第一個走進我們倆生活的男人,所以……”
“所以什么?”
林淵好像沒明白到她的話中意。
慕云笙抿著唇,腦袋垂進少年臂彎,不再說話。
氣氛靜默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兩女全部睡去,林淵停止修煉,掙開了慕云淺壓在他身上的手腳,從床上起身落到地板上。
回首望著酣睡中的二女,林淵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他絕非蠢人,能明白姐妹倆對他的情意,可惜他注定無法回應這份感情。
九世輪回,已經把他變成了一個冰冷無情的過劇情機器,再美的女人也不過是過眼云煙。
林淵猶豫片刻,手中喚出一本白色書卷,翻開第十頁,提筆撰寫起這幾日所遭遇之事。
就像寫日記一樣,他每世都會去記錄自己的行程,仿佛只有這樣子才能勉強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與意義,而不是一個提線木偶任由他人所擺弄。
“昆侖界歷一萬年,八月十五,教慕家姐妹練劍,與她們共進晚餐,哄她們睡覺……”
“咔嚓”
筆頓,一點寒芒破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