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見周醉山受了傷,眼都紅了,卻見虎妖這次急速地向著自己撲來,動作之迅速與剛才完全兩樣,想是剛才不過隱藏實(shí)力逗自己師徒玩耍一番罷了。
眼見虎妖就要將張曉撲倒在地,周醉山一聲“小心”尚未呼喊出來。張曉卻突然就地一滾,雙手結(jié)了個(gè)印,就聽周圍一陣“噼啪”破土之聲,竟是一叢竹子從地上飛速長了出來,正將虎妖攔在外面。
張曉自己也愣了一愣,這不是夢里沈玉指用過的幻術(shù)?正想著,就聽虎妖在對面不斷揮舞雙爪要破開竹子穿到自己這邊來,忙回憶著剛才的動作又結(jié)了個(gè)印,這次幾叢竹子次第從地上冒出,登時(shí)將虎妖困在當(dāng)中。張曉彎腰拾起剛才丟下的長劍,見那虎妖在竹林中左右晃動,欲圖撞斷竹子突破重圍,已經(jīng)有兩根竹子被它弄斷了。忙左手連連施咒,一時(shí)就聽法術(shù)攻去的破空之聲,虎妖中招皮肉破綻之聲,以及竹子被張曉自己的法術(shù)砍斷的聲音連連響起。不多時(shí),虎妖已是停了掙扎,只聽呼氣之聲不聞吸氣之聲了。
張曉慢慢走近竹林,隔著竹子用長劍捅了捅虎妖的耳朵。見其全無反應(yīng),這才吐出一口長氣,向著地上的周醉山走去。
“你怎么樣?”張曉低下身子邊查看周醉山的傷口邊問道。
周醉山身上中了兩道風(fēng)箭,有一只剛巧在后腿根部,因此不好站起身來,只用另三條腿撐著坐在地上,“沒什么事。”說著,低下頭用舌頭舔去傷口上的血跡。
“別舔了,我學(xué)了治療術(shù)的。”張曉說著,左手把周醉山的狗頭推開,右手從左手臂下探過,心中默念口訣,一道白色光芒就籠在周醉山的傷口上,過了約莫半刻鐘,傷口才恢復(fù)如初?!肮徊蝗鐜煾档闹委熜g(shù)好用啊!”張曉嘆道。舉得胳膊都酸了。
“總比沒有的好?!敝茏砩叫χf道。
聞言張曉也笑了:“也沒錯?!?p> 說完,周醉山站起身來去看那虎妖,早已是死透了,卻卡在竹林中,仍維持著死前想要撥開竹子的動作。張曉沖著虎妖呸了一聲,“竟然說我臭,看你怎么死的!”
“死都死了。也別說了?!敝茏砩胶竦赖卣f道,說完也去看那竹林:“這個(gè)怎么收???”
“收它干嘛?反正虎妖都死了?!睆垥詻]好氣地說。
周醉山并不認(rèn)同,只說道:“第一,這竹林突然長在這里,肯定會嚇到人。第二,這虎妖反正都死了,不如師傅你吃了它也能增長些法力,你不是靠進(jìn)食來修煉的嗎?”
“啊?”張曉膛目,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這……這怎么吃啊?它吃人肉的!”
“吃人肉怎么了?你是吃它又不是直接吃人肉?”周醉山反駁說,“你想想,你增加了法力,以后對付這樣害人的妖魔也更容易些。豈不是好事一樁?它也算死得其所了?!?p> 張曉很是糾結(jié)了一番,不斷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shè):我只是吃老虎,老虎雖然吃了人肉但是我并不算是吃人肉……末了又想到平常吃雞肉,雞吃的是五谷,可能還有蟲子……她吃雞肉并不等于就吃了蟲子……怎么越想越覺得惡心?
半晌終于克服了吃老虎等于吃人肉的想法,下定決心要把虎妖做成燒烤來吃。卻又遇到了一個(gè)難題:“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把竹林收起來啊?”
周醉山無語的望了張曉一眼:“那你是怎么放出來的?”
“我不知道??!我當(dāng)時(shí)一著急……”對了,差點(diǎn)忘了,這竹林其實(shí)是幻術(shù),而且是一個(gè)她并沒有學(xué)過的幻術(shù)。只得如實(shí)說道:“我并沒有學(xué)過這個(gè)幻術(shù)?!?p> 周醉山也懵了:“那你怎么知道如何放出來?”
“我在夢里見過。就是跟你說過的那個(gè)夢?!睆垥宰约阂裁院?,那些只是做夢而已不是嗎?為何她會使出夢中才見過一次的幻術(shù)?
周醉山見張曉面色茫然,只得說道:“我看你還是問問朱師傅吧?”
張曉想想也是,只得從儲物袋中拿出紙筆,這還是臨走時(shí)順手從朱洪照桌上順的。照著傳書的方法寫了封信,將自己前后做過的幾個(gè)夢詳細(xì)向朱洪照講了一番,末了提到自己無意中使出夢中見過的幻術(shù),問朱洪照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將信化成一只雀兒放出去。這才又回過頭圍著竹林打轉(zhuǎn)。
“要不我們把這些竹子都砍了吧?”周醉山提議道。張曉點(diǎn)點(diǎn)頭,也只能這樣了,反正她即使在夢里也沒見過沈玉指如何將幻術(shù)收起。
說是“我們”,其實(shí)砍竹子這種事還得張曉一個(gè)人來做,拿著長劍忙活了半天,終于將竹子盡數(shù)砍去。由周醉山用利爪將虎妖的身子撕裂,再由張曉用劍將其切成小塊——忙完這些,天色已是晚了。
張曉用燃起一個(gè)火堆,擦擦額頭上的汗說道:“今晚就在這休息吧,明天一早咱們就走?!币娭茏砩近c(diǎn)頭,這才將地上竹子劈成長條,將虎肉串起來拿到火上烤,嘴上說道:“今兒咱們也算換換伙食了,我還沒吃過老虎的肉呢?!痹谇笆览匣⑹钦湎游?,大部分都被關(guān)在動物園里,就算有人好運(yùn)遇到野生虎,也是不敢獵來吃的,那可是違法的!
但虎肉并不如何好吃,加上沒有調(diào)料,又硬又沒味道,張曉只硬著頭皮吃了兩塊,就覺得腮幫子發(fā)酸,無論如何再吃不下了。周醉山卻混不在意,甚至尚未烤熟的也一并吃了下去。然老虎的身子怕不有幾百斤,張曉師徒一次哪吃得完這許多。周醉山建議張曉將其帶走,張曉無論如何也不肯將那血淋淋的東西塞到儲物袋里,只得用幾個(gè)覆土咒將其草草掩埋。這才坐在火堆邊休息。
周醉山這些日子雖隨著張曉趕路,卻依舊每日修煉,這時(shí)已是對著月光開始吐納。張曉卻如往日一般吃飽了就犯困,只打坐了一會兒就忍不住昏昏睡去。
想是白日里累的狠了,這一夜卻是無夢。次日張曉醒來時(shí),不等睜眼先聞到一陣清香。抬頭一看,卻是蜜兒正站在身邊四下打量,張曉忙翻身站起。
蜜兒回過頭見張曉醒了,忙問道:“那虎妖怎樣了?我聞到這里血腥氣很重?!?p> “被我吃了!”張曉得意的拍拍肚皮,笑道。
蜜兒大吃一驚,眼睛不由盯著張曉的肚子看:“吃了?”
“也沒啦,我烤了一點(diǎn)肉來吃,其余的都埋起來了?!睆垥员幻蹆旱哪抗饪吹牟缓靡馑迹χ钢蛉章窕⒀牡胤秸f道。
蜜兒這才松了口氣,拍拍胸口說道:“我還以為你也是吸食精魄的呢!”
張曉無語,敢情這蜜蜂是怕剛除了一個(gè)虎妖又來了個(gè)吸食精魄的妖怪,才這么緊張。蜜兒卻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卻是要多謝你了,不然那虎妖占了這里,倒可惜了那些凌霄花?!?p> 張曉本以為蜜兒是擔(dān)心那虎妖害人,不想?yún)s是為那些凌霄花可惜,頓覺有些無語。這時(shí)蜜兒從身上掏出一個(gè)小瓶子遞給張曉,說道:“這是我的謝禮,多謝你除了虎妖?!?p> “不用客氣,只是舉手之勞?!睆垥阅母以偈帐裁础爸x禮”,上次就是在青云山下收“謝禮”惹出了麻煩。
蜜兒還以為張曉嫌?xùn)|西太少,忙說道:“這是我自己采的花露釀的蜜酒,很是滋補(bǔ),一年也不過只得這一瓶。”邊說邊把瓶蓋打開湊到張曉面前。
“好香!”張曉只覺得剛才聞到的清香氣更濃了些,口中不由生出些許津液,手就不由自主將那瓶蜜酒接了過來,連連說道:“多謝多謝?!?p> “應(yīng)該的?!泵蹆阂姀垥缘臉幼?,也知道她是被那香氣誘的饞蟲大作,略帶自豪的笑了起來,拍拍翅膀飛走了。
張曉昨日吃了虎妖的肉之后又睡了一覺,今天覺得全身清爽,加上昨天給朱洪照的信尚未收到回信,于是也不急著就走了,隨意坐在地上打坐起來。先是丹田微微發(fā)熱,繼而行遍全身,再睜開眼時(shí)又是天近午時(shí)。
周醉山原本也在一邊對著太陽吐納,見張曉站起身來,問道:“怎樣?”
張曉甩甩胳膊腿,笑道:“這虎妖真是個(gè)好東西,雖然難吃了點(diǎn),但是感覺確實(shí)比青云閣的雞腿有效多了?!?p> “看來吃的東西越高級,增加的法力就越多了?”周醉山問道。
張曉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看來確實(shí)如此。”想到周醉山昨晚也吃了虎妖肉,忙問道:“那你呢?你吃了有什么感覺?”
“我也覺得比單單對著日光月光要強(qiáng)一些?!敝茏砩胶畹卣f。
張曉頓時(shí)興奮起來,“這么說來,我們只要一直除妖,把妖怪都吃掉,不但能為民除害,還能增強(qiáng)自身的能力,實(shí)在是件兩全其美的好事。”說完又拿起一旁的蜜酒笑道:“運(yùn)氣好的話還能收到謝禮,這蜜酒聞起來好香,也不知味道到底如何?”邊說邊把蜜酒的蓋子打開,輕輕晃動瓶身,一陣清香四溢了開來。
周醉山聽到為民除害四字就已來了精神,再聞到蜜酒的香氣,雖并未如張曉一般飄飄然,卻也不由自主走到近前。
師徒倆將蜜酒分成兩份,邊喝邊商議著日后如何斬妖除魔為民除害。這時(shí)一只藍(lán)灰色的鴿子飛了過來,落到張曉肩頭化作一封書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