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將書信打開一看,正是朱洪照的回信了。
朱洪照在信中說道對張曉的情況并不了解,關(guān)于為何會做夢成為別人又為何會使出夢中看到的法術(shù)一事,雖然也說不清為什么,但總不是一件壞事。
另外朱洪照還提到聽聞鬼谷附近有個神算子,曾經(jīng)也是鬼谷弟子,后來不知道因?yàn)槭裁幢蛔√幖议T,就在鬼谷附近的禹州城內(nèi)做了一名算命先生。就是鬼谷本身遇到什么大事也會請他來問上一問,只是此人性格向來怪癖,建議張曉去他那里試試看,說不定他會有什么說法。就算沒有,這等能知過去未來的人,結(jié)交下來,以后對于張曉想回到前世的世界一事說不定也能有些許幫助。
張曉原本往鬼谷方向走一是實(shí)在不知往哪走,二來心底里也期待能夠遇到李思忠。如今師傅發(fā)話叫她去找那神算子,頓覺大合心意,更下定了去鬼谷走一趟的決心。
當(dāng)下也不多說什么,只告訴了周醉山要去鬼谷附近的禹州找一位神算子,師徒倆就踩著如意向著鬼谷的方向飛走了。每天飛滿四百里后要么就落地休息,要么就步行前進(jìn)游山玩水。有時露宿山林,有時就借住在附近的老鄉(xiāng)家中。
也打探過附近有沒有叫林夕的人,有人說附近有個村子聚居的全是林姓人家。張曉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沖到那村子打探一番,卻從未有人聽過這個名字。
這日師徒倆依舊在山中落地,這次卻不是羅山那樣的小土丘了,而是真正的深山老林。走在山林中別說路了,仰頭連天都看不到,只時不時聽到鳥叫獸鳴之聲。張曉覺得這里有些陰森,雖自身也有了些法力道行,但總是怕遇到些前世聽的鬼故事那樣的妖魔鬼怪。
偏周醉山感嘆說:“怎么好幾天碰不到害人的妖怪了?”
張曉一邊又長劍砍著蔓藤開出一條路來,一邊沒好氣的道:“你當(dāng)天底下那么多妖怪隔三差五就被你碰上???”
“我不就這么一說么。”周醉山囁嚅道。
周醉山仗著身子矮,在這山林里鉆來鉆去倒是不費(fèi)力氣了,見張曉開路很是吃力,不由問道:“你為什么不用原身?”
“用原身怎么開路?”張曉反問道。說完,自己也笑了。的確,如果用狐貍原身的話,根本就不用開路了,只要瞅著空隙鉆過去就行了。于是化成狐貍的樣子,與周醉山一前一后地走著。
漸漸地,許是離人類居住的地方稍近了些,林間也有了些小路了。只隱藏在草叢中,不仔細(xì)看并不容易發(fā)覺。周醉山對這個比較有經(jīng)驗(yàn),說道:“這是通往陷阱的路,雖然獵人每次去陷阱邊都注意不要留下痕跡,但畢竟走的多了。”
張曉點(diǎn)點(diǎn)頭興奮地說道:“那我們沿著這條路一直走,是不是就能到有人家的地方了?”
周醉山搖搖頭,說道:“那如果是走到有陷阱的地方呢?”
張曉只得狡辯道:“總有一邊是有人的嘛,沒走過怎么知道!”
“如果真的是陷阱只怕咱們也看不出來,反倒被困在陷阱中就不好了!”周醉山搖頭否決道。
就在師徒兩個爭執(zhí)之時,突然聽到遠(yuǎn)處傳來小孩喊“救命”的聲音。張曉師徒相視一眼,心中暗道難道又是有小孩被妖怪抓住了?不會這么巧吧?周醉山就要過去瞧瞧,張曉卻突然想到“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忙攔住它說道:“別去,萬一是妖怪呢?”
“你當(dāng)天底下那么多妖怪隔三差五就被你碰上???”周醉山學(xué)著張曉的表情將原話奉回。
張曉無語,再聽那小孩的呼救聲愈加慘厲,這才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這回卻是周醉山將她攔下了。
“干嘛?不是你要去救人的嗎?”張曉不解問道。
周醉山看看張曉的狐貍樣,說道:“你這樣奔出去,會嚇到孩子的?!?p> 張曉想想的確,一個狐貍一只狗從山林里跑出來,就算是去救人,換做被救的是她估計(jì)也會被下一跳。但若是一個少女帶著一只狗就不同了,可以謊稱來山里玩迷了路,或者是進(jìn)山來打獵什么的。于是搖身一變又變回那嬌俏少女,這才與周醉山一同跑到聲音傳來之處。
到了地方,張曉才松了一口氣。原來并不是有小孩被妖怪抓住,而是一個小孩落入了獵人的陷阱中。果然這世上沒那么多妖怪能隔三差五就被他們碰上。
其實(shí)如果真的是小孩被妖怪抓住,有這師徒倆在路上爭執(zhí)磨蹭的時間,那小孩怕不早被妖怪吃上十口八口的了。
那孩童此刻見有人來了,并不顯得如何驚慌,只望著張曉口中說道:“姐姐,麻煩你拉我一把?!?p> 張曉低頭見那陷阱有一人多高,一個小小孩子落入進(jìn)去的確不容易爬上來,想來不是白骨精變的了。但要她拉他上來她卻是不肯,只四下打量看有沒有什么能當(dāng)繩子用的東西。
周醉山在一邊卻已急得半死,那孩子看起來不過六七歲,比周醉山原來的小主人大不了多少。若不是礙于有人在旁不好就開口說話,都想要叫張曉不要磨蹭了。
張曉找了半天才想到樹上那些蔓藤可以拿來當(dāng)繩子用,尋了一會找了根看起來稍粗一些的蔓藤用長劍砍斷,將一端拋至陷阱之下,另一端則綁在樹上。
那小孩順著蔓藤爬了上來,已是累的坐在地上直喘粗氣,卻并不先來對張曉道謝,只坐在地上不住嘟嘟囔囔抱怨道:“爹爹都說我今天不宜出門,我偏不聽,果然遇上這等晦氣事?!?p> 張曉也不在意,只問道:“你知道怎么下山嗎?”
“你不是這里的人?”那孩子聞言抬頭打量張曉,卻突然問道。
“不是。”張曉摸摸鼻子,幸好一時口快就忘記了偽裝成上山打獵的人,不然就被這孩子識破了。只得說道:“我自己到山里玩,想著帶著狗也沒什么不安全的,沒想到卻迷了路了?!?p> 這回輪到那孩子同情她了,只見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每天都有人不聽勸非要到山上來玩,都是深山老林有什么好玩的?”
“那你不是也到這山上來玩了?”張曉聽他說話老氣橫秋的樣子,不由調(diào)侃道。
小孩挺起并不如何健壯的胸膛,鼓了腮幫子說道:“我才不是來玩的!我是上山來打獵的!”
張曉見那小孩鼓起腮幫子的樣子,臉頰上紅通通的甚是可愛,笑了起來,說道:“你家大人呢?怎么放你一個人來打獵了?”
“我爹爹說我今日不宜出門,叫我不要來。還說今天宜吃素。”提到家中大人,那孩子頓時泄了氣一般,低聲說道。
張曉“撲哧”一聲樂出聲來:“你爹爹還挺迷信的?。俊?p> “我爹爹才不是迷信!”見張曉拿自己爹爹調(diào)笑,小孩不樂意了,瞪了眼睛撐起身子就要走,嘴上還說道:“你這姑娘好不會說話,難怪今日要迷路。”
張曉也不計(jì)較,只笑瞇瞇的看著那小孩走遠(yuǎn)了,這才叫了周醉山,師徒倆沿著那小孩離開的方向走下山去。
這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下山的路很是不好走。張曉二人路不熟,沿著小路彎彎繞繞,遇到分岔又不知道往哪邊走,經(jīng)常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沒路了,只得原路返回到分岔處換個路口繼續(xù)走。那小孩卻早就不見了蹤影,張曉摸摸鼻子,早知道剛才就不矜持了,直接跟著那小孩一起下山多好。
等師徒倆出了大山,天都快黑了,張曉是又餓又累,周醉山雖向來耐餓,卻也累的四腳發(fā)軟。周醉山眼尖見到前面隱隱約約有城墻,忙指給張曉看。張曉瞇著眼睛看了半晌,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城,咱們進(jìn)去找個地方住下吧?!?p> 走進(jìn)一瞧,城門上古色古香兩個大字,正是禹州城,張曉心下一喜,原來穿過剛才那大山就到了禹州了,想不到這禹州城竟是依山而建。正思量著,見城門眼見就要關(guān)了,忙跑了過去,對著守門的衛(wèi)兵嬉皮笑臉一陣馬屁拍上去,這才算是順利進(jìn)了城。
禹州與張曉之前去過的青源鎮(zhèn)、風(fēng)金鎮(zhèn)都不同。青源鎮(zhèn)不過是附近的村落多了,逐漸聚起的小鎮(zhèn),風(fēng)金鎮(zhèn)也只是因?yàn)閯偤锰幵诮煌ㄒ郎纤月燥@繁華。禹州城則完完全全是一座城市,四周城墻怕不又幾丈高。修行之人有飛行法寶自然不把這點(diǎn)高度放在眼里,然在常人眼中,已是高不可逾。
城中此刻已是華燈初上,城中影影幢幢的仍有不少行人。張曉隨意尋了個人問明客棧所在,就直奔著客棧而去。然到了客棧又犯了愁,城中幾家大點(diǎn)的客棧要么客滿了,要么見張曉帶著狗就開口趕人連門都不讓進(jìn)。
好不容易尋了家看起來冷清些的客棧,那伙計(jì)剛想開口迎客,見了張曉身后的黑狗立馬變了臉色,說道:“這位姑娘,我們這個客??刹缓脦Ч愤M(jìn)來的。要是傷了別的客人怎么辦?”
張曉見這客棧一樓不過兩只鳥雀在窗口啄著什么,哪來的什么客人,卻也不好直說,只說道:“你看我走了這么遠(yuǎn),實(shí)在是累了。你們客棧不是有馬棚嗎?讓我這狗兒在馬棚呆一晚也行?!?p> “那可不行,要是驚了客人的馬,我們可不好交待!”那伙計(jì)翻著白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