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勇士,從不怕流血。”紅鯉喃語,從魔法陣?yán)锍槌鲆粋€冰刀,生生將手腕割破,從里面流出的大量血液,直接滴落到了魔法陣上。
瞬間,這些血液就像是自己認(rèn)得路一般,往魔法陣的中心匯集而去,大片的腥紅色閃耀著,異常刺眼。
“果然是這樣呢。”紅鯉在心里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色愈發(fā)蒼白了。失血過多讓他原本就白皙的臉龐變得更加慘白。
突然,一聲驚天的叫喊響起:“紅鯉?。⌒⌒暮竺妫?!”
紅鯉的腦袋暈暈的,但也聽到了茴之刺耳的聲音。他下意識往前一掠,果然,背后傳來了恐怖的溫度,滾燙的巖漿直接翻上了魔法陣,使魔法陣沒有一處可以落腳。
紅鯉站在自己召喚出來的魔法陣上,喘著粗氣。剛才恐怖的高溫讓他的背部感受到了炙烤的刺痛,雖然山神的衣服和一般的不一樣,但還是多多少少受到了波及,變得有些焦黑。
“紅鯉!別走神?。 毙氲慕新曂蝗豁懫?,紅鯉定睛一看,差點(diǎn)沒背過氣去。
只見面前的,不知道算是什么的生物,像一條詭異的蛇一般扭動著身軀。
它的通體都是和巖漿一樣的刺眼火紅,紅鯉無法判斷出它的身長,若是按照蛇類動物的標(biāo)準(zhǔn),那么它起碼有五十米。粗大無比的身體讓它纏繞在魔法陣上的時候顯得詭異無比。在它的面前,紅鯉就是一顆小芝麻。
這家伙突然發(fā)動了攻擊,長滿獠牙的大嘴瘋狂咬來,伴隨著刺耳尖銳的叫聲,回蕩在翻滾的巖漿里。它一頭撞在了紅鯉所站著的地方,紅鯉身體一躲,它就直直地撞到了巖石上,頓時無數(shù)碎石伴隨著巖漿滴落在紅鯉的身邊,若不是他即使加強(qiáng)了防御,就無法再站起來了。
聽到了轟隆隆的巨響,火山口的人皆是一怔,焦急萬分地低頭看,額頭冒出了冷汗。
在看到濃黑色的煙霧中竄出的一個淡紅身影時,眾人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從濃霧中竄出來的紅鯉急忙閃掠到更遠(yuǎn)的地方,用治愈魔法止住了自己手腕上的血。
“巖漿龍,龍系獸人?!避钪诨鹕蕉纯?,靜靜說道。
“你說獸人?那是獸族大陸的生物?”肖麟驚訝道。
“是的,大概是獸族大陸遠(yuǎn)古的猛獸,在絕種之前被帶到這里來的吧,安上了這個血祭魔法陣的人對其進(jìn)行了催眠,讓它不得不保護(hù)好這個魔法陣。”茴之皺緊了眉頭,感覺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
連這種遠(yuǎn)古的猛獸都能夠催眠,看來施術(shù)者并不簡單。難道真如紅鯉和肖麟所說,是戚易?
如果真的是他,這么久以來他們幾個摯友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么他隱藏的可真夠深的。
“這是這家伙一看就是蛇啊。”凡席問。
“不是的,由于長期生長在巖漿里,翅膀就沒用了,所以就變成了類似于蛇的樣子?!避钪忉尩?,“靠紅鯉一個人絕對搞不定,就是我們幾個一起上也有危險?!?p> 凡席可急了,這可是他的導(dǎo)師啊,他怎么都不愿意看到他出什么事。
“紅鯉,你先上來吧,我們想想對策在行動!”茴之趴在了火山口對著里面的紅鯉叫道。
紅鯉聽到了聲響,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是再糾纏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他一躍好幾步,已經(jīng)能看到洞口漸漸變大的光。
突然,一片刺眼無比的火紅色擋住了紅鯉的視線,巖漿撲天蓋地襲來,擋住了紅鯉所有的路,那只巖漿龍一直潛伏伺機(jī)潛伏,在紅鯉保護(hù)防備最薄弱的時候發(fā)動了最猛烈的攻擊。
他下意識在瞬間開啟了防護(hù)罩,但還是來不及了,他只覺得眼睛一花,在茴之的驚叫中被卷入了巖漿中,消失在空氣里了。
“紅鯉!紅鯉?。 避钪@恐地趴在火山口,不可置信地看著消失不見的紅鯉。全身的神經(jīng)在瞬間像斷掉的弦戰(zhàn)栗不已,她頹唐地跪坐在洞口,呆滯地看著洞中那轉(zhuǎn)著圈游在巖漿里的怪物,拳頭漸漸捏得更緊了。
凡席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大腦嗡嗡想著,他同樣無法相信這一切。
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不會放過你?!避钪哪?biāo)查g冰冷,像是埋藏在冰川中的寒冰,就連空氣里的溫度都降低到令人戰(zhàn)栗的程度。那是屬于一個上位者的瘋狂。
肖麟的拳頭漸漸捏緊,從他的身體里爆發(fā)出來的恐怖威壓就連身旁的紅衣女郎都嚇得倒退了一大步。
只有小米,依舊面無表情,不說一句話,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但能感受到他體內(nèi)所蘊(yùn)積的龐大力量。
紅衣女郎此刻才真正的知道,這幾個人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強(qiáng)大。從他們體內(nèi)爆發(fā)出的恐怖壓迫感,即使是蜜果城這樣的城市,也會被瞬間消滅殆盡。
但是,只有他們幾個才知道,正因為這一路而來的危險經(jīng)歷,才讓他們的力量暴漲得如此迅速?,F(xiàn)在的他們,已經(jīng)和之前完全判若兩人。無論是從戰(zhàn)斗力還是從心理承受力,都有一個極大的飛躍。
這就是一個叫做伙伴的詞,將他們的心集結(jié)在了一起。
“那家伙的力量非常巨大,可能很難從正面進(jìn)行突破,如果我們救援及時的話,可以把導(dǎo)師救出來,但前提是,他還有余力用防護(hù)罩?!狈蚕犐先ダ潇o的聲音傳來,但事實上,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泛起了驚濤駭浪。但他強(qiáng)制住自己悲憤的心情,將最直觀最理智的情況分析了一遍。
“我相信他?!避钪凵駡远ǖ乜粗鹕嚼锓瓭L的巖漿,似乎能從眼睛里看到噴出的火。
“那么就這么干吧,我先上去引開那家伙的注意力,你們兩個人下到里面找人,務(wù)必快點(diǎn),我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如果可以,這家伙,我會毫不留情地干掉。至于小米,看你現(xiàn)在還不太方便,就在岸上吧?!闭f完這些,肖麟朝眾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竄躍了下去。
茴之和凡席對視了一眼,皆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肖麟你自己小心點(diǎn)?!避钪诨鹕娇诤傲艘宦?,得到了肖麟隨意的回應(yīng)。
這一次,肖麟并沒有保留任何實力,因為他知道,對待這樣的敵人,只能以死相搏。
肖麟召喚出了米迦勒之劍,將其變換成了米迦勒弓箭。弓箭上架起了一支碗口粗的箭,趁其不備,一箭射中了對方的中段部分。
頓時,巖漿四濺,那只怪物發(fā)出了極其慘烈的叫聲,扭動著龐大的身軀,濺起的巖漿經(jīng)融化了周圍的巖石。
“趁現(xiàn)在!”茴之一聲令下,便與凡席兩人往下沖去。
兩個人都開啟了最大程度的防護(hù)魔法,形成了防護(hù)罩,可是四濺的巖漿幾乎無孔不入,好幾次都險些沖破了防護(hù)罩。
“到下面的時候就更加艱難了,紅鯉的生還可能......”茴之默默咬著牙。凡席的眼眶漸漸變紅。
正在這時,位于巖漿上方一米處的血祭魔法陣發(fā)出了妖艷的黑紅光,光束四射,開始了無差別的掃射。被波及之處都被生生砍斷,就連那只巖漿龍也不例外。但是由于長期生存在巖漿的緣故,那只龍只是受了點(diǎn)傷。
但肖麟就不好了,由于躲閃不及,他的右手臂被劃出了一道深能見骨的傷痕,傷痕還冒著黑煙,傷口處都被燒焦。
“嘖,用治愈魔法要恢復(fù)起來也很難啊。”肖麟不耐煩道,但并沒有任何的退卻。
“你們幾個小心點(diǎn)!”茴之對著身后的肖麟和凡席說道,自己一個人則是往巖漿中沖去。
“喂,你干嘛,直接沖進(jìn)去會死的!這可是水寒的身體,你不準(zhǔn)亂來!”凡席一見茴之要往巖漿里沖就急了。
茴之回過頭白了他一眼:“我不進(jìn)去難道你進(jìn)去?你去了死得更快,放心吧,堅持不住了我會回來的,畢竟這身體沒了我也活不了?!?p> 說完就消失在巖漿深處了。
凡席一愣,在巖漿口束手無策,是的,靠實力,他根本不可能跳進(jìn)去還能全身而退,若是茴之找到導(dǎo)師出來了又沒人接應(yīng)是更加麻煩的。所以他決定降落到血祭魔法陣附近研究它。
只是沒有人看到,小米的臉在剛在黑紅色光束掃射的時候開始,突然浮出了一抹驚恐的神情,隨后又漸漸平靜。
小米幻化成了天耀龍,俯沖下來,降落到了凡席的身邊。
“你干什么,別下來啊。”凡席一驚,急忙幫他擋下了又一波翻滾的巖漿。
但是小米并沒有理會他,似乎根本沒聽到,只是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個魔法陣。
凡席不知道小米要干什么,但是他接下來做的事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只見小米降落在了滾燙的血祭魔法陣上,天耀龍龐大的身材剛剛好覆蓋住這個魔法陣。不理會腳下都是滾燙的巖漿,皮開肉綻都不再理會。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咬開了自己的手腕動脈,將血滴落在魔法陣上。
遠(yuǎn)處還在戰(zhàn)斗的肖麟看到這詭異的一幕,突然想起之前紅鯉也將自己的手腕割破。難道說......
小米依舊面無表情地放著手腕里的血,但是他的唇角勾起了釋然的微笑。
“難道......”凡席也是一驚,“我好不容易才救你回來,你不要干傻事!”
似乎聽到了什么,小米回過頭來,朝著凡席微笑著說:“謝謝你救我回來,讓我可以親手,毀掉這東西......”
他的表情越來越迷離,神志也開始不清,手腕上的血流得越來越快,但卻是一臉驕傲。
“就是這東西,殺死了我的家人,殺死了我的族人......殺死了整個獸族大陸的生命......若能親手毀掉它......我的死,足矣。”小米開始了狂笑,是報仇的快感,是對死亡的欣慰。獸族大陸無一人生還,曾經(jīng)族人高傲的笑仿佛還在眼前。他所有的記憶此刻都化為無有,他無法容忍做出這種殘忍之事的人。
如果是神,那就弒神!
“請一定要替我......”小米最后的話并沒有講完,但是凡席已經(jīng)明了,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這一個不變的目標(biāo),這一個相同的信念。
那就是,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