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跑回去的那個無賴,竟然在差役要提他問話的時候,嚇得被嘴里的油餅活活噎死。這事情邪門的令人膽寒,市井流言從來無所不在,一時間街上的人都把眼光瞄向了妙英的算命攤。
接下來幾天,妙英小攤子還是很冷清,畢竟頭一卦起的就是死卦,即使再靈驗,也讓人忌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至少那些個無賴地痞見了妙英總是繞著走,這些在街上討生活的人,精乖著呢。人家按規(guī)矩交了孝敬,你壞了規(guī)矩踢場子,生死由命啊。
冷清清攤子,妙英倒坐得穩(wěn)穩(wěn)的。人都是善忘的,再過上幾天,這些人有了難事,自然會忘了那兩個無賴的生死,只會記得她鐵口直斷。
真正的鐵口直斷是拿子孫的福壽來換一時的生計,試想這樣不合算的買賣有誰會做?就算是孑孓一身的修士,也要考慮泄露天機到時候天劫可怖。所以即使真是遇上了不得已,能推演天數(shù)的也頂多是露點口風(fēng)。世間的神算從來都是騙子居多,不得不說妙英也在其列。
妙英的卜卦學(xué)的不精,皮毛而已,即使她確實能夠推演命數(shù),但平常用的更多是討生活用的“父在母先亡”之類模棱兩可的廢話。但即使是這樣,配上十之一二的天機,正如妙英所料,過了幾日這幾條街的人都知道,新來的那抱孩子的道姑,合計著那日的死卦也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人家真有兩把刷子。
長安奇人異事從來不少,像妙英這樣的實在是不值得一提,妙英顯了名聲的頭幾天,還有些個獵奇的紈绔,要來會會她這個神算。這些人啊,見了妙英仿佛病了好久的臉,興致缺缺的問問前途,丟下賞銀,就一臉古怪的走了。
這些公子哥雖然頗看不上妙英的丑陋,但是妙英確實是有些本事的,所以給的銀子也是不少。這大唐皇室對佛道從來是極看重的,這道姑既然有幾分的本事,保不齊何時就成了哪位宗室的座上賓,這些銀子對他們不過是小錢,自然是不會吝嗇。當(dāng)然,要是這道姑是個美貌妙齡少女,這些紈绔定然會把她的名聲給捧起來,至于這樣的丑姑,還是算了吧。反正要是沒什么大事不解,他們是不會來妙英這攤子第二次的。
妙英算命的小攤子就在這西街,慢慢的穩(wěn)定下來,偶爾也會被富戶請去算算命途,但真正的高門大戶,必然是不會讓妙英這樣,徒具市井之名的山野游方上門的。
妙英的日子就這么平平靜靜的過了半個月,小匣子又一日一日的滿了,雖然銀子不多,大多是銅錢串,但好歹能讓妙英母子衣食無憂到過完大年。
妙英看匣子里的銀錢,盤算上街的日子可以減些了,反正局面已經(jīng)打開了,客人自然是不愁。賺取營生是為了修行,如果為了這算命攤子耽誤了修行,豈不是本末倒置?即使有小太歲替自己聚集靈氣,還是要把這段時間拉下的修行給補上,修行艱難,不可費一日之功。
話說這妙英安安靜靜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寒窯激戰(zhàn)的三方人馬卻各有心思。
蘇龍現(xiàn)在對王寶釧甚為忌憚,從寒窯里殺出來的另一批人來看,他認(rèn)為那個秘密很可能已經(jīng)被王寶釧知道了,岳父??洫勍鯇氣A才智不遜男子,這樣的話王寶釧知道了這個秘密也不足為奇。蘇龍抱著一線希望派人偷偷埋伏在寒窯的門外,可是王寶釧母子卻一直沒回來過,看來是被那些人救走了,雖然不知道背后指使的人是誰,但是如果一有機會他必定毫不手軟。
而薛平貴人在云州,通信不便,此時還在疑惑自己的心腹怎么還沒有回來,他不認(rèn)為王寶釧可以躲過這一劫。而薛平貴派出的人一半正在長安秘密搜尋,準(zhǔn)備給王寶釧一擊必殺,另一半回去給薛平貴復(fù)命,請薛平貴定奪。
玳瓚公主派出的人馬發(fā)現(xiàn)駙馬是派人來殺人的,自然會是仔細(xì)的探查。王寶釧昔日名滿長安,和薛平貴的那一段繡樓往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一探也就知道得八九不離十了。事關(guān)重大,他們重復(fù)的打探了許多地方,確定沒有冤枉駙馬以后,一半的人留下繼續(xù)監(jiān)視駙馬的親兵,另一半的人快馬加鞭的回去稟告玳瓚公主。所以玳瓚得到的消息反而是三方人馬中最準(zhǔn)確的那個。
玳瓚怎么也不想相信駙馬是這樣的人,可是鐵證如山,再想想駙馬對懷孕的小牡丹的作為,這事也就不難想象了。玳瓚公主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笑得好不凄涼。
“祜塔,你帶上沙狼的勇士20人,無論如何殺了王寶釧和……薛義山,不要讓駙馬的人發(fā)現(xiàn),如果發(fā)現(xiàn)了就連他們一起解決?!睂Σ黄?,我的孩子需要父親。玳瓚公主眼里劃過一抹悲哀愧疚,但是很快被狠色所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