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險閃避竇炳的馬家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狂暴的竇炳身上,完全忽略了身旁還有敵手。
恍然間便覺得背后一涼,這是中招的訊號,要是不立即退閃,必然會導致殞命。
“喝?!?p> 一刀幾乎是用盡了拼命的全力,挑飛竇炳的長刀,側身劃過了背上刺入的一劍。
只是長劍在離體的時候,還帶出一抹血肉。
“老八?!?p> 旁邊壓制秦步瑤的馬家人突然暴吼,看著自己的兄弟受傷,心里多少有點憋屈,要不是自己沒看住秦步瑤,怎么可能會讓自己兄弟受傷。
通紅的雙眼,仿佛夜里的惡鬼,刀鋒兇狠了起來,一點都不在乎眼前是不是女人,想要把秦步瑤斬殺與此地。
竇炳這邊在對手受傷后也得到了一點舒緩,可秦步瑤的壓力就大了不少,眼下就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趁對手受傷,一鼓作氣拿下,二是先幫秦步瑤解圍。
痞子氣的竇炳根本就沒有多想,調頭就劈向猛攻秦步瑤的馬家人。
雙拳難敵四手,馬家人也被這兩個后輩給打蒙,退了幾步,一把攙扶起自己的兄弟。
而竇炳也和秦步瑤肩并肩靠在一起,低聲問道:“女人,你還行不行,不行就先走,老子把命丟在這里,日后你幫我殺了這群王八蛋?!?p> 秦步瑤冷哼一聲,呼著粗氣回道:“管好你自己,作為將領,秦家沒有獨自逃跑的規(guī)矩?!?p> 聽著秦步瑤這死鴨子嘴硬般的回答,竇炳勉力扯出一個嘴角笑了一笑,轉而就怒視對面。
“女人,要是過了今日,老子一定把你弄到手,這媳婦我要定了?!?p> 能同生死的人不多,竇炳就喜歡這樣的人,更何況是秦步瑤這樣一個女子,單看模樣也算的是上層,沒有一般庸脂俗粉的花里胡哨,反而多了幾分的英氣。
秦步瑤懟了竇炳一眼,沒有搭言,因為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做,她才沒有心情在這個時候和竇炳斗嘴。
馬家人一人完好,一人受傷,相互照應攻來。
而竇炳這邊也差距不大,自己也受了不少的傷,在這么長的時間里,血液都凝結在厚實的衣物上,現(xiàn)在都靠著一股狠勁在支撐。
“殺。”
四人再度攪合在一起,你來我往半天,各有負傷。
就在此時,大門被破,大量的甲士魚貫而入,護衛(wèi)的傷亡在迅速上升,要不了多少時間,竇府之人就會傷亡殆盡。
秦步瑤看了看眼前的局面,對竇炳吼道:“快走,這里守不住了,先離開定縣,日后再回來。”
竇炳本想說點什么,卻被馬家人打斷:“今日你們是跑不了的,整個定縣都沒人會幫你?!?p> 兩人苦苦支撐一步一步的在尋找退路,忽然門外的大街上,馬蹄陣陣,一聲響徹夜空的咆哮震驚了整個熱鬧的竇府。
“大漢先登樊虎在此,逆賊休走。”
僅僅幾個呼吸,馬蹄聲便踏過了門外的大街,哀嚎悲鳴注定在今夜成為主旋律。
馬家人回望了一下門外的殺戮,一時間就知道大事不好,招呼都沒打就要逃離這里。
可竇炳怎么會讓這些人輕易的離開這里,招呼剩下的護衛(wèi)合力圍攻這些在竇府的人。
門外躍進幾匹大馬,在狹小的庭院里沖撞,那些圍攻竇府的甲士根本就不是對手,幾手便被解決,隨后大門口再度沖進數(shù)百甲兵,沒有一點憐憫的解決著這里的逆賊。
直到最后,四名馬家人都被圍在了中間,相互攙扶,背靠背擠在一堆。
“老二,老五,老八,今日我們失算了,該怎么做知道嗎?”
其余三人點頭,眼里閃過一抹決絕,長刀順著脖子一抹,便栽倒下去,隨后剩余的一人,對著竇炳張狂的嘲笑:“竇炳,今日算你贏了,日后就等著馬家的報復吧?!?p> 不留一點的遺憾,同赴三位兄弟而去。
竇府里已經沒有刀鳴之聲,樊虎也圍在竇炳身邊,給他包扎傷口。
秦步瑤提劍杵地,雙臂已無力行禮,只能抱歉的對樊虎說道:“多謝樊統(tǒng)領及時救援,不然今日便是我們的死期了?!?p> 樊虎抱拳回禮:“今日還要多謝秦姑娘出手照顧我家少爺,如若不然,樊虎也只能隨著少爺去了?!?p> 看著謙虛的兩人,竇炳咬著牙,忍著疼痛,從嘴里擠出了話:“樊虎,和這娘們說什么呢,這是我媳婦,以后就是一家人,我要是死了,她不是要當寡婦嗎?”
樊虎抽了抽老臉,眼里閃著驚恐,他怎么也沒想到,竇炳在這個時候還有興致說這種話。
可附近的秦步瑤冷臉看都沒看他們兩人,起身出去清點今日陣亡的護衛(wèi),這才讓樊虎松了一口要。
“還好秦姑娘不計較?!?p> 竇炳有點不解,問道:“計較什么?這媳婦我娶定了,誰都別想攔我?!?p> 樊虎瞬間覺得天旋地轉,這變化也太快了吧,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么好戲,前些日子還打打鬧鬧的兩人,才過了一夜時間就變得這般了。
理不順,那就只有日后再看兩人有什么貓膩。
廳堂里護衛(wèi)攙扶著王莽和張翼兩人進來,這兩人身上也有多處傷痕,都不太致命,簡單的包扎一下,就開始吹噓起來。
“竇老大,你的陽壽刀法真的好使,今夜我可是砍死了七八人呢?!?p> 王莽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白了張翼這個白癡一眼,吐了一口濁氣說道:“竇老大,今夜要不是樊統(tǒng)領回援及時,我們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p> 竇炳點頭,他知道今夜要是沒有樊虎的及時出現(xiàn),后果也就如他們說的那樣。
沉默了一會問道:“樊虎,你想要點什么?只要我能給的,你就開口?!?p> 樊虎連忙搖頭,默然的笑了:“少爺,你就別搞這套了,我從小和就老太爺在戰(zhàn)場上廝殺,什么賞賜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你安好就行了?!?p> 對于樊虎的態(tài)度,王莽倒是理解,只是竇炳怎么都感覺有點虧欠樊虎,再度問了問。
樊虎拗不過竇炳,隨意的想了一下開口說道:“少爺,我能不能把那兩件東西裝備到這五百突騎身上?”
竇炳也知道樊虎嘴里說的是什么,沒有拒絕,反正他拿出來就是要用的,但還是仔細問了一下:“樊統(tǒng)領,這五百騎現(xiàn)在我能不能調動?”
樊虎晃著腦袋回道:“剛才秦姑娘出去,可能就是在接管兵權,這事你就別想了?!?p> 沒戲了,還想著報復馬家的竇炳,經過今夜已經沒有多少人手可用,要報復馬家就只能從長計議。
此時門外進來一道袍青年,正是封不平。
手里丟出幾瓶丹藥說道:“這是上等傷藥,能讓你們的傷好的快一點,至于報復馬家,你也就是想想而已,做不做的到,可不是你說了算的?!?p> 竇炳聽著封不平的一言一句,心里差點又暴怒:“憑什么只能他們打上門來,我就不能打上去,我還是皇親呢,不行我就上書調大軍過來。”
話是這么說的,但封不平下面的話卻讓竇炳閉嘴了。
“你說的只是馬家謀反,沒有這個前提,朝廷是不可能出兵的,就剛才那幾人自刎,馬家就能擺脫干系,更別說盤踞在庸州數(shù)百年的馬家,憑什么沒有一點底細,朝廷上也不是每個人都為你說話的?!?p> 王莽也知道這些世家在當?shù)匾坏┍P踞多年后,這人脈關系就開始錯綜復雜,想要徹底拔除,只能讓對面犯大逆才行,開口勸道:“竇老大,這馬家在這里根深蒂固,如要連根拔除還需慢慢謀劃。”
現(xiàn)實敵不過幻想,就定縣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到了朝堂之上,也會有一定的扯皮,但大致方向是不會變的,也就是拿縣令和縣尉兩個當替罪羊而已。
而馬家完全不會因為此事被牽扯,這就讓竇炳揪心了。
忍不下這口氣,竇炳也只能日后慢慢的圖謀。
整整一夜時間,定縣的格局徹底被打破,縣衙被樊虎占領,守軍被秦步瑤接管。
待到天明十分,街道上才有行人露頭,走在路上也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引起別人的懷疑。
休息一夜的竇炳坐在竇府里,看著樊虎給出來的匯報,臉上不由的浮出一絲詫異。
“抓住了縣令,沒抓到縣尉?”
“抓到了,縣令已經全盤交代了,一切都是縣尉謀劃的,這次的謀逆也是縣尉組織的,只是在見事敗的時候,就帶來親衛(wèi)逃離了定縣,目前下落不明?!?p> 竇炳也知道這種老謀深算的人,總會給自己留一條后路,絕對不會把自己逼上絕路。
“那就先抄了他們的家,把人壓往安陽城,讓欲王送京城上報?!?p> 這種后事,竇炳一無官職,二無權利,就不太好插手了,但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有人證和物證,抵不了賴的。
樊虎隨后就回道:“昨日我已通知欲王,今日就會有兵馬到來,到時候交給他們就行?!?p> 果不其然,正午十分,半營軍士整裝待發(fā)來到定縣,在交接了人犯以后,欲王還特意留下千人,穩(wěn)定定縣,這指揮權自然是交給了有官職的秦步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