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書晴回過身看著他,“一是繡娘,宮中何時放人,你可有準信?就算得著了準信,能不能請著?另外就是我銀子不夠,沒有銀子便不好做最好的布置,沒有銀子也吸引不來繡娘,總結(jié)來說,其實也就是一個問題:銀子?!?p> “繡娘沒問題,至于銀子?!毕蜃竺碱^皺得死緊,要是別人沒銀子還要做買賣,他能將人笑話死,可是眼前這個,他卻不敢。
說到底,若非公子要給掌柜的這么個地方,依她手里的銀子開個小點的未必開不起來,畢竟還有集市那一家撐著,每天都有不少銀子進賬。
這鋪子太大,光是布置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總不能有這么個好地方,卻用那些廉價物品來布置,權(quán)貴之前養(yǎng)出來的公子小姐其他且不說,眼力勁卻都是杠杠的。
其實吧,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可就算公子雙手奉上,掌柜的也肯定絕對不會要。
莊書晴是真的挺喜歡這個鋪子,位置好是一點,這個結(jié)構(gòu)也很好做一些有別于其他鋪子的布置,只要能引得那些公子小姐進門,就必然讓他們印象深刻。
可最實際的問題不解決,她也只能留留口水就離開。
“那邊鋪子每天都有進項,再加上您手里攢的,未必就不成。”向左搓著下巴,“月租百兩,三個月就是三百兩,既是熟人,押金應(yīng)該能省去,剩下的拿來買進布料和擺設(shè)應(yīng)該也差不多夠了?!?p> “首先,月租百兩太少,至少得五百兩,不然我心里難安,其次,你忘了將請繡娘的錢算進去,要請她們來坐鎮(zhèn),錢少了人家肯定不會來?!?p> 不是他忘了將繡娘算進去,純粹是因為繡娘不要錢,可這話他不能說,只得認下這個錯,“是我疏忽了,再細算一下,租金……掌柜的,不用五百兩,他說了只收百兩。”
莊書晴搖頭,“這樣的鋪子,就是租金八百兩都算便宜的,我說五百兩已經(jīng)是占了對方便宜了,若是百兩我不會租,向左,我從來不相信世上有白撿來的好事,若我手里銀錢充裕,我會完全按市價來。”
向左有些明白為何公子獨獨對掌柜的不同了,她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標準,輕易不會越過線去,膽小怕事嗎?非也。
只得自己該得的那份,不是自己的不伸手,世上少有人能做到,而掌柜的卻有這個自制力,這就已經(jīng)是難得。
“我知道了,掌柜的放心,我會以五百兩的價格去談,只是這樣的話您手里的銀錢缺口就大了,不如我試著提出一月一付?”
莊書晴沉吟片刻,“若是對方能同意的話自是最好,向左,辛苦你了?!?p> “我份內(nèi)之事?!毕蜃笮辛艘欢Y,這一禮與公子無關(guān),與公子的命令無關(guān),單純只因為心服。
他一直記得老夫人曾說過的一句話:武力強大不算什么,心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多年過去,他在掌柜的身上懂了這句話。
這回,向左沒有通過陳元遞話,而是親自去求見了公子,將掌柜的話一字不漏的復(fù)述了一遍。
白瞻雙手環(huán)胸,沉默良久,眼神卻少見的跳躍,“就依她,五百兩租金,一月一付。”
安全過關(guān)了,向左大松一口氣,他實在是不想和公子過招,更怕被公子扔到武國去,那里什么都好,就是女人熱情得如那里的天氣一般讓人受不住。
“是,只是有一點,若按掌柜的想法布置鋪子,她手里的銀錢怕是不夠?!?p> “這個簡單,隨便給哪家遞個話,讓他們?nèi)ベI上一季的衣裳,大小主子加起來,每人買個五六件就是一筆大進項。”撥弄了一下桌上的東西,白瞻眼神斜斜的看向陳元,“要是這事都辦不好,全扔去挖煤。”
陳元險險忍住笑,大概是被主子折騰怕了,只要主子一句話到全都是卯足了勁的辦事,可有時候勁使過頭了也等于是辦砸了,這樣的情況可不止一兩回了,也怪不得主子要叮囑這么一句。
連著忙了幾日,莊書晴終于有時間抱抱被她冷落幾日的念念了。
念念鬧脾氣,屁股對著她,不給她抱。
放了一日假在家休息的莊書寒也難得的丟開了書本來陪姐姐說話,饒有趣味的看一人一獸過招。
“真不給我抱?那我去鋪子里了,正好有事……”
話未說完,念念就縱身跳到了她腿上趴著,一副不準她動的架勢。
莊書晴忍笑,給它順了順毛,又逗貓一樣撓了撓它下巴,“我不多賺點錢,以后你哪能天天有肉吃。”
這家伙絕對不是狗,奶狗哪可能這么小就要吃肉,還非生肉不吃,莊書晴越發(fā)肯定這是頭狼了,只是現(xiàn)在這模樣實在沒什么威懾力,知道是狼也怕不起來。
“吼吼……”
莊書晴揚眉,這小家伙在說不用她養(yǎng),它自己能捕食,掰開它的嘴看了看,還真的長牙了,尖尖的牙齒,看著就鋒利異常。
莊書寒也看到了,忙拉開姐姐的手,生怕她被傷著。
“放心,它不會傷我,有時候動物比人更念恩情。”一下一下輕輕給念念順毛,莊書晴看向眉目間疏朗許多的弟弟,心下寬慰不已,送他去上學做對了。
“先生教的都會嗎?”
說起這個,莊書寒有些小得意,雖然用力壓著試圖讓姐姐看不出來,可又想讓姐姐為他驕傲,“先生說我再學那些是浪費時間,上學沒幾天就單獨給我授課了,雖然先生現(xiàn)在教的我也會,可姐姐說過不能表現(xiàn)得和別人太不一樣,我便沒有和先生說?!?p> 莊書晴又是驚訝又是愧疚,“怎么都沒聽你說?對不起,最近太忙,都沒有顧得上你?!?p> 莊書寒那點小得意頓時沒了,忙搖頭又搖手的道:“姐姐每天都這么累,我?guī)筒簧厦退懔耍睦镞€能怪姐姐?!?p> 家里有個太懂事的孩子還真是讓人欣慰之余又心疼,莊書晴摸了摸他的頭,“姐姐不累,姐姐盡量將事情在年前都安排好,明年二月帶你回涼山縣參加童試?!?p> 剛還在為這么大還被姐姐摸頭不好意思,這會聽得姐姐承諾,莊書寒頓時拋開了那些小心思,用力點頭道,“我一定會中試的?!?p> “你還小,沒中也沒關(guān)系,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還有,陳先生教的如果都會了就和先生說你會了,那都是先生覺得你應(yīng)該學的東西,會了也不出格,適時藏拙是對的,可若是過了也傷了先生一片為你好的心?!?p> “姐姐,我懂了?!?p> 張秀兒在門口停了停,看兩人停下話頭才抬腳進來,邊道:“有你這么個姐姐時時在身邊提點,也怪不得書寒這么出色?!?p> “那是他自己爭氣?!眱山愕芡瑫r起身,莊書晴抱著念念問,“張大哥走了?”
不久前張書成來了,兩姐弟只是打了個招呼就回了屋,留出地方給他們說話。
“走了。”張秀兒在小杌子上坐了,將帶來的包裹遞過去,習慣性的揉捏手指,做起莊書晴教她的手操來,“他認識的人多,我讓他幫忙找找針線活好的姑娘媳婦,還真讓他找著了幾個,活兒都沒說的,喏,你看看。”
包裹里的東西五花八門,荷包,手帕,嬰兒的小衣,腰帶……雖然布料都很普通,但細密平整的如同機子踩出來的針腳就足見其功夫。
“秀兒姐覺得如何?”
張秀兒拿起那件嬰兒的小衣,“這件最出彩,活兒做得比我要好,其他幾樣也都不錯,你要是信不過不妨將人請了來,讓她們當著你的面做上一天的活兒看看?!?p> “是個好辦法,只是會不會擾了秀兒姐你的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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