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下

文顏文媛看到江容馬上讓給一文錢給賣豆腐的老板娘，讓賣豆腐腦的老板娘再舀一碗豆腐腦。江平放下江容，江容跑過去坐下來吃豆腐腦。

　　有兩個人在旁邊問豆腐腦，眼睛卻溜溜的轉(zhuǎn)，盯著文媛看，江平隨手就把兩人扔開，冷冷的說，一文錢一碗的豆腐腦還要問來問去，不如直接去喝護(hù)城河的涼水去。

　　有一個大著膽子說，問下價有什么，又不是你賣的。

　　江平說，你再看一眼，再看就挖掉你的眼珠子。

　　江容說，你幫他一把嘛，直接扔到護(hù)城河就好啦。

　　大家都哈哈大笑。明拙說還不滾。

　　那人忽然拔出匕首向江平撲來，江平頭也不回，左腿側(cè)直踢，正中那人的右膝蓋。那人抱住膝蓋在地上打滾哀叫。

　　一下子圍過來一大堆人。那人的同伙說江平太過狠辣，他兄弟的腿沒用了。一堆人在那里指責(zé)江平。

　　文媛大聲說，“那人拿匕首出來從后面撲上來，是蓄意殺人，未遂。我大哥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并且廢掉歹徒，是為鄉(xiāng)黨防了一害。你們指責(zé)我大哥，是不是同這歹徒一伙的？”

　　明拙說，“你們即刻散掉，不然就見官吧?！?p>　　江容吃完了豆腐腦，就拉著文媛文顏說，“我們走吧?！?p>　　文顏說，“那個人會怎么樣？”

　　文媛作鬼臉說，“文顏你不是同情他吧，要不江大哥身手不好，江大哥被那歹人捅一刀？你是不是歹徒一伙的。”

　　江容樂不可支的笑。

　　文顏氣結(jié)“文媛我是你姐姐?！?p>　　幾人走到一條街，一眼望過去，應(yīng)都是賣綢緞布匹的，招牌上某記布莊，某記綢緞莊，幾人就進(jìn)去看布去。在這一條短短的街上，江容看到了一向只存在于傳說中的許多織物，江容激動得喘不過氣來，感覺自己象在美夢中一樣。

　　一直記錄都是明末清初荊州沙市繁華更盛北京蘇州，江容一直不信，一直以為只是后人編造說自己祖上如何如何榮光，有朋友說袁宏道有文云：囂塵如沸，諸大商巨賈，鮮衣怒馬，往來平康間，金錢如丘，綈綿如葦。江容也不信，文人說話難免夸張，雖袁中郎是衛(wèi)九心愛之文人，但是他總是文人，藝術(shù)表達(dá)方式肯定是強(qiáng)過一般人。

　　但是，今天江容在這一條街上看到很多自己無法想象工藝的織錦出來。比如說有一種織錦，很細(xì)很薄，這不出奇，用細(xì)點(diǎn)的紗就可以了。有好幾種織物組織拼在一起，這也不出奇，用多些筘就好了。用織物組織做出來的花樣是有顏色的，有好幾種顏色的好幾個花樣還很薄的織錦，這就太出奇了。如何換針，可能是技巧，但是，想象如何換針能做到哪個效果，做為一個專業(yè)人士，應(yīng)該是可以想象得到大概，雖然未必做得到，但江容正看反看，都不知道線從哪里出來，又在哪里消失。構(gòu)成美麗的圖案的有顏色的線，突然間就出來了，突然間就消失了，看不到根源。

　　江容分析可能是清代宋錦。但是清代宋錦也有浮緯啊。哪里有如此精致。啊啊啊，江容暗罵自己鉆牛角尖了。清代宋錦都是織造府管的，織的錦怎么可能在這種地方賣呢。唯一的解釋就是染色技藝。有可能是織工自負(fù)自己的織布技藝，提前在紗上做了準(zhǔn)備，也有可能是這個時代還有比較高明的扎染技術(shù)。是可能是做好了后，直接用細(xì)筆一點(diǎn)點(diǎn)的描上色。一切都有可能。

　　如果只是做一個樣辦出來招攬顧客，費(fèi)時費(fèi)力費(fèi)心就太正常了。

　　江容拿著一塊布翻過來翻過去的看，估計(jì)看得太久了，文顏說，“你喜歡這個啊，我買了送給你，不過這個花不合適你啊?！?p>　　江容踮著腳附著耳朵對文顏說，“也沒什么，我最近迷的是染布，我最近不是在學(xué)畫畫染布么。你不要同別人講。我覺得這個做得有意思。倒不是很喜歡?！?p>　　江平也說要不要買。

　　江容搖頭，“太過奢侈，不實(shí)用。好東西留給大家看吧，不能全搬回自己家?！毙睦镌偌右痪?，我還沒有可以存自己的東西的地方呢。

　　江平對大家說，“吃了好多小玩藝，接下來大家不要隨便吃了。要攢著肚子晚上吃頓好的?！?p>　　文顏問不知有什么好吃的。

　　江平說“我打算開片小飯館，請了廚子了。還沒開張，已經(jīng)安排準(zhǔn)備做晚飯。先不告訴大家有什么菜，再玩一會了大家去吃了就知道了?！?p>　　江容想起江老頭說過要開飯館賣酸菜魚的事，不禁笑死了。真是一個說風(fēng)就是雨的妙人啊。這樣的人的人居然很少高興。

　　時間過得很快。尤其是一堆湊趣的人在一起時。太陽偏西時明拙明德告辭回寺，江平帶大家到他的小飯館去。江平同暗中跟著文顏姐妹倆的幾個佳衛(wèi)坐在外面，說小孩子口味同他們會不同些，會給肉他們吃，小孩子們就吃魚。侍衛(wèi)們吃的是紅燒肉，鹵豬頭肉，鹵牛筋，鹵牛肉，蔥爆羊肉，蔥爆豬大腸，干豆角臘肉，清炒蓊菜。

　　小姑娘們吃的是魚頭豆腐湯，紅燒鳊魚，酸菜魚，炸刁子魚，黃燜蟮段。清炒藕塊。蒜炒蓊菜。幾個女孩子也很吃。全吃得七七八八了。

　　文顏說“這個酸菜魚好吃。酸菜也好吃。刁子魚也好吃”

　　文媛說，“回家讓廚子也做。問下他們的酸菜在哪里買的?！?p>　　江平進(jìn)來說，“好吃就常來吃嘛，告訴你們酸菜在哪里買的，別告訴別人。刁子魚給你們另外打包帶回去吃。”文顏也笑話文媛，“你這樣不是讓江平連賺錢吃飯的工具都沒有了?！?p>　　江容把自己袋子里沒送完的棕子全給文顏姐妹帶回家了。

　　大家在北新門分手，江平把江容送回家。

　?。ㄇ蹇滴跄觊g，有人從江蘇泰興季氏家購得宋代《淳化閣帖》十帙，揭取其上原裱宋代織錦22種，轉(zhuǎn)售蘇州機(jī)戶摹取花樣，并改進(jìn)其工藝進(jìn)行生產(chǎn)，蘇州宋錦之名由是益盛。此時蘇州宋錦用雙經(jīng)軸將地經(jīng)與特經(jīng)(紋經(jīng))分開，以地經(jīng)織經(jīng)面斜紋或平紋的地組織。特經(jīng)每隔二、三、六根地經(jīng)牽入一根，在花部與紋緯平織或織成緯斜紋，無花處織入背面，用以固結(jié)浮緯。緯絲由長織梭與分段換色的短跑梭配合，從而達(dá)到色彩豐富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