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丹食之藥
雪沁四下張望并沒有看到什么人，只聽著又一陣聲音響起了，聲音空曠悠長，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雪沁，長生門教主墨無雙喜怒無常，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不過他有一個弱點就是服食的長生仙丹必須飲酒，只要在他服食仙丹氣沖冠虛的時候，藏起他平時飲的靈芝薄荷酒即可，他便會神情放蕩，不能控制，爆裂靜脈而死?！?p> 聲音悠悠蕩蕩的好像從山外的谷中傳來，是一個女聲但通過很長距離的又有山谷中的回聲，不免音色有些變形，雪沁聽不出來這個人是誰，但心中卻記下了她說話。穿上侍女送來的外衣，是一件白色的孔雀錦裘，衣袂飄飄垂地，領(lǐng)子間繡著金色的芙蓉花，群尾下墜滿孔雀的翎毛，輕柔而飄逸。
“仙子，這邊來”紗簾微動一個桃妝侍女走了進來，牽著雪沁走到外面的園子去。出了石洞雪沁猛地一驚，此間洞天福地居然有這樣的美麗景象，大片大片的火紅花朵鋪在地上，遠遠望去直直接到天際間，園子中間小橋流水，嚶嚶裊裊，一顆扇形的蔽日大樹像扇子一樣蓋在頭上，是棵巨大的相思樹，結(jié)著點點黃花，一絲一縷的張開，微風(fēng)拂動點點花芯兒飄落下來，有疑點落在雪沁鼻尖。
“仙子，你真美”小侍女童真未消轉(zhuǎn)過來說到：“美的不食人間煙火?！?p> “是嗎？”雪沁淡淡笑笑，抬頭看向上邊的相思樹，只見濃密的枝林中有兩只鳥兒在耳鬢廝磨，樣子極其溫馨?！澳鞘鞘裁带B?！毖┣邌柕馈?p> “那是一對鴛鴦，鴛鴦喜歡棲息在相思樹上?！毙∈膛糁涟纵p柔的絹絲袖子擦著嘴邊說到“這對鴛鴦是我們教主救的，教主心底仁厚?！?p> “什么”雪沁暗自驚嘆道，心中暗暗想，前面那一群群待殺得人祭難道比一對鳥都命賤，這是怪異的人。
雪沁再次見到墨無雙的時候，他已經(jīng)換了一身寶石藍的衣服，還是暗地子的蘭花，只是這套裝束讓他更加的奪目而且稍稍穩(wěn)重下了，見到雪沁還有禮冰冰，伸手托起她的袖子，滿含驚訝的看著她說道：“仙子真是美若繁華，燦若朝霞。相比滿園的曼荼羅都失色了?！闭f牽著雪沁的手便往一樓臺亭閣中走去。
高聳的樓臺飛檐皆是琉璃雕棟，一根根的排列整齊，兩人站在了二層的樓閣之上，雪沁不經(jīng)意瞟了一眼面前的景色，十分美麗，一朵朵的朝霞，美麗無比，好似一團展翅欲飛的鳳凰。墨無雙看著天空道：“我八歲時從煉丹爐的爐灰中醒來，眼前也是看到這只鳳凰，我選這片地方繁衍長生門也是因為此地的鳳凰云。”
“還因為這里的靈芝酒吧?！毖┣呓又f道。墨無雙眼中閃過一絲不安，有些擔(dān)憂，一個可以說是陌生的女子知道這么多，著實不是一件好事。
墨無雙眼神交替的一時間，雪沁心種涌上一種不好的感覺，不禁想到是不是自己多言，引起了墨無雙的懷疑，雪沁前世的性格便是這樣，一到順境便容易飄飄然起來，不小心多說了話。這也與剛才進展順利有些緣故的。趕緊閉口不再多言，聽著墨無雙的話，顯然墨無雙并沒有再深追下去，只是接著說道：“我出生世家，祖父煉丹藥，父親出仕，直到我八歲那年，家中突生變故，都源于一場*，滿門誅。好在祖父認識一些奇方義士，才將我倆救出，之后祖父苦煉丹藥希望成仙，但無奈終究未成大果，而我在火海中僥幸殘留，得以一命生還。但為了全家我也要修成丹藥。”
話語間帶著義憤，神色不可捉摸的墨無雙轉(zhuǎn)而掉頭對著雪沁下跪道：“滿清無能，至百姓貧苦，望仙子成全我一家的夙愿。”這話倒是說的鏗鏘有力的，絲毫沒有剛才的軟膩之音，看來仇恨的確讓人變得和以前不一樣。
雪沁收了一下心中的感慨，還是默不作聲，微微頷首點了一下頭，轉(zhuǎn)而看著天上的紅云漸漸消散。
“這個，進獻給仙子。”墨無雙從懷中掏出一瓶八寶玲瓏的葫蘆瓶子，上面用青花斗彩剔刻著纏枝紋，青白相間。還是明朝流行的花式紋樣。
接過來，剛一開蓋一股硫化汞的味道撲鼻而來，雪沁不禁想到在西霄池中那女子的聲音，倒出來一粒仔細觀察一下，是一顆紅色的藥丸顆粒，殷紅如血，仿佛是一顆嬌弱的櫻桃。雪沁突然想到了剛才那女子說的話，不禁打了個寒顫，由尷尬的看看墨無雙，重新將藥粒放回瓶子中，遞回墨無雙手中。墨無雙笑著說道：“也是，這種丹藥怎能入仙子的眼。明日就要引男嬰之血入丹爐了，仙子好生歇著吧?！?p> 還沒等墨無雙說完，雪沁早已遠走了幾步，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算是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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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圣靈祭壇，雪沁一身華衣坐在一把鏤雕的琉璃椅子上，四周都是教眾，黑壓壓的一片人，雪沁有種不安的感覺，只是覺得有好幾雙眼睛在暗中窺探著自己，但還是恍惚中定下心神，臥底可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暗自扶了一把汗?p> 儀式中間，墨無雙說道：“請仙子開壇祭男嬰血。”手中還抱著一個紅色襁褓的男孩，說著伸手遞給了旁邊的雪沁，雪沁看著被墨無雙遞過來的孩子，紅色織錦襁褓，男孩在里面伸著小胳膊腿，是一個極其粉嫩的男孩，周圍的襁褓上還沾著絲絲奶跡，雙眼擠在一起，小嘴張開，漏出粉色的小舌頭，甚是可愛，驚的雪沁都不敢去接。
墨無雙遞過來一把鏤刻著饕餮紋的尖刀，還是弧形的。雪沁抱著孩子無助的站在祭靈壇上，下面黑壓壓的人群中，此起彼伏出一陣陣的叫喊聲：“圣姑，圣姑，圣姑?！甭曇粢魂嚤纫魂嚫撸詈笱葑兂闪恕皻⒘怂?，殺了他，殺了他?！?p> 雪沁在叫喊聲中都開始手抖了，聽著下面這邊聲音，怔怔的。
“血祭，血祭。”又是一陣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