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冬日的太陽懶洋洋的向這片山地上投射著自己的熱度,山麓間,各種在此生活的動物都從自己棲身的地方鉆了出來,享受這難得的冬日溫暖陽光,當然,在享受冬日陽光的同時,殺機也悄然的籠罩在了低層次的食物鏈動物身上。
一只肥碩的兔子慢悠悠的在地面枯草落葉中跳行著,地面上幾縷冬日少見的嫩草與一節(jié)紅色物體發(fā)出誘惑的香氣在刺激著它的鼻腔和胃囊,不過肥兔子并沒有貿(mào)然上去采食,而是左看看右看看,在長達近十分鐘的觀察后,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和經(jīng)受不住食物的誘惑,肥兔子的小腦袋里食欲終于大過了謹慎,慢慢挪行至誘惑的食物面前,強有力的嚙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住了這節(jié)紅色的東西,可是還沒有等它大快朵頤一番這東西時,剎那間風云突變,一條纖細鐵絲閃電般的從地上彈起,肥兔子還沒來得及用自己強健的后腿蹬地離開時,鐵絲便已經(jīng)迅速的收口將肥兔子吊掛而起,秋天大量進食用于過冬肥碩的身體此刻變成了它致命的弱點,鐵絲死死的勒住肥兔子讓它無法能夠逃脫出自己的束縛,肥兔子空有強有力的后肢卻因為無法找到著力點而拼命的在空中蹦跶掙扎著。
肥兔的掙扎沒有堅持多久便終結,因為從不遠處,一個渾身披裹著茅草、布條的人型“怪物”從灌木林中走了過來,這人形“怪物”翻開自己滿是枯草碎葉的頭罩,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龐,只見它手腳麻利的從身上取出備用的繩索將兔子給捆束結實后這才幫著小家伙從鐵絲套上結了下來,重新小心的布設好這個陷阱,這個人這才帶著自己的獵物返身消失在山林中。
這渾身茅草、布條的家伙自然不是什么怪物,他就是穿越流落到此地的鄧時鋒。在步行四十分鐘后鄧時鋒回到了自己的臨時居所,這個臨時居所的確很簡陋,就是用幾根木條和車棚帆布外加一些樹枝搭建起來的東西,雖然很簡陋,但卻也能給這個落難的年輕人在寒冷的冬天一個遮風避雨的居所。
回到臨時居所,鄧時鋒老練的將這只垂死掙扎的兔子給放血,他處理的很小心,甚至連兔子的血液也沒有隨意丟棄而是直接忍著腥臊的膩厭感在它未凝結前便生飲了下肚,這么茹毛飲血是因為鄧時鋒現(xiàn)在缺鹽,雖說在不遠處的那個山洞里有很多物資,也有一小部分食鹽。可腦海里的某個記憶明確的告訴自己,食鹽是屬于消耗品,在未找到食鹽的補充條件情況下,學習野獸從動物鮮血中補充鹽分便稱為了求生的手段。當然,剛才那句極為缺乏并不是完全沒有,在山洞里所有物資中,還是有幾大袋精制食鹽,這種精制鹽可不是超市所銷售的那種小袋鹽,而是食品廠這些生產(chǎn)大戶所使用的精鹽,一包足足有五十公斤重。除了這些精鹽之外,還有半包從一輛大卡車駕駛室后面找到的生抽以及三包用于調味的豆瓣醬,再加上一些含有食鹽的餅干以及話梅這樣的零食,吃上個一輩子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過腦海中的理智告訴鄧時鋒自己,在這種特殊的環(huán)境下要想存活下去,首先要改變的就是后世中已經(jīng)成型的一些生活習慣,沒有節(jié)制和不能忍受艱苦的生活往往就是走向死亡或者是失敗的第一步!
小心用寬厚的求生刀剝開已經(jīng)因失血過多而失去生命的兔子皮毛,在這種特殊的環(huán)境下,任何物資簡單粗暴的對待都是對自己小命的放任,更不用說野兔皮毛用草木灰硝制處理后包在腦袋上至少是個不錯的御寒帽子。
要說這種開膛破肚剝皮的事情對于一個純正城里長大的孩子來說是太為難了他,現(xiàn)在對于城里長大的孩子別說干這事,就是殺過雞鴨的人估計都稀少無比!不過鄧時鋒雖然沒有干過這事,可他腦子里融入的記憶中卻有人干過這事,在這些記憶的“指揮”下,鄧時鋒毫無生澀的對這只肥兔子進行剝皮工作,動作不僅快當而且還準確的切除掉兔子在前腿下的臭腺,不僅沒有浪費過多的肉脂也盡量減少了對皮毛的破壞,更會讓接下來的食物烹制中減少那難聞的腥臊臭氣。
完成剝皮去臟的工作,寬厚的求生刀在鄧時鋒手里立刻變成了切割肉塊和砍剁骨骼的利器,沒用多久,小半只兔子變成了一堆碎肉連同紅色的胡蘿卜等配菜被丟進了從軍卡中找出來的軍用飯盒里,這胡蘿卜不用說,也是從山洞里的車輛上找到的;用從一輛車里找來的老花眼鏡做聚熱物,鄧時鋒很快的點燃了用于引火的干草生起了篝火。從鋁制臉盆中打過些清水將軍用飯盒吊掛在篝火上,鄧時鋒趁著這個時間繼續(xù)處理著剩下來的兔子肉。
當剩下的兔子肉和內(nèi)臟還有兔子皮都被處理好時,天色也漸漸暗淡下來,篝火上的飯盒也正好翻滾著冒出陣陣誘人的香氣,取下飯盒撥拉出里面的肉塊再次放進去新的食材重新吊掛在篝火上,就著篝火溫暖的紅色光芒,鄧時鋒開始慢慢享用起今天的晚餐。
夜幕降臨,寒冷的冬日晚風凄厲的撕扯一切,它們拼命的鼓動著帆布試圖傳遞著自己的寒意,從縫隙擠入進來的寒風不僅帶來冰冷的冬意,還發(fā)出嗚嗚凄鳴的風嘯聲。對于這一切,已經(jīng)穿越至此半個多月逐漸習慣這種生活的鄧時鋒并沒有絲毫的懼怕,他身上不僅穿著從山洞車輛上找來的幾件厚實點的衣服,還有從卡車上搬下來的一床毛毯供自己御寒;說起這床毛毯,鄧時鋒真的很感謝卡車司機,因為長途卡車司機往往會在駕駛座后面的夾層處換睡覺,這床沒來得及更換的毯子便成為了他現(xiàn)在夜晚御寒的法寶。
鄧時鋒吃的很慢,雖然缺乏足夠的香料甚至是食鹽,但是鄧時鋒腦子里的求生高手讓自己忽略掉口感也要盡可能的多吃點這樣高熱量的肉食,甚至就連兔子的骨頭,能用求生刀敲碎慢慢吸凈里面的骨髓也絕對不要輕易放過!而且慢慢進食能夠讓胃部在這個過程中消化掉更多的食物,這餐飯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一只野兔就這樣被他零敲碎打的居然吃掉了大半只!
鄧時鋒做這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老練和自然,雖然在明白自己穿越后鄧時鋒心理上也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這么短時間的情緒波動,不過還好他本身在長期的戶外運動中鍛煉出堅韌的意志,再加上現(xiàn)在和他融為一體的各種思想記憶也幫助他解決求生中的各種生存問題,半個多月下來,鄧時鋒似乎已經(jīng)適應了這種近乎野蠻人的生活。
這半個多月的時間里,鄧時鋒也曾經(jīng)像求生手冊里介紹的那樣去尋找出路和村落,但是讓他有些失望的是自己順著好不容易找到的小河,向南順流而下穿行數(shù)公里之后都沒有見到一戶人家,甚至沿途都沒有見到任何人類在此活動過的痕跡,這種現(xiàn)象讓鄧時鋒感到有些沮喪,而且出于穿越后對外界世界情況的不明晰,和自己冒然出現(xiàn)有可能帶來危及自身安全的后果,最終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腦體思想大爭論后,鄧時鋒最終決定返回穿越的山洞附近先安定下來,在逐漸摸清楚具體情況后再考慮如何進入外界。
就這樣,半個多月的時間下來,鄧時鋒在腦子里幾位野外生存高手的記憶指導下,他以穿越山洞為中心,逐漸的將半徑三公里范圍內(nèi)的所有山體都走了個遍,三公里的距離看上去似乎不多,但放在丘陵山地的這種地形環(huán)境下,半徑三公里的圓圈內(nèi)往往也許就意味著數(shù)十座高矮不同的山頭!
這種探索似乎沒有啥作用,但這次的探索給鄧時鋒帶來的不僅是這一片地形區(qū)域的各種資料,還有這一帶所生活的野生動物以及植被分布的各種資料,更重要的是:通過這半個多月的磨練,鄧時鋒不僅磨掉了身體上的那種無邪的稚氣,還通過艱苦的求生環(huán)境,結合自己腦子里面一些特殊的求生技藝鍛煉出一副不錯的身手。
不過和上面的各種好處相比,讓鄧時鋒感到最興奮的是:昨天在北面兩公里外的山頭上,鄧時鋒通過從車里找出來的一具望遠鏡看到了北面遠處一些人類活動的身影。
鄧時鋒是在北面距離臨時居所二點五公里外的一個山頭上用望遠鏡觀察四周時發(fā)現(xiàn)人類活動身影的,當時鄧時鋒他差點沒興奮的叫了起來,雖說只是在山脊上走過的這么幾條身影,但是已經(jīng)半個多月孤身一人生活的他恨不得立刻發(fā)出求救信號回歸人類世界中去。只是下一刻,鄧時鋒那滿腔的熱火像是被澆上了冰水一樣,瞬間變得哇涼哇涼的……
因為他通過望遠鏡依稀的看到,出現(xiàn)在觀察范圍內(nèi)的這四個人從著裝上明顯不是現(xiàn)代人,破爛的衣服簡陋的工具,讓鄧時鋒更覺得這些人更像是山里的野人而不應該是一個正常人!
冷靜下來的鄧時鋒沒有貿(mào)然沖下山,而且他也知道,從望遠鏡上看上去很近實際間隔距離足足接近兩公里,這中間還隔著幾個山頭,等自己趕到那里時,對方早就已經(jīng)走沒影了!
退回臨時居所的鄧時鋒按捺住去尋找這些人的沖動,他知道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肯定很特殊,如果不做好準備貿(mào)然找到這些人也許會危及自己的生命,在今天做了一天出行的準備,還有備下了未來數(shù)天的口糧以及出行的著裝,鄧時鋒借著篝火的余光最后檢查了一遍三支槍械,他準備明天一早就向北前進,去尋找人類群居生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