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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門?”,見丁汝昌從提督艙室里出來,正與任令羽一起坐在軍官餐廳里的餐桌旁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的劉步蟾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馬上便察覺到了自己此舉的失禮,便低下頭,對任令羽抱歉的笑了笑,開口道:“治明一路舟車勞頓,想來定是累了,既然治明已經(jīng)到了這‘定遠(yuǎn)’艦上,那自當(dāng)由我這個‘定遠(yuǎn)’管帶來盡地主之宜?!?p> 抬頭掃了一遍在兩邊作陪的一干“定遠(yuǎn)”艦上的軍官,劉步蟾對坐在下手的一個戴著藍(lán)翎暖帽的招呼道:“壽堃,今夜便請任大人在你艙室里歇息吧。”
任令羽微微一怔,對劉步蟾如此迅疾的處置,他頗感覺有些措手不及,但隨即又是釋然的一笑——看起來劉步蟾和丁汝昌之間頗有些不足與自己這個“外人”道的私話要講,那自己也還是識趣些好……
想到此處,他便自座椅上站了起來,依官場規(guī)矩和丁汝昌等在場官員道了別,便跟著那個藍(lán)翎官員兀自去了。
“軍門,怎樣了?中堂大人怎樣說?”,劉步蟾強(qiáng)壓下內(nèi)心的惶恐,只用充滿期冀的目光看著丁汝昌。
丁汝昌沒有回話,只是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劉步蟾立刻踅回椅子上頹然坐了,半晌才憤然道:“朝廷如此薄待水師,而中堂那里又不據(jù)理力爭,如此下去,一旦倭寇在三韓生事,咎將誰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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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欲獻(xiàn)將軍府邸以求上賜歸其祖宅!”,李鴻章拿著那封自天津轉(zhuǎn)來的,來自禮部尚書李鴻藻的私人電報,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當(dāng)年清流中人慣用的隱語?!?,不知是不是想起了當(dāng)年身為“清流四諫”之首時肆意臧否人物,議論時政的往事,張佩綸的嘴角竟揚起了個淡淡的笑意,但又飛快地斂去了。
“哦,那解來聽聽?!?,李鴻章臉上現(xiàn)出恍然大悟之色——同治年間朝野間曾有好事者,取諧音將以李鴻藻為首的“北清流”比作一頭“青?!?,“青牛頭”自然就是那位出身直隸高陽的禮部尚書李鴻藻,而兩支“青牛角”則分別指的就是如今已官居湖廣總督的張之洞和現(xiàn)如今已身為自己東床的張佩綸。
這些所謂的清流黨人之間的對答,素來講究一個言淺意深,久而久之便自成一套官場隱語,非彼此間相交極深者往往會在他們交談時聽上半天還不知所云,幾乎就如同先進(jìn)電報房用的密碼一般——譬如如今自己手中這份李鴻藻發(fā)給張佩綸的電報,李鴻章便是看了半天還不解其意。
“是”,張佩綸從李鴻章手中接過電報,研讀了片刻后,已是悚然動容。
“中堂,從高陽的信中看,朝中近日恐將有對北洋海軍不利之大變!”,張佩綸將那封電報放在了李鴻章面前那張原屬于丁汝昌的西式辦公桌上,開始一字一字的為李鴻章解讀電報上文字的真意。
“所謂‘輔國’者,指的自然便是慶王爺。”,
張佩綸目視李鴻章,見后者已是輕輕點頭,想是明白了這二字的意思——雖然奕劻如今已是在太后那里慈眷日隆的天子第一號得勢郡王,但他的第一個封號卻只是一個在道光三十年襲封的,在宗室中都談不上多入流的輔國將軍。
只不過此事距今已有40余年,除了李鴻藻和李鴻章這樣三朝老臣,如今在朝的王公大臣們,知道此事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至于這‘將軍府邸’四個字,自然是不能當(dāng)作一個輔國將軍府來看的。”,張佩綸望著李鴻章,一雙不大的眼睛里竟熠熠閃出了光,“中堂,如果學(xué)生沒記錯的話,興獻(xiàn)生前選定的海軍衙門新址,明春就要動工了吧?”
李鴻章陡地一震——海軍衙門自光緒十一年設(shè)立以來,一直都是借用在京師煤渣胡同的神機(jī)營衙門辦公,而身為總理海軍事務(wù)大臣的醇王生前對此甚為不滿,多次醞釀著要在京師擇地為海軍衙門另建專門的辦公地點,雖然這衙門一直拖到醇王去世都為開工,但其的地卻是早早定下了的……
那便是北京城里西四牌樓分子胡同的奕將軍宅……
將軍府???奕將軍宅?
艙內(nèi)一時陷入了可怕的靜寂,過了良久,張佩綸的聲音在再度響起,“至于這‘獻(xiàn)’字和‘上’字指的是何人,中堂,上下有別,學(xué)生不敢妄言?!?p> 李鴻章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而這‘賜歸其祖宅’……”,張佩綸沉吟了片刻,方才繼續(xù)道:“中堂,您是熟知本朝國史的,嘉慶年間‘要府邸不要江山’的那一段佳話,想必您也是清楚的。”
“這個……老夫自然知曉。”,李鴻章聽到此處已是心下大悟,一雙眼中已經(jīng)開始透出了壓抑不住的怒火。
——所謂“要府邸不要江山”,說得乃是高宗的皇十七子慶僖親王颙璘,據(jù)傳在乾隆末年,諸皇子曾私議儲位,而被視為儲君人選之一的颙璘卻表示:“天下至重,何敢妄窺大位,將來但愿能住和珅的宅子,于愿已足?!薄蓛衾涞陌炎约赫隽藸巸Z位的這攤渾水。
待到乾隆六十年后高宗內(nèi)禪,皇位歸于了與颙璘同出自孝儀恭順純皇后魏佳氏的皇十五子颙琰,即嘉慶帝,而颙璘也以皇帝同母弟的身份一躍成為了“颙”字輩皇子中身份最為尊貴的慶郡王。嘉慶四年“和珅跌倒”,,嘉慶帝想起了乾隆末年諸皇子議儲的往事,便將位于京師前海西街三轉(zhuǎn)橋的和珅府拿來作為了給慶郡王颙璘的賜第,也算作是給這個明事理知進(jìn)退的弟弟在當(dāng)年議儲時所作出的高姿態(tài)的一種回饋。
后來颙璘子孫在咸豐元年因事獲罪,王爵被削,而其府邸也被內(nèi)務(wù)府收回。旋即又被文宗皇帝在咸豐二年轉(zhuǎn)賜給了大清朝的又一位皇弟親王——恭親王奕䜣。
而如今這位主理海軍衙門的慶郡王奕劻,正是慶僖親王颙璘的嫡孫,換句話說,如今的那座恭王府,便是他慶郡王的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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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娘!那是給老夫辦海軍的銀子!”,李鴻章罕見的暴怒了!
李鴻藻電文中的“求上賜歸其祖宅”這幾個字,自然不會是說慶郡王奕劻試圖想通過太后來自恭王手中要回原屬于他祖上的王府,而只能說是這位如今已繼醇王身后接過了海軍衙門大權(quán)的新貴已經(jīng)把注意打倒了紫禁城內(nèi)隆宗門邊上的軍機(jī)處頭上!
輔國欲獻(xiàn)將軍府邸以求上賜歸其祖宅!
用白話把李鴻藻的這句電文解釋出來,就是說——新上任的總理海軍事務(wù)大臣慶郡王奕劻,正準(zhǔn)備把海軍衙門內(nèi)的海軍經(jīng)費全部獻(xiàn)給太后老佛爺,以換取太后賞他一個如當(dāng)年的恭王一般領(lǐng)班軍機(jī)的尊榮!
“高陽與學(xué)生通信,素來都是走私信而不用電報,這次想來是情勢緊急,這才不得已走了水電報。”,已經(jīng)坐回了自己位置上的張佩綸也已是滿面陰霾——自數(shù)日前從天津出海以來,他們就與天津的直隸總督衙門斷了聯(lián)系,來自京師等處的電報都需由總督衙門轉(zhuǎn)發(fā)至旅順,而后再由率艦隊出海參閱的丁汝昌轉(zhuǎn)交給李鴻章。
而李鴻藻既然已經(jīng)急到了破天荒用隱語給他張佩綸發(fā)電報以示警的程度,由此也足以見京師里有關(guān)截流海軍經(jīng)費的密謀已經(jīng)進(jìn)行到了什么程度!
“中堂,事已至此,計將安出?”,張佩綸突然感到一陣疲累——自己眼前的這位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正北洋的經(jīng)費殫精竭慮,而京師中那位總理海軍事務(wù)的郡王爺卻還在作者用海軍經(jīng)費去換一個親王頂子的美夢……
“計將安出?”,李鴻章冷冷一笑,“單單從挑選老夫大閱北洋的日子來謀劃此事已項,就可以看出這位王爺于此事是何等的用心?!?p> “如果閻丹初尚在,也許還能幫我頂上一頂,可如今的戶部換了那位翁師傅……”,李鴻章突然收住了口,蒼老的臉上竟罕有的顯出了一抹頹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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