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卻怎么也睡不著,在加上沒吃晚飯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我就跑去廚房打開冰箱看看里面有什么好吃的,可是冰箱里空空的,只剩下幾個雞蛋了。
我索性跑下樓去想去附近的超市尋點吃的。當(dāng)我匆匆沖出樓道時,我卻呆住了。
在昏暗的路燈下,他斜倚在車旁,傾揚起的眼睛溫和的望著樓上某個地方。
是周尹航嗎?我反問著自己,靜靜的注視著他那帥氣的樣子,好想沖上前去緊緊的抱住他,問他,周尹航,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可是我的潛意識告訴自己,他是周天霄啊,他不是周尹航。
突然間他向我這邊看過來,他似乎很淡定,而我卻被他突然間的轉(zhuǎn)身而嚇到,我立刻低下頭看著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顯得那么的不安。
你...還沒等我說完,他便打斷了我的話,你這么晚不在家好好睡覺要去哪?。?p> 我抬頭看著他說,去超市。
也是啊,你好像還沒吃晚飯,我和你一起去。他似乎不需要和我商量,就好像是他下的命令必須去超市,而且他也一定要去似的。
八點鐘的超市里還是會有熙攘的人群,不過從他們的著裝來看好像都是些上班族。
周天霄走在我的側(cè)面,我們離得是那樣的近,我似乎也很喜歡這樣近的感覺。
走過幾個貨架,擺設(shè)的東西那么多,我卻不知道自己想要買些什么。
突然間一個售貨員推著一車貨品從我身邊匆匆沖過,我竟然沒一點力氣的被他撞在了地上,要不要這么倒霉?晚上沒吃東西就算了,在超市里毫無目的的游走就算了,可是我正常游走也能被手推車撞到,太尷尬了吧。
我立刻站了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好想找一個洞鉆進去。誰知那個售貨員竟然還不道歉,指著我對著周天霄說,看好你的女朋友,超市人這么多,可不都像我似的這么客氣。然后那個售貨員就走了,我沖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這也叫客氣?!
這時周天霄竟然回過頭來,依然離我很近的面對面站著,近得我可以聽見他的呼吸。他緊緊的抓住我的手,然后說了一聲笨蛋,就帶著我向前走去。
喂,手腕疼。我跟在他后面,想把手從他的手掌中掙出來。
可是他似乎抓得更緊了,還一邊義正言辭的說,我可不想再讓別人訓(xùn)斥我不保護你了。
天,這都什么邏輯,我只好一邊被他拉著,一邊模模糊糊的尋找好吃的。我從一個貨架上拿了幾大袋薯片,他回過頭來看了看我搖頭笑了笑,然后我又拿了幾瓶酸奶,最后就在我伸手要去拿泡面的時候,他卻突然間把泡面從我的手里又拿回了貨架,我抬頭看他,他卻一本正經(jīng)的說,經(jīng)常吃泡面會變笨的,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這么笨了。
然后他就拉著我去買了好多面包,還拿了好多果醬,最后還是他幫我付的錢。
天啊,今天是怎么了,莫非我也走了狗屎運?
當(dāng)我們從超市里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十點了,我伸了個懶腰,卻差點把我臂彎里那一大袋東西弄到地上。
想不到這家超市牌子已經(jīng)換了。他看著超市門口那個漸變光色的牌子說。
嗯,很早就換了,你很久都沒來這里了嗎?
不是很久沒來這里,是很久沒來超市了。他淡淡的說。
為什么?當(dāng)我意識到我說出這句話時才覺得自己這句話該有多多余,他的家里什么都不缺,怎么會用他親自來買東西呢?
超市里的人那么多,不是有家人陪就是成雙成對的,你不會感到孤單嗎?他低下頭看著我反問道。
我傻傻的看著他的眸子,深如潭水,那么好看。眼前的這個人擁有我們所不能擁有的一切,他有時也會感到孤單嗎?
傻瓜,你怎么會呢!他狠狠的罵了一句,然后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我仍然傻傻的看著他的背影,剛剛還站在我的面前,現(xiàn)在卻又是決然的離開。等等,我剛剛好像還被他莫名其妙的罵了一句傻瓜,唔,真是可笑,肚子餓的要死還要被人罵了一頓。
夜更深了,就像那天突然間黑下來一樣,我自己一個人抱著個大袋子走在格子街道上,任風(fēng)把我的頭發(fā)吹亂。公交車一輛一輛的從我的身邊開過,沒有站臺的地方它們就不會停下。
他口中的孤單,我沒感到過嗎,沒有嗎?我反問著自己,眼角濕潤了起來。
周尹航,你要結(jié)婚了,可是我能干什么呢,我要去祝福你嗎,好像你已經(jīng)不需要了,因為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少了米若思的日子,而米若思,卻還未習(xí)慣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了周尹航。
風(fēng)的凌亂總也頂不住生活的悲傷,一個人就算是走到天黑也不會找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因為星光再亮,終究冰涼。
慶幸的是第二天上班沒有遲到,因為我訂了5點的鬧鐘,而上班的時間卻是在8點,這之間三個小時幾乎每一秒鬧鐘都在鬧,最后我竟然一點睡意也沒有了,我暗自慶幸自己的聰明。
工作一如往常,只是修稿子要更精細一點,否則一不小心差了個標點符號,那就要被上邊罵一頓。
那天手里的工作都做完了我無聊的要死,就擺弄起了手機。突然鄭語給我打來一個電話,溫柔的對我說讓我去星光STAR,沒錯,就是方格我們曾經(jīng)渾渾噩噩整天混在那里的酒吧。
我故意早一點到那,可是卻發(fā)現(xiàn)方格和蕭暢也在那里,他們應(yīng)該早就到了。我木木的站在門口,方格斜睨了我一眼,她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卻遲遲沒有發(fā)聲。
哥。我看著蕭暢,好久才擠出了這一個字。
若思,先坐這吧,鄭語還沒來。蕭暢拉我坐在一個餐桌邊。我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好久沒來,這里早已變了模樣。人們都在這里喝酒談商,不對,準確的說是,好像都在喝酒談傷。
大約過了好久好久,門口突然想刮了一陣大風(fēng)一樣駛來一輛乳白色轎車,下來一個瘦銷的女人,她穿了一件看上去很漂亮卻一定也很昂貴的連衣裙,頭發(fā)卷的很自然,戴著一個大大的墨鏡。
她毫不猶豫的向我們這邊走來,白皙的手拍著方格的肩,紅嫩的唇微微張合,想不到你們早就來了。這個聲音,溫柔得我一輩子都不能忘。
鄭語,你可來了。我站了起來,挽住她的胳膊說。她卻輕輕地把胳膊抽了出去,然后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
不知道為什么,這里的氣氛突然有些壓抑,壓抑的我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呆下去。
她摘下了墨鏡,靜靜地笑著,臉上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周圍的人都為她傾倒。我們都隨她坐下,我緊緊的握著盛有咖啡的杯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好久不見已經(jīng)把我們之間變的是那么的生疏。
鄭語,最近怎么樣啊?蕭暢為她添了一杯酒說。
一切都很好哇。鄭語笑著飲下了那杯酒。我試圖阻攔,她卻輕輕笑著擺手。
當(dāng)然好了,好得把我們這些朋友都快忘了吧。方格坐在一旁苦笑。
那怎么能,怎么能把你們忘了。鄭語似乎很怕方格,至少我是這么覺得的。
這么說你還拿我們當(dāng)朋友是嗎,丫的那你把若思當(dāng)什么!我正埋頭喝咖啡,卻突然聽見方格的尖叫,我抬頭看她,她似乎很激動。
方格,什么?我想平復(fù)她的激動,但似乎毫無作用。
方格!其實你才是把若思帶壞的那個人!還有你,米若思,整天呆呆傻傻的,誰知道你是真的還是裝的!鄭語突然間把矛頭指向了我。
鄭語,你瞎說什么!蕭暢也站了起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周圍的人好像都站了起來,這里仿佛是在一瞬間充滿了酒氣,在一瞬間彌漫起了嘈雜的謾罵。我仿佛什么都聽不見了,捂著腦袋傻傻的看著他們。
方格突然間從地上拿起一個酒瓶,想向鄭語砸去,蕭暢握住了她的手腕,停止了她的行為。彼時鄭語已拿起一杯酒潑在了方格的臉上,然后轉(zhuǎn)身離開,駕著她的車風(fēng)塵而去。
紅酒順著方格的頭發(fā)向下流淌,流滿了她的臉頰。蕭暢拿起紙巾為她擦拭,她卻狠狠地把蕭暢推開,似乎是在埋怨他剛剛阻止了她的行為。
蕭暢滿眼怒氣卻又心疼的低著頭看她,然后也決然的轉(zhuǎn)身離開。這里似乎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就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屋里僅僅存留著的,是方格無聲的抽泣。
我悄悄的挪去了方格身邊,我承認我自己是被嚇傻了,此時此刻就像個膽小鬼一樣。方格,別哭了,別哭了...我拿起紙巾,心疼的看著她。
她乖乖的讓我為她擦著頭發(fā)和臉頰,一只手摟過了我的肩膀,輕輕的和我說,若思,別怕,方格還在呢。
鄭語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哭哭啼啼的問她。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還有,你以后離那個周天霄遠一點,他不是我們能招惹的人。
你怎么知道周天霄,他應(yīng)該是個好人呀,他救過我。
若思,我累了,我要走了,你得把今天的事情忘掉,免得難過。方格松開了摟著我的手,起身離開。
我靜靜的望向窗外,風(fēng)吹起了塵埃。她們都曾從我的身邊停留,然后又慢慢的離開,我是多么的舍不得放開握住她們的手,可是一切,終敵不過那緩慢流淌自稱無辜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