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雪涵如此直接的說出來,連一貫?zāi)樒ず竦暮乒穸加行┠樇t了。易凌軒也知道自己今天有些沖動了,一開始他只是打算還收購螺螄肉和蚌肉給自家酒樓添些新花樣,順便從許家人這里旁敲側(cè)擊一下,看能否說動他們將沙冰的方子賣給他。不過是在來的路上剛好知道了許家其他人不在,又覺得這養(yǎng)在深閨的少女比較好哄騙,所以才急于入手得到答案。但是,見蘇雪涵遇到陌生男子很鎮(zhèn)定,說起話也條理非常清楚,當(dāng)下也覺得這個女子不一般。且一連串的責(zé)問,也讓他意識到了這種行事方法給許家人帶來了多大麻煩,畢竟他習(xí)慣了任何事情從自己的利益出發(fā)。
盡管意識到了蘇雪涵對自己的不喜甚至是有些厭煩的情緒,但是向來習(xí)慣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易凌軒還是有些不愿放棄。此外,對于這個柔弱少女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和對自己不喜的感覺都讓他覺得極其陌生,很是想要轉(zhuǎn)變過來。而胡掌柜聽了蘇雪涵的質(zhì)問后早已經(jīng)是嚇了一大跳,自家少爺在商場也混了好些年了,可不是當(dāng)初那個懵懂善良的少年了,現(xiàn)在他對待對手的手段有時候也是很殘忍的。此刻,他都有些為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感到擔(dān)心了。
易凌軒正思索著要如何開口說沙冰的事情,許墨卻已經(jīng)回來了。見易凌軒等人居然又來到這里并與蘇雪涵見了面,雖然知道蘇雪涵很是聰明,此刻卻也比較著急。所謂關(guān)心則亂,從馬車上跳下來后,許墨徑直走到蘇雪涵面前將她拉到身后,對著面前的兩人語氣不佳地問道,“易公子此番前來,不知又所謂何事?這般一直糾纏似乎不像易大公子一慣的處事手段?況且,我們家也沒有什么值得你這般惦記的。”
見許墨這般護(hù)著蘇雪涵,易凌軒心里不知為何有些煩躁。想到自己來這里的目的,還是正色道,“明人不說暗話,此次前來我是想要買你們家沙冰的方子。此外,蘇家菜譜的事情想必你也有耳聞,你們現(xiàn)在根本沒有能力護(hù)住它,還是教出來比較穩(wěn)妥些。”
即便已經(jīng)知道易凌軒定然是查到什么有力的證據(jù)了,許墨還是冷冷的道,“易公子為何如此確信沙冰的方子一定在我們手中呢?我不記得有哪條律令表明,商戶人家可以明目張膽的派人監(jiān)視舉人的家?至于,蘇家菜譜更是莫須有的東西,雪涵都從不曾見過和聽過,又怎么會在我們手里呢?易公子這般心思,可是鐵定了要與我們許家過不去了?”
聽了許墨的話,易凌軒便冷笑道,“商戶人家打聽些生意場面的事情很正常,律法也沒有禁止這些行為不是嗎?趙卓君那家鋪?zhàn)拥淖赓U文書上寫的是你們兩個人的名字,鋪?zhàn)永锩咳账玫谋鶋K、糖豆子甚至是果醬全部都出自你們家不是嗎?那兩個跑堂的人每日駕著馬車去鋪?zhàn)永?,后面的路面都會有兩道很深壓痕。甚至那兩個干活的婦人也是許夫人的娘家親戚。你的那些個手段都很不錯,雖然每次你自己沒怎么出面,但那些出頭之人或多或少都與你有關(guān)系。不得不承認(rèn)你的確是個人才!蘇家的菜譜若不是在你們手里,你們也不會陸陸續(xù)續(xù)賣給我菜方并弄出這些小吃了。不是我與你們過不去,而是目前你的確保不住這么多好東西?!?p> 看著易凌軒那副囂張的模樣,蘇雪涵恨不能沖上去甩他幾巴掌,打的他自家爹娘都不認(rèn)識他了。許墨心里也滿是怒氣,倒是控制的比較好,沒有發(fā)泄出來,反而是微笑道,“這條律令前一陣子我游學(xué)時遇上的夫子也就是前任太傅在十日前已經(jīng)寫了折子遞上去了,批文也已經(jīng)在五日前下達(dá)并生效了,我想最遲明日就會到達(dá)整個楚州境內(nèi)。按照我朝律法,從禁令生效的那一日開始,犯法的人就可以被狀告到官府,這點(diǎn)想必易公子也十分的清楚。不過,易公子可是沒有料到自己也有查不到的事情?至于沙冰的方子,我也在日前由夫子進(jìn)貢給了當(dāng)今天子,想要來搶的人可是要把自己的腦袋給掂清楚了。若是我們有蘇家菜譜,那么當(dāng)初的芙香園怎么沒有做出蕨菜臘肉這道菜以及你知道的那些個小吃食呢?那可是蘇伯父的寶貝廚子,他們的廚藝比起我娘等人可是要高超多了。隨意誣陷我們藏有蘇家菜譜,那就等著不日后到達(dá)的前來巡視的欽差大人來查個水落石出吧。我相信略施小計(jì),欽差大人還是愿意見我一面的。”
許墨的一字一句鉆入易凌軒的耳朵里,讓他一陣惡寒。他的確一直沒有查到許墨曾經(jīng)遇上過前任太傅并且拜其為師的事情,甚至這條禁令都是這位皇帝面前的大紅人為許家給討來的。沙冰果然出自他們之手,可是眼下哪里還有得到的可能性。之前他左思右想也是覺得這些吃食不是許夫人這等普通婦人能夠弄出來的東西,又查到蘇家有菜譜的這回事情,想著蘇雪涵這個孤女與蘇文通等人不和,很可能將菜譜帶了過來?,F(xiàn)在看來,蘇雪涵的確是不知道菜譜這回事了,不然她也不會在聽到這件事情時一副不解的樣子。許墨說的都對,這些小吃食肯定不是菜譜上的,不然憑借他是前任太傅的弟子這個身份便可以讓蘇雪涵光明正大的拿著菜譜重建芙香園了。只是他實(shí)在想不明白,有了這等堅(jiān)實(shí)的靠山,許家為何不用,甚至還默認(rèn)了三年前許子然從云縣退出的事情,難道真的只是這家人生性傲骨嗎。
且不管易凌軒心里是怎樣的翻江倒海,波濤驚瀾,胡掌柜聽了許墨說的話早已是兩腿發(fā)軟,知道自家少爺這回是碰到鐵板了。于是當(dāng)即誠懇的道歉道,“許少爺,這都是誤會。我們家少爺做事很是較真,對于好奇的事情喜歡弄個清清楚楚,并不是刻意監(jiān)視你們,今日我們立即會讓那些人離開。蘇家菜譜的事情更是聽信了別人的一番猜測而已,絕對不是故意陷害你們,還請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我們絕對不會隨便前來打擾你們,還請?jiān)S少爺忘了這些不高興的事情?!?p> 胡掌柜的話也讓易凌軒從沉思中醒悟過來,他也并不是仗勢欺人,而是習(xí)慣了自己比別人的靠山硬,比別人的手段高明,所以一向肆無忌憚慣了。此刻看著淡然的許墨,他忽然想起了自家父親常掛在嘴邊的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恐怕在許墨等人的眼里一直是看自己唱獨(dú)幕戲吧。雖然這個認(rèn)知讓高傲的他很是不爽,但是想到自己的確也給他們帶來一些麻煩,便覺得這兩廂便是相抵了。于是也正色道,“這幾次是我多番打擾了,如胡掌柜所說,監(jiān)視的人馬上就會撤去。蘇家菜譜的事情也是我一時臆測了,很是抱歉。希望日后還能有合作的機(jī)會,你們一家都非常不錯,我相信你們會弄出更多新鮮的東西出來。”
局勢這般扭轉(zhuǎn)了過來,許墨也只是淡淡的點(diǎn)頭,便讓他們走了,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是不會追究了。等易凌軒兩人走后,明顯的感覺到那些暗中監(jiān)視的目光也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凈凈了。不過對于許墨剛才說的那些話,蘇雪涵還是十分的好奇,也想要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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