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月圓之夜了,這一夜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不知如何是好,便走出庭院,沒想到庭院后面還有一座神秘的花園,這是我們住了幾天都沒有注意到的。之所以說它神秘,是因為這個花園里四處開滿了黑色的玫瑰和黑色的牡丹。黑色的葉片、黑色的花朵,及高大的棕櫚樹。還有黑色的假山,小橋流水、墨色的草坪。在月光的映襯下顯的充滿詭異。
風吹到樹葉上,沙沙作響。祠堂里幾只貓也突然跑到了花園里,爬在亭子上的黑色琉璃瓦上對著月亮“喵啊,喵啊……?!钡亟袀€不停。
我坐在涼亭下面,想到明天晴朗就要跟村長的兒子血脈相通了,心如刀割般難受。
我想,或許我應該放手,或許這就是晴朗想要的生活,但是我知道我們都失去了記憶。等晴朗的記憶恢復,她肯定要追悔莫及。我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跳進火海??墒乾F(xiàn)在縱然有千條妙計,卻沒有一條可以有效執(zhí)行。
墨玉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她看著頹唐的樣子,突然心生一計。她趴到耳朵邊。說出了她的計策。
這個計策可行。
我們返回房間,找到晴朗。
墨玉說:“明天就是月圓之夜了,你和村長的兒子就要血脈相通了。你想好了嗎?”
晴朗幽幽地說:“沒想好。”
墨玉說:“但是過了明天你還沒想好,也來不急了。血脈相通后你們就是一個人了,會永生永世在一起,這個你是了解的?!?p> 晴朗說:“那怎么辦?!?p> 墨玉說:“明天月圓之前,你把村長的兒子約到你住的地方,到時候我自有辦法。我明天晚上會跟綠日先在房間里等你們?!?p> 這種等待仿佛是度日如年,我仿佛感覺這二十四個小時,比二十四年都長。我坐立不安,焦頭爛額。如果這個計劃失敗了,我和晴朗的緣分到明天也就要徹底地斷了。
無論你怎么逃避,該來的總要來。
第二天晚上,如期而至。但村長的兒子遲遲沒到。晴朗說:“他答應天黑前到的啊。怎么現(xiàn)在還不到?!?p> 我祈禱月亮慢點爬上枝頭,這日落月出,怎么能受人的思維控制,大大的月亮已經(jīng)高懸在天空上了,照在這個神秘的花園里。
村長的兒子來了。他來到房間里,拉著晴朗的手。說:“快到月光下。我們的血脈就可以相通了?!?p> 晴朗有些抵觸。她有些明白,這不是她愛的人,但是又有些糊涂,又想跟村長兒子到月下血脈相通。她也左右為難。
墨玉走到晴朗的房間里,抓住村長的兒子的手,說:“先讓我看看你胳膊上的紅線?!?p> 村長的兒子舉起胳膊,墨玉用右手握著村長兒子的胳膊,左手從后背伸出來,握著匕首試圖將他胳膊上的紅線挑斷。
紅線像滲入到胳膊的血肉里一樣,堅不可摧。
我躲在門后看著這一幕,心想壞了,看來晴朗和村長兒子的事情已經(jīng)成為定局。
墨玉看村長兒子胳膊上的紅線并沒有斬斷,非常不甘心,又來到晴朗面前,抓住晴朗的胳膊。拿起匕首用力地挑住晴朗胳膊上紅線。同樣沒有斬斷。
村長的兒子說:“你們這是白費心機。”
說完拉著晴朗就往院外走,晴朗哀怨地看著我。這一刻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或者稍微想起點什么。
我拉住晴朗。說:“你不能出去,你們到了月下,我們兩個之間一切都完了,你要慎重考慮。”
晴朗想停下來,但是她的腳步,好像不聽她使喚。他順著村長兒子的拉扯來到了月下。
月亮突然像舞臺的聚光燈一樣,把他們兩個照在里面。我和墨玉沖上前,欲將晴朗拉出光圈。
可是光圈像一堵堅硬的墻,將我們擋在外面。
我眼睜睜地看著晴朗要跟村長的兒子血脈相通,急的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晴朗你趕快出來,否則一切都晚了?!?p> 晴朗茫然地接受著這一切的安排。村長的兒子的周身開始有一道光柱向晴朗周身傳遞。突然我聽到砰的一聲。村長兒子胳膊的紅線斷了。
月亮突然被陰云隱去。
村長兒子看著突然斷掉的紅線。對晴朗說:“看來我們有緣無份”。不過你的手上的紅線不斷,你將立刻孤獨而死?!?p> 他指著墨玉和我說:“你們的行為將害死晴朗?!?p> 說完轉(zhuǎn)身走了。晴朗昏倒在地上。
我連忙將晴朗抱在懷里。
我感覺晴朗的體溫在一點點發(fā)涼。
村長兒子的紅線怎么會突然斷了?墨玉仔細回憶著剛才的細節(jié)。她剛才用力挑斷他胳膊上的紅線,雖然沒有當時斷,但是紅線已經(jīng)受到重擊,中間有三分之一處開裂。這證明這跟紅線已經(jīng)不是完整的了。而墨玉當時并沒有看出來。挑斷晴朗的紅線時,墨玉已經(jīng)沒有了底氣。力氣相對就小了很多。所以晴朗的紅線是完整的。
我對著沉思的墨玉大喊:“晴朗快不行了。她的身體越來越?jīng)??!?p> 我跟墨玉把晴朗抱回房間,晴朗抬起微弱的眼光。說:“綠日,我估計要先走一步了。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你,只是我看見你會心跳??粗汶y過,我也難過??粗愀裼H近我會嫉妒。這是愛嗎?”
我緊緊地把她摟在懷里說“這就是愛,這就是愛。你不能走,一定要等我?!?p> 晴朗艱難地說:“我走了,你們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彼Φ乇犻_眼睛看了我和墨玉一眼。
然后,慢慢地眼睛閉上了。
我跟墨玉千呼萬喚,晴朗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我嚎啕大哭:“晴朗我對不起你,是我的私心害死了你。請你原諒我。
秋娃聽到哭聲,連忙到了晴朗的房間。他看到晴朗的遺體放在床上。他站在一旁努力地回憶著什么?
秋娃說:“我想不起來過去發(fā)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但是晴朗的遺體不能動。好好地放到床上,或許有奇跡發(fā)生。”
我仿佛從地獄一下子又回到了天堂?!澳阍趺粗溃瑫衅孥E發(fā)生。”
秋娃說:“我記不住了,實在記不住了,但請你相信我。”
我摟著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的晴朗,跟她說了一夜的話,掉了一夜的淚。
晴朗沒有任何反應,身體冰涼。
我要這樣抱著晴朗一周的時間,如果沒有奇跡發(fā)生,我就跟晴朗一起走,因為是我害死了她。我的決心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