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回來的消息很快被其它幾大家的掌柜的知道了,大家做東,請錢多多在張家口最大的酒樓賽江南吃酒。
錢多多此時已經(jīng)將事情了結(jié),身無閑事,便前來赴宴,席間,錢多多將對梁永棟講的事情又說了一遍。眾人聽得又吃驚又好笑。
大伙便問道“錢掌柜,是歇一陣子,還是立刻給你們東家干活呀?!?p> 錢多多面帶苦笑“雖說我們東家極力挽留,可是我此次給東家造成了損失,我怎么有臉回去呢?”
“錢掌柜,這話就不對了,你這屬于天災(zāi)人禍,就是正常經(jīng)營也不是每次都賺,是跟咱們不相干的。東家們請咱們當(dāng)掌柜的時候,這一條條可是在聘書上都寫著呢,更何況你有具保在手。”眾人說道。
“只是覺得歉疚,加之妻子兒子全無消息,便想歇一陣子?!?p> “對,對,先歇一陣子也好。”
席間,錢多多解手的功夫,八大家之一王登庫的大掌柜王尚志跟了過來。
“老錢,咱哥兩一直不見外,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聽說你從梁家辭了,我就跟我們東家說了你的事情,我們東家誠心誠意的想請你過去!老錢,這么說,就是你要我這個角,都行!”王尚志直著脖子。
“老王,我還不知道你的好意?只是這段時間心情不好,你容我再想想。”錢多多推辭。
“那好,老錢,咱可說定了,你要是呆夠了,可要到我這里來?!蓖跎兄九闹襄X的后背。
“別拍!別拍!看都尿到衣服上了。行,我要真有什么舉動,我會第一個知會你一聲的?!卞X多多點點頭。
錢多多在張家口有個宅院,不大不小,也是十幾間的房子。梁永棟雖然對國家不忠,其余的事情做的很是到位,錢多多不在的時候,不時的派人來打掃。所以,現(xiàn)在房子倒沒破損,只是有些灰塵。
跟著錢多多的兩個隨從,也是兩個徒弟,將房子打掃了幾天,收拾的干干凈凈。期間,梁永棟的女兒梁詩音帶著仆人丫鬟來過幾次,拿了一些生活用品來看望。梁永棟知道后也不去管,自己也希望等一陣子錢多多能回來。
錢多多給梁家干活的時候,梁詩音只是個小孩子。錢多多地位高,可以到梁永棟的府上穿宅入院,梁詩音雖是小孩,卻極招人喜歡。所以每次經(jīng)商回來,錢多多便不自覺的買些孩子們喜歡的小玩意,送給梁詩音。
于是,梁詩音便對錢多多像親叔叔那樣親。而錢多多也待梁詩音如親女一般。
如今見到梁詩音一如往常待他,錢多多心底柔軟的那塊東西便被觸動,望著梁詩音的那個眼光便帶著親情。
所以,錢多多心中暗想,咱們虎爺說過要搶梁永棟,何必呢?咱們自己賺銀子就好了,慢慢的熬上幾年,生意一定會越來越紅火的。要是李過一定要搶梁永棟,自己勸阻一下也就是了,最好快點離開張家口,免得麻煩,他又不會做生意。
李過并不清楚錢多多內(nèi)心的想法,但李過現(xiàn)在知道錢多多事情都已經(jīng)辦完,便和聶心去找關(guān)系。
我堂堂中華歷史悠久,地大物博,人和人的關(guān)系也錯綜復(fù)雜,辦什么事,自古以來都要托關(guān)系。俗話說,朝中有人好辦事,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沒來之前,這件事已經(jīng)計劃好了。
李過本不同意,罵道“老子不過是想做生意,又不是做鴨!找什么關(guān)系?”
李過立刻被聶心、趙幼斌、孫登科按到椅子上。
“得找,人處異地不找點靠山是不對的,虎爺,您為了河曲與府谷這兩個地盤,不也找到了洪承疇與盧久明的關(guān)系了嗎?”三個人問。
把李過嗆得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于是,這事便有聶心等人包辦了下來,當(dāng)然,托的還是三邊的師爺,也就是趙幼斌遠房的表弟趙又廷,幫忙聯(lián)絡(luò)。
趙又廷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便找到洪承疇“大人,剛剛河曲的全之煥、李十二一干人來了書信?!?p> “他們有事么?”洪承疇問,話語很是隨和。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有點不務(wù)正業(yè)。他們想做做生意!”趙又廷說。
洪承疇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他們會么?瞎扯淡!”
“他們信上說了,現(xiàn)今軍餉不足,士氣低迷,所以想做點生意掙點小錢?!壁w又廷看著洪承疇的臉色。
“倒也是,現(xiàn)在軍餉拖欠,這樣下去確實不是辦法?!焙槌挟犝f道“現(xiàn)在三邊雖有馬市,可規(guī)模不大,交易也有限定,不比宣大的張家口,這里恐怕賺錢不易?!?p> “大人,他們正是想派人到張家口去做生意。他們說了,怎么也要試一試,倘若真的能掙錢,絕不會忘了大人的。”
洪承疇捋了捋胡須,罵了句“胡鬧!”轉(zhuǎn)身要走,卻又回過身來“既如此,你不妨以私人的名義給宣大發(fā)封私信,那個宣大的師爺不是你們紹興的嗎?記住,不能說他們是兵士?!?p> “既如此,那我就按照您的意思辦?!壁w又廷退下寫信去了。
于是,李過和聶心拿著趙又廷的書信,來到宣大,拜會了宣大總督的師爺,那個師爺聽說聶心也是紹興人,不覺親切起來。而且看罷信上的內(nèi)容,立刻將書信呈上了時任宣大總督的張國鎮(zhèn)。
張國鎮(zhèn)看看書信,信上的內(nèi)容是私人的,信箋卻是三邊的,里面的內(nèi)容很簡單,只是說有閑人李某,想要到張家口經(jīng)商,不知路徑,煩請指點等等。
這封信寫的不簡單,不知路徑做什么生意,話里有話的意思。那意思是說你看著辦。
張國鎮(zhèn)笑笑,對著那個師爺說道“我與洪承疇同是邊鎮(zhèn)大吏,這點面子是要給的。”
那個師爺回說“三邊來的那兩個人說是天氣還冷,給大人獻上五千兩的炭敬。”
“是么?看來這兩個人是做生意的材料。即這樣,你更需細(xì)細(xì)囑咐張家口堡的參將陸吾好好照顧他們吧。三邊來的人我就不見了,你可回復(fù)三邊那里,請多放心?!睆垏?zhèn)說完,退回后堂。
李過千恩萬謝的給那個師爺留下了一千兩銀子,拿著宣大衙門的信箋來到了張家口。等錢多多辦完事,李過便和聶心去找張家口的參將陸吾。
聽到士兵的稟告,陸吾將李過和聶心請了進去。
聶心掏出宣大的信箋遞給陸吾,陸吾看了看,說道“你們怎么才來?”
李過和聶心面面相覷,暗道,怎么?我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