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是什么人。石還正準備問,但忽然感覺身邊的芷君一下子放松下來,心知這事大半是真的,也就不再繼續(xù)追問。
趙安繼續(xù)說道:“再后來就不清楚了,但是有可靠消息說這次大戰(zhàn)也是因為那個叫石還的人?!?p> 魏林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驚了滿座,只好大喝一聲再來十斤刀子酒帶走,坐下來悄悄和趙安說道:“狗屁的和石還有關(guān)系,石還自己都不知道這事?!?p> 趙安投過去疑惑的目光。
魏林軒只好撫著納悶解釋,“我的意思是這石還是哪里冒出來的,從來沒聽說過,不會根本沒有這個人吧,只是黑河城找事情拋出來的借口?!?p> “看這陣勢不會?!壁w安往石還和芷君身邊靠了靠,說道:“正要說這事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傳開了,那石還身懷巨寶,是真的巨寶,連黑河城都覬覦的巨寶,所以這條道上但凡有點名頭的人都出動了。”
他指著窗外,“就剛才死的那人,就是被一個綽號‘火刀’的人做掉的,這些才是這條道上真正的大人物,受傷的人說,前面的路已經(jīng)被封了,飛鳥難過,就是為了找到這個叫石還的人。”
“你不會真的是石還吧?”趙安忽然問道,用僅能三人聽到的聲音。
魏雨軒不動聲色,魏林軒卻哎呦一聲,摟住趙安的脖子說道:“我要是石還,那咱就把那巨寶賣了,一起到郡城去吃香的喝辣的,飲最烈的酒,睡最軟的女人?!?p> 趙安一把甩開石還的胳膊,說道:“你小子鬼精鬼精的,別看初入江湖是個愣頭青,但機靈著呢,還是饒了我這把老骨頭吧,還睡最軟的女人,不如早點回去看我家的黃臉婆。”
魏林軒笑笑。
“前面的路不能走了。你的令牌唬不住前面那些人,要知道他們中有的實力已經(jīng)接近白銀宣法使了。”
“那又怎么樣,打架我會怕。”石還開始胡吹亂扯,喬裝的芷君默默不語,倒是趙安開始老神在在,一副不關(guān)我事的樣子,對石還的吹噓充耳不聞。
半晌,石還停了下來?!澳阌X得該怎么辦?”
“繞路吧?!壁w安說道。
“怎么繞,我們不認識路啊?!?p> “你們倆當(dāng)然不認識,但你們?nèi)齻€的話,就認識了。”
“三個?”芷君問道。
“剛才那些消息是有代價的,只靠你那個令牌還不夠?!?p> “所以呢?”
“駝子已經(jīng)準備去報仇了,但以他的實力,必定有去無回,我和駝子是有些交情的,他肯告訴我這些,就是為了將鐵漢安頓給我,這也是那人的意思?!壁w安又指了指窗外院內(nèi)。
“這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已經(jīng)老了,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現(xiàn)在本身也是自身難保,這批貨如果出了意外,一家老小流落出去拓荒那是遲早的事。”趙安有些感慨,似乎看透了世事,說道:“所以我給了他一個更好的選擇,那就是跟著你們倆。”
“跟著我們,你就這么相信我們?!?p> “我不是相信你們,我是相信我的眼光,我能看出來你們不是池中物啊。我也相信那面牌子不是假的,你不知道我家主人是和白字公子做過生意的,所以知道他那面牌子有追蹤的功能,所以你們能安然的出城,就說明這牌子真的是白字公子送的?!?p> “帶上他,這條道他從生下來就一直在跑,熟。對他來說,以后的路雖然兇險了些,但好歹是個機會?!壁w安最后說道,滿懷低沉和懷念。
石還和芷君久久沉默不語。
……
半天之后,貨隊上路的時候,果然已經(jīng)不見了魏林軒和魏雨軒。
面對莊里飛詢問的眼神,趙安討好的說道:“說是要回鳳凰城了,莊大人,這種事情我肯定不敢多嘴?!?p> 莊里飛點頭,并沒有生疑,以他的地位,趙安能打聽到的消息,他自然也知道,兩個毛頭小子,一直寄托在大家族的羽翼之下,或許被嚇破膽了,不過這才正常。他們自己回去,倒是省了自己許多麻煩,反正錢已經(jīng)交了,也沒有退的道理。倒不是沒有懷疑過二人的身份,只是二人的身份憑證實在不好假冒。
“就是覺得他們路上不安全,若是出了意外,怕是要辜負白字托付?!?p> 趙安連忙擺手,說道:“莊大人,我這情況您也知道,這趟貨就是我的身家性命,是只能進不能退的啊。”
莊里飛拍了拍趙安的肩膀,以示安慰。
……
鐵漢在前面發(fā)足狂奔,雖然他有超過兩米的身高,但跳動中卻異常靈活,時常借助粗壯的樹枝彈跳加速,石還放出一半的血云載著芷君,自己也和鐵漢一樣,奔跑前進。
十八歲的鐵漢只是脫塵,但他的脫塵數(shù)字卻有六十八,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的芷君有些驚訝,沒有家族支持,荒民中能達到這個程度的,鐵漢是她見過的第二人。
第一人是石還,但是石還已經(jīng)不能用天才來形容,或許黑河城“巨寶”的稱謂更符合一些。
即便如此,鐵漢仍有上升的空間,他可以達到更高。
脫塵期,雖然不能像化血境那樣直接的增加血云和形成法紋,但能明晰天地元氣流轉(zhuǎn),與自身和諧與共鳴,就能提高脫塵數(shù)字,這樣的方式有很多,比如頓悟,比如苦練一門拳法,這就是天賦。
相比之下,鐵漢對石還和芷君二人的印象就沒有這么好了。他現(xiàn)在的情況,與大家族中那些子弟是一樣的情況——壓境。壓境,顧名詞義就是壓制境界,脫塵數(shù)字的大小會限制化血以后血云的大小,也就是說血云的里只會比脫塵數(shù)字小,而不會比脫塵數(shù)字大,為了后期的發(fā)展,很多人都會壓制突破的沖動,在脫塵期苦苦打熬,直到再也沒有增加脫塵數(shù)字的希望。
這樣的人才會被人們稱為天才,比如凰頡,他就是在壓境,只是獸潮中沒能壓制住,才瞬間化血。同樣,只要想,鐵漢也可以隨時直入化血。
有這樣的實力,鐵漢也一直被身邊的人贊揚,他的心中是驕傲的。他看不起那些大家族的子弟,認為他們只不過是溫室里的花朵,是被長輩喂大的巨嬰。
這就是他對石還和芷君的印象:兩個不知天高地厚偷跑出來的紈绔,一個男的看似已經(jīng)化血,實則毫無戰(zhàn)力,一個女的看不出什么境界,模樣倒還說得過去,應(yīng)該是個脫塵。但脫塵不自己跑,化血不自己飛,真當(dāng)著荒野是她家里,可以作威作福,哼,花瓶一個,還是不精致的那種。
他本來是想和駝子一起去報仇的,但駝子阻止了他。駝子說,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若是他能報了仇,自然會回來去找他,若是不能,那就等他強大了替他們倆報仇,這叫退路。鐵漢知道,駝子必死。
一個將死之人的話,他不能不聽,況且還有一個趙安,趙安他認識,還算是個好人。兩人堅決讓他跟著這對男女走,但實際上,是讓他追隨這對男女,以后都要聽他們的話。
他在前面鉚足了力氣狂奔,就是想給石還和芷君一個下馬威,如果是他們不讓自己跟隨,那自己離開就不算毀約了。
不過這兩人的表現(xiàn)還好,雖然那個叫做魏雨軒的女人一直在被人帶著,但那個叫做魏林軒的男人卻沒有拉下,不過這才正常,他可是化血境,等自己也突破了,會比他更厲害的。
兩天后,小青云悄悄追了上來,它其實一直就在石還的身邊自由活動,只不過活動的范圍有些大。
鐵漢挑選的路線很飄忽,左一下右一下,但大體上仍能保持一個固定的方向,按理來說,大荒里邊的地形很難找到方向,但有邪良城與鳳凰城之間這條道作為參照物,熟悉的人總能在左右之間找到方向。
除了路程遠一些,這條路還很安全,出現(xiàn)的一些脫塵期的荒獸都被鐵漢輕易解決,偶爾碰到的化血境也被三人繞過,這樣奔行了兩天的光景,幾乎沒輪到石還動手。
石還叫住前面的鐵漢,不容商量的說道:“左邊繞行吧,兩里地?!?p> 鐵漢回頭看了石還一眼,這是石還第三次擅自改變他的路線,前兩次繞的圈子比較小,也沒有什么危險,所以鐵漢都無所謂的照做了,但這次不行,他知道左邊兩里的地方正好有一只化血境的魔茸蛛,已近化血中期,那是它的老巢,如果繞行,就是自投羅網(wǎng)。
所以他拒絕道:“魏公子,這里是荒野,可不是城里那么安全,如果你們還想活著到邪良城,那就應(yīng)該聽我的?!?p> 在沒有告訴鐵漢實情的情況下,石還很能理解鐵漢的感受,但實際上,他每一次繞行都在避開沒有必要的災(zāi)劫,另外,小青云也在前面替他們探路,將一些需要纏斗的荒獸提前引開,這才能讓這兩天都顯得異常安全。
鐵漢不明所以,以為都是他的功勞。
石還按下心頭的年輕火氣,用老成的話說道:“讓你繞行就繞行,我記得駝子讓你發(fā)過誓,讓你聽我的?!?p> “你——”
鐵漢頓時來氣,駝子是說過這樣的話,他也發(fā)過誓,但他以為眼前的二魏會有自知之明,不會真把自己放在主導(dǎo)地位,這樣的話他就當(dāng)跑一次免費的貨,將他們送到邪良城之后就離開,只是現(xiàn)在看來,二魏并沒有這樣的自知之明,竟然用駝子和誓言來壓他,也好,那就讓他們見識一下殘酷的荒野,大不了自己拼命拖著魔茸蛛讓他們跑就是了。
想到這里,鐵漢朝左邊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