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萬全可以當(dāng)街強搶民女,是以,歸信駐軍中有些人就跟著他有樣學(xué)樣,干些強搶民女,強奸婦人之事。
吳驥對于此事,極是痛恨。偷雞摸狗,吳驥還能容忍,那是因為兵士揭不開鍋了,上有老,下有小,不得不干??墒?,強奸一事,吳驥是無論如何不會容忍,他是動了真怒。
可是,兵士哪會相信這是真的。在兵士的心目中,猜測多端,更有人心想,這婦人姿色不錯,吳驥瞧上了,做做樣子,打算把這婦人弄上手。
哪里想得到,吳驥是說殺便殺,一揮刀,一顆人頭就滾落了。
“??!”
一片驚呼聲響起,出自數(shù)百兵士之口,個個一臉的難以置信。
就在兵士的驚呼聲中,吳驥手中的刀再次劈下,又一顆人頭滾落了。
一連殺了兩人,僅剩的那個兵士,早已是嚇得渾身篩糠,牙齒相擊,發(fā)出格格的撞擊聲,臉色蒼白,說不出一句話來。
“吳指揮,饒命!”這個兵士留在這個世上的最后一句話剛說完,一道刀光閃過,他的人頭滾落,嘴巴不住張闔,似要尖叫,卻是沒有聲音。
三個滾動的頭顱,都帶著驚訝,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到死也是想不到,平日里他們愛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事情,竟然要了他的性命。
吳驥握著還在滴血的刀,面對一眾兵士,目光炯炯,打量著兵士,個個臉上帶著駭然與震驚之色。
當(dāng)眾斬殺違犯軍紀(jì)的兵士,在歸信軍歷史上還是頭一遭,他們是說什么也不信??墒牵聦嵕驮谘矍?,又不得不信。
他們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心中之震駭已經(jīng)到了難以復(fù)加的地步。
“你們都看清楚了,誰敢違反軍紀(jì),他們,就是下場!”吳驥的聲調(diào)提得老高,大聲說話,讓每一個兵士都能聽見。
“啊!”
數(shù)百兵士,這才清醒過來,打量著吳驥,看著吳驥手中還在滴血的刀,大氣都不敢出,只能相視以目,那意思是在說:這個指揮使與以前的有些不太一樣!
“李明初,你是把你的渾家送過去,還是讓她受凍?”吳驥扭過頭,打量著象木樁一樣杵在當(dāng)?shù)氐睦蠲鞒酰舐暫葐柶饋怼?p> “??!”李明初給吳驥一喝問,一個激靈,手一顫,差點把他的渾家摔在地上了,忙緊抱著,顛兒顛兒的跑走了。
“軍中主簿何在?”吳驥瞄了一眼跑走的李明初,他是一步一顫,都快給嚇破膽了。
“吳指揮,小的在!小的在!”一個身材瘦削的兵士忙上前,小心翼翼的說話。
“你可知,何萬全的財寶藏在哪里?”吳驥大聲喝問。
吳驥的話音一落,立即引得一眾兵士議論紛紛。
“果然是個狗官,一來就查問財寶!”
“當(dāng)官的,除了錢,甚么也看不見!”
吳驥聽著兵士的議論,并沒有理睬,而是盯著主簿。主簿遲疑了一下,這才道:“回吳指揮,小的不太清楚。可能、興許,就在他屋里。”
他的語氣極為不確定,吳驥沒有心思理睬,要他帶路。主簿不敢不遵,顛兒顛兒的走在頭里,吳驥跟了上去。
一眾兵士跟在后面,一臉的鄙夷之色,不住裂嘴角,準(zhǔn)備去瞧瞧,吳驥如何吞沒財寶。
何萬全的房屋就在軍營最高處,這里地勢高,很是干燥,沒有一點潮濕之氣。在主簿的帶領(lǐng)下,吳驥來到屋前,略一打量,只見這房屋整修得很好,偌大一幢房,沒有一個破洞,墻壁上沒有一個孔。
與兵士所住的營房比起來,就這一點就好得太多了。還不知道里面的布置如何。
推開門進(jìn)去,吳驥不由得微微一驚,只見屋里布置得極是富麗堂皇,地上鋪著褥子,類似于現(xiàn)代的地毯。赤紅的色彩,鮮艷奪目,給人一種富貴之氣。
屋里嚴(yán)嚴(yán)實實,連一絲涼風(fēng)都透不過來,掛上幃慢簾子,色采鮮艷,一看就知道做工不錯,很值錢的東西。
其家什一應(yīng)俱全,無不應(yīng)有盡有。李明初說這是皇宮,雖然有些夸張,可是,對于長期居住在貧民窟的兵士來說,這絕對是皇宮。
“你們……”李明初一見吳驥他們進(jìn)來,大是驚訝。
“你忙你的,我們有事?!眳求K不容他說完,打斷他的話頭,四下里查看起來。
不少兵士跟著進(jìn)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何萬全的房間,他們早就聞名,說是如何如何富麗堂皇,卻是沒有見過,今日方才一睹,無不是好奇,說得很是起勁。
“啊!”正在給渾家收拾床榻的李明初突然尖叫起,把一物從床棍上扔了出來。
“咣啷!”這物砸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吳驥回過頭一瞧,只見一根尺許長的銅棒在地上滾來滾去。這銅棒不是銅棒,其模樣與男人根一模一樣,竟然是銅制的那玩意兒。
“嘻嘻!”一眾兵士臉上泛起會心的笑容,指點著說著男人愛聽的話。
“這么長,哪個婦人受得了?”
“你消息太不靈通了,這哪里是給婦人準(zhǔn)備的,是給何萬全那廝自個準(zhǔn)備的。”
“沒聽說么?何萬全那廝喜歡戮他的肥臀!”
“怪不得他的臀部那么大,是給戮的!”
吳驥聽著這些兵士的議論聲,有些好笑,他們也太會想象了。一番查看,沒有發(fā)現(xiàn)機關(guān)暗道,不由得眉頭一皺,問道:“你們還有誰知曉?”
兵士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沒有人說話。心中暗道,要是知曉在哪里,還不趁鬧餉之時給何萬全那廝打劫了。
“吳指揮,何萬全那廝在城里還有一座院子,可以去那里試試?!币粋€中年兵士站出來,向吳驥行禮,小心翼翼的說話,一副討好之意。
“你姓甚名誰?你怎生知曉的?”吳驥眼中光芒一閃。
“吳指揮有所不知,小的商元,是回易兵,專門為何萬全回易的,是以略知一二?!鄙淘卮穑碜庸闪司攀?。
“回易兵?”每支宋軍都有一定數(shù)量的回易兵,專門從事貿(mào)易生產(chǎn)之事,其賺的錢,大多落入軍官將軍腰包里了:“帶路?!?p> 商元應(yīng)一聲,忙在前面帶路。吳驥跟了上去,一眾兵士決心要瞧個究竟,也跟著去。
“吳指揮,這事可以暫緩,先整頓軍隊?!被矢︶钥觳礁希÷曁嵝褏求K。
“皇甫嵩大人,你瞧瞧他們,都吃不飯了,軍心不穩(wěn),如何整頓?要想整頓,就得找到何萬全的財寶,把軍餉補齊,讓他們吃上飽飯?!眳求K打量著臉有菜色的兵士,嘆了口氣。
這哪里是兵士,跟難民差不多。要不是吳驥親眼得見,說什么也不相信,宋朝的軍隊竟然靡爛到如此程度。
“要是找不到呢?”皇甫嵩微微頷首,提醒吳驥一句。
“那也得想辦法弄些銀子,讓他們吃飽飯再說。實在不行,我去找鄭大人,借些銀子了?!眳求K在心中暗嘆,他無論如何也是沒有想到,他這個營指揮使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周濟難民”。
“也只能如此了!”皇甫嵩也是無奈:“鄭大人是個好官,卻是管不到這里!”
宋朝實行軍政分離,鄭太是管不了軍隊的事兒。
好在,這次竟然真的找到了何萬全的財寶。數(shù)量之多,吳驥看得雙眼發(fā)直,近五萬兩銀子,這是一筆巨款,真不知曉何萬全克扣了多少年的軍餉。
吳驥粗略估算了一下,駐軍一個月的軍餉大約是四百來兩銀子,一年就是近五千兩銀子,這里有接近五萬兩銀子,就是說,何萬全克扣了近十年的軍餉。
這是人才!
竟然如此能克扣!
吳驥看著這些財寶,有些發(fā)暈,何萬全入錯了行了,他去扒地皮的話,一定會發(fā)大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