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地的楊廉興一動都不敢動,再如何他也只是小城的城主,僅僅只是因為背靠鎮(zhèn)蘇城在能在其他勢力面前抬起頭來,自身的力量微乎其微。
朝廷要倒的消息早就若有若無的傳出來,楊廉興也試著搞了一些小動作,后來發(fā)現(xiàn)蘇皇無暇顧及他,就越來越變本加厲,這次朝廷來人,楊廉興下意識的以為是來問罪來了。
陳尋由無視他身邊的左貴云,走到楊廉興前,甚至毫不防護地將背后露給了左貴云。
看著眼前顫抖的楊廉興,陳尋由蹲下來嗤笑道:“你得干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吶?!?p> 楊廉興越發(fā)顫抖,一聲不吭。
左貴云注視著陳尋由的后背,內(nèi)心無比掙扎,遲遲不敢下手,直到陳尋由轉(zhuǎn)過身來,直接與他對視在一起,他都沒有動手。
“就這么點膽子,還做宗主呢?”陳尋由說著,現(xiàn)在離左貴云不過一尺的距離,“如何,見到蘇皇親授令牌,不下跪面皇?”
左貴云掀起道袍,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吾乃仙宗嫡傳之人,不受蘇皇庇護,理應不必行跪拜之禮?!?p> “呸!”
陳尋由一口唾沫吐在左貴云鞋子旁邊,眼看著左貴云咬牙切齒受不了了,陳尋由依舊輕松解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不是沒注意到么~誒,擦擦啊,這不是你貴客嗎?”
楊廉興顫抖的爬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張繡布,連忙將陳尋由吐在地上的唾沫擦掉。
面對這種人,陳尋由愈發(fā)不齒,這個時候表示得越害怕,說明心里越有鬼。
左貴云那要將他吃了一般的表情,陳尋由牽起陳溪走到一旁的墻邊,將令牌就這樣放在左貴云面前的地上:“你們這的規(guī)矩我不明白,但只要入了宮的見到了蘇皇都需要行禮,哪怕是之前來鎮(zhèn)蘇城進見的那些宗門道人,都無一例外?,F(xiàn)在令牌就在你面前,怎么做自己想,我只給你三息時間考慮。”
左貴云低沉著臉,其實所謂的“嫡傳仙宗不跪皇”僅僅只是他們這些人私下的口嗨罷了。如今朝廷勢力雖弱,但表面上力量依舊不容小覷,天卿、長卿,兩位執(zhí)域境強者足以撐起朝廷的高端戰(zhàn)力,更別說現(xiàn)在還多了一個奈何。
先前幾年他們這些宗主覲見蘇皇的時候,依舊需要行跪拜之禮,哪怕最近蘇皇對他們的管控放松了許多,但朝廷的力量依舊是他們不可跨越的大山。
宗門的明爭暗斗也不少,想要聯(lián)合起來對抗朝廷,絕不可能。就像陳萬化說的,不僅僅在鎮(zhèn)蘇城,整個蘇國、三國都是處于互相牽制的狀況,想要改變現(xiàn)狀無論是變好還是變壞都極為困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尋由依舊不著急,還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包著桂花糕的布,打開給了陳溪一個,又自己吃了一個。
左貴云內(nèi)心掙扎無比,權(quán)衡著,跪是肯定不能跪的,若是蘇皇在此這絕無需猶豫,但現(xiàn)在眼前這人明顯就是在靠著這事看自己笑話,所以左貴云真正權(quán)衡的是陳尋由的實力。
如若真的要動手,那么必須得將這家伙斬殺于此,否則后患無窮。
實力不明,楊廉興這個半吊子在戰(zhàn)斗上絕對幫不上什么忙,但如若動起手了,這家伙定然會幫自己保密,無論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我。
那么……動手!
左貴云右手一翻,速度極快的從袖袍之中拿出一張符箓,“死……”
靈力還沒來得及注入符箓當中,一道劍光閃過,他甚至沒看清,血液就已經(jīng)布滿他的臉上,視線變得殷紅,地上是鮮紅的血液和他拿著符箓的左手。
“四息了?!?p> 陳尋由依舊靠在墻邊,只不過身后的那把不起眼的劍上已經(jīng)出鞘并染上了鮮血。
身旁的陳溪被震驚得愣在原地,這是陳尋由第一次在她面前動手傷人。她一直都能猜到陳尋由不讓她看的是什么,即便如此,當這種事發(fā)生在眼前的時候還是被震驚得不輕。
“一開始我也覺得讓你天真無邪了比較好,當我改變了這個世道了之后再拿開遮住你的手。但又想著若是以后你和奶奶在一起生活了,自己總得明白這些,早些知道現(xiàn)在這個世道,也不見得是個壞事?!标悓び蓪⒛前褎θ釉诹藯盍d面前,對著陳溪說道,“我改變這個世界可能有些困難,就算真的能夠成功,時間恐怕也很久,所以……”
陳尋由摸著她的頭,“早些適應不是壞事?!?p> “要是……再叫把你舌頭一塊斬了!”
真好氣氛烘托到位,還想著給陳溪多說一些,這時間失去了腎上腺素支撐的左貴云突然殺豬似的叫起來。
楊廉興看著跟前染著左貴云血液的劍,不知所措。
他根本沒想到,左貴云這個陽離宗宗主,堂堂神兮境強者,在這人面前竟然撐不了一招。
靠著鼎爐提升上去的修為,功法也不是特別完善,顯得華而不實,空有一番修為,其實戰(zhàn)力算是同境界最低的。
這也是陽離宗那位神兮境圓滿的大長老遲遲無法進階執(zhí)域的原因,連力量都漂浮不定,何談掌握統(tǒng)合?
左貴云捂著自己的傷口,咬著牙齒,強忍著不發(fā)出聲音,身體跪倒在地上不停的起伏著,他絕對相信陳尋由真的會將他的舌頭一塊割下來。
這下沒法繼續(xù)教育了,下次再找機會吧。
陳尋由極其無奈的將令牌收起來,“早些跪下不就沒那么多事了?好好管理宗門,別整天搞那些歪門邪道,下一次斬的可就是你用來修行的那玩意了?!?p> 講句真的,只從上次被于從教把手給砍下來之后,陳尋由腦子里面一直回蕩著那股疼痛,看見不爽的人就會下意識的看向他的手,想著什么時候把它給斬下來……
這次總算實現(xiàn)了,感覺怎么說呢……解氣。
想到這家伙宗門里干的事,陳尋由都覺得這樣都便宜他了。
隨后走到楊廉興跟前,雙手將他扶起來,一臉笑容的說道,“麻煩楊城主和我去莫家走一趟,我不識路?!?p> 陳尋由的笑容沒有給楊廉興帶來一點安全感,這家伙剛才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斬下了左貴云的右手。
“這……這,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p> 就在剛才,被外面明泰拍賣場的工作人員通風報信,在外面的鄧殿臣已經(jīng)被莫仁載那家伙綁了回去。
陳尋由微笑著,強忍著怒火,牽起陳溪,離去時還對著周圍說道,“看戲的那家伙,幫忙清理一下,別讓這家伙死了,一定別讓他死了。還有在外面通風報信的那家伙,你自己看著處理一下?!?p> “別裝死,聽見了說句話?!?p> 這時,走廊盡頭才傳來一句,“一定?!?p> 待到陳尋由離去之后,走廊陰影里才走出一個人,看著陳尋由離去的方向,想著他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