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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入畫

第二五章 暫安

美人入畫 紫芋 3047 2011-08-21 06:00:22

    瑞京東南部為平原,田地廣沃,適于耕種。西北部為山地,地形復(fù)雜,風(fēng)景秀美,城中人家喜歡來此游獵野游,因此,也就有了小莊子,有的是自建,有的則是專門用來招待來打獵的貴人的。

  楚辰暉跟著那漢子走了一截路才發(fā)現(xiàn)所處的地方是百草嶺,據(jù)傳為藥王嘗百草之地,他曾在《山川志》中讀過,還曾想過什么時候過來看看,因他年歲小,騎不了大馬,也拉不開長弓,往常連出京狩獵的機會都沒有,這還是第一次來城外這等山嶺之中。

  眼下,月色明亮,卻依然看不出什么好景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一段路,抱著的雪鍛就成了累贅,明明沒有多重的東西,卻覺得手臂都僵住了,直直地往下墜。

  前面的漢子顯然不是會照顧人的,他手上拎著一個藥簍大步走在前面,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后小孩兒已經(jīng)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小孩兒,你叫什么名字?”

  問了一句,回頭一看,那小小的身影竟然已經(jīng)在幾十步開外了,這么遠的距離,他竟然一聲不吭,還悶頭跟著。漢子把藥簍背在背上,飛躍幾步,便來到了小孩兒身邊,拎著他的領(lǐng)子往起一提,讓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追不上了怎么也不吭個聲?真是倔強!”責(zé)怪的話中有著笑意,顯然,漢子是欣賞小孩兒這份倔強的。

  楚辰暉別扭地動了動,記憶中,還沒有誰這樣抱過他。

  “別鬧,天都黑了,咱們得快點兒!這嶺子晚上可不安全,野獸多著吶!”

  壓了壓胸口揣著的東西,楚辰暉努力克服那種不適應(yīng)的感覺,乖乖地被抱著走……

  外面的天亮著,很好,楚辰暉沒有把畫卷起來。

  顧菲菲沒有直接往前面走,而是在竹林中遙遙望了一眼,確定外面真的沒有什么人了,這才冒出頭來。

  “嗬——”才出來,就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捂住了嘴巴,這兩人,做什么呢,這么低,她都沒有看到!

  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屏息觀察。

  畫的位置應(yīng)該是在墻上,床榻就在眼底,房間不是很大,放了一張床之后就余下了一個桌子的位置,那彎著腰的兩人正在把什么東西塞在床下,其中一個就是楚辰暉,另外一個則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身材高大,卻長著一張娃娃臉,看著年齡不大。

  “好了,這樣就差不多了!”少年直起身,拍了拍手,滿意地看了看干凈整潔許多的房間,含笑對楚辰暉說:“爹爹教你武功,以后你就是我的師弟了,還不快叫一聲‘師兄’讓我聽聽!”

  楚辰暉身高只到少年的胸口,無論是年齡,還是個子,都沒有任何優(yōu)勢,他倒也懂得低頭,小聲叫了一聲“師兄”。

  “哎!真好,總算有個比我小的了!”少年拍了拍楚辰暉的肩膀,沒掌握好力道讓楚辰暉歪了歪身子,第二下就輕多了,語氣還有些不滿,“你怎么這么弱啊,我這還沒用力吶!以后可得好好練練,我娘說,男兒家要頂天立地,不然以后可是娶不到媳婦的!”

  含著調(diào)笑的話才說完,少年自己就笑開了,拉著楚辰暉的胳膊,說:“走,我?guī)闳ヒ娨娔愦髱熜郑墒俏业牡谝粋€徒弟,武功極好的!”

  “多謝師兄關(guān)照?!?p>  大約是不常說這樣的話,楚辰暉說起來有些別扭,態(tài)度良好,倒也聽得出一丁丁真心來,顧菲菲在旁邊聽得不爽,自己還給了他那么厲害的一部功法吶,怎么不見他來謝自己?

  想著扮了一個鬼臉,本來是對著那兩人背影的,誰知道楚辰暉臨出門還回頭瞥了一眼,看個正著,倒讓顧菲菲紅了臉,訕訕收手,多大的人了,還做鬼臉!

  好在那一瞬時間極短,見兩人都走了,門也關(guān)了,顧菲菲深呼吸兩口氣,也就恢復(fù)自然了,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紙窗開著,外面的陽光直接照進來,金燦燦的光芒一見就覺得心生暖意。

  窗外,楚辰暉和那個少年加入了兩個人中間,四個人笑著說了些什么,便勾肩搭背地往一邊走去了。顧菲菲的視野很受限制,看不到也就不看了,轉(zhuǎn)而開始思考什么時候能夠改變這種身不由己的悲慘現(xiàn)狀。

  大師兄名叫鮑永鑫,原是孤兒出身,被師父,也就是昨夜帶楚辰暉來的那個漢子胡安救了之后,自然成為了他的徒弟,說是徒弟,在楚辰暉眼中,這個鮑永鑫倒是個如管家一般的人物,只不過是武功好點兒罷了。

  二師兄叫候景瑜,是侯家莊人士,這個侯家莊,據(jù)說還是江湖上一個很有名望的莊子。候景瑜其人文靜少語,雖是個好相處的,卻讓楚辰暉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感覺。

  三師兄胡元章,是胡安三十歲上才得的兒子,巴不得把所有都給了他,這樣被父母寵溺著,師兄縱容著,胡元章的性子十分樂天,只要不逆著他,一切都好說。

  此處是個山間谷地,楚辰暉昨日被胡安帶來,只是隨便找了個房間安置了一晚,這一天才開始觀察周圍的人,他突經(jīng)大變,原來就不怎么在人前吭聲,現(xiàn)在愈發(fā)寡言,一天下來,也就說了十來句話。

  晚間,本來要回去休息了,卻被胡安叫到外面,親自教導(dǎo)幾句,楚辰暉聽得認(rèn)真,許多基礎(chǔ)的東西他都不知道,便是拿著絕世武功,也只能當(dāng)做廢紙看。

  這一耽擱,再回到房中,已經(jīng)是夜深了,畫面上顧菲菲正閑得無聊,看到楚辰暉進來,眼睛一亮:“你這一天都做什么了?那人是誰?咱們怎么在這里的?這里是哪兒?怎么不見那個放你的人?”

  一連串的問題,楚辰暉一個都沒在意,反倒是注意了那個“咱們”,很好,是把兩個人擺在同一條線上了嗎?

  關(guān)好門,坐到床上,楚辰暉想了想,才說:“那人把我放出城就走了,我給他背功法的時候被胡安聽到了,胡安答應(yīng)教我武功,這功法中許多東西都需要人教導(dǎo),就如你說的,那些穴位什么的,不清楚也就不知道如何行功。這胡安又會醫(yī)術(shù)又會武功,倒是個不錯的人選。這里是百草嶺,離瑞京也不遠,有空我再去城里看看,要先找到父王才好……”

  楚辰暉仰躺在床上,硬邦邦的床躺著極不舒服,不覺得自己嬌慣的他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那些平日里不曾在意的錦衣玉食是多么難得,胡安那樣的武功,竟也只能住在這等環(huán)境之中,真是……

  又想到蕭讓,他平日里對自己忠心耿耿,這會兒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過兩天去城里看看,若是能夠找到也好。

  身邊沒了伺候的人,也沒個能夠說話的,想要的安心反而越來越遠了。

  目光落到畫面上,畫中的少女美麗靈動,可惜,不是個能夠靠得住的。

  顧菲菲正在托腮思考,自己現(xiàn)在不愁吃穿,干嘛還要跟著楚辰暉???雖說從一開始這幅畫的所屬人應(yīng)該是楚王府,但是這又不等于說自己簽了賣身契……哎呀呀,真討厭,被困在這幅畫中,什么都做不了,畫被誰拿,她就要跟誰走,真是……

  亂郁悶了一把,顧菲菲看不得楚辰暉安睡,涼涼道:“我說,你都不著急的嗎?那個蕭讓和百里侗都在瑞京,你父王還不知道在哪里,皇上還不知道要怎么處置你們,謀逆可是誅九族的罪名,行刺,就算不成功,也差不多要殺頭吧!”

  眼中冷光一閃,楚辰暉取下墻上的畫,“放心,我死之前一定讓你陪葬!”

  “喂,你干什么?”

  外面的天是黑,可還有月光星光,再怎么無聊,好歹也能夠看看景,可這死孩子,竟然把畫當(dāng)做床墊,混蛋,你躺下來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p>  畫里面是另一個空間,就算畫被壓在多少層的書本下也不會有任何擠壓的感覺,可是,可視窗口被完全堵住的憋悶還是讓顧菲菲惱怒非常!這孩子,一點兒也不好!

  既然什么也看不到,顧菲菲也不想對著楚辰暉的后背發(fā)呆,索性回竹屋去繼續(xù)修煉,她一定要試試看,等到修煉成功能不能出來。

  所謂發(fā)憤圖強,都是先憤了再說。

  瑞京城中,蕭讓和百里侗已經(jīng)分道揚鑣,圣上的旨意已經(jīng)明確,楚王府家產(chǎn)充公,下人發(fā)賣,原屬王府的侍衛(wèi)因為是皇上調(diào)撥的,查明了沒有跟楚王勾連,還可以回去,就是要有所貶斥而已。

  百里侗聽聞這樣的消息,就有去意,逃犯的名聲可不是好背的,倒不如自投官府,也能得個寬宥。蕭讓與他商議了一下,覺得這樣也不錯,有個清白身份,也好繼續(xù)尋找小王爺,蕭讓把帶出的錢財通通拿來打點官府,自贖其身,竟然換得了一個良民身份,買了個鋪子,繼續(xù)在瑞京住了下來。

  雷聲大雨點小,行刺罪名被如此輕輕放過,不少人都稱贊圣上的賢德寬仁。同時不齒楚王的忘恩負(fù)義,順理成章地,昌國之中再沒有了楚王這個異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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