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深又很自覺地把耳機線插上,世界歸為一片寂靜,陳澤余回頭看,發(fā)現(xiàn)溫枝已經(jīng)摘下耳機,側著身子,一只手撐著腦袋看自己的熱鬧。
此時下課鈴聲剛好響起,溫枝起身,把凳子塞進原本的地方。
“朋友們,那下課了大家都吃飯吧。”陳澤余彎彎眉,跟著溫枝。
溫枝走出一段距離后才跟陳澤余說:“喲,陳余澤,人氣挺高啊?!?p> “溫枝枝,別太羨慕?!标悵捎嘈陌怖淼玫恼f。
不知道為什么陳澤余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內吸引別人的注意力,溫枝常常在想,是不是吸引力關乎自戀程度啊。
一路上,許多學生三三兩兩地走向食堂,昏黃的余暉給校園的這片云彩增添了幾分曖昧。
“吃完要去看社團嗎?”溫枝打好飯,坐到陳澤余的對面。
他們走的快,在一樓吃。
“作業(yè)寫完了?”陳澤余咬了一口雞腿,頭也不抬地問。
“沒?!睖刂Υ瓜卵垌?,“不過今天晚上不是有晚自習嗎?晚自習再寫?!?p> 南溫和別的學校在晚自習上就很不一樣了,他們只有星期一會上晚自習上到九點鐘,其余四天只有三天上課上到五點半就放學,還一天特殊的就是星期二。
星期二下午第一節(jié)班會課,第二三四連著上社團,也就說你要是沒選社團,星期二可以提前回家。
“行?!标悵捎鄾]再說些什么,只是安安靜靜地把飯菜吃完。
不過溫枝他們走到羽毛球社也要時間。
呈現(xiàn)在溫枝他們眼前的一座巨大的館。
四周的前后可以進入的墻壁都被換成了玻璃,一面面巨大的玻璃透過光,把外面的昏黃映射到館內。
突然,羽毛球館內亮了起來,一抹熟悉的身影進入他們的視線。
溫枝走進去,里面很大,四排四列,十六個場子,還有兩筐的羽毛球在墻邊挨著。
夏淮做了一下伸展運動,然后用球拍從筐子里挑出一個羽毛球來。
“就看著不打嗎?”夏淮突然說,頭都沒有轉過來。
陳澤余無辜的擺了擺手:“學長,我和溫枝枝球拍都沒帶,總不能用手打吧?!?p> 陳澤余看著夏淮把羽毛球筒放在網(wǎng)的另一側,三個球筒的位子擺放好,把挑出來的羽毛球丟給了自己。
陳澤余認命嘆息,然后把羽毛球往上拋,夏淮右手拿著羽毛拍,腳往前挪,手同時往后放。
然后——羽毛球和球拍網(wǎng)接觸而發(fā)出的聲音響徹在整個羽毛球館,網(wǎng)這邊的羽毛球飛到網(wǎng)那邊的羽毛球筒上。
力氣之大把羽毛球筒打倒了。
里面還裝著半桶的羽毛球。
“器室里有羽毛球拍?!毕幕凑f完,抬眼示意陳澤余再扔一個。
溫枝了然,每個館子里都配有器室,里面放著掃把、脫靶、網(wǎng)以及其他的,不過有羽毛球拍是她沒想到的,她以為羽毛球館有羽毛球就足夠了,因為來打羽毛球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羽毛拍。
溫枝打開器室,里面放著十副羽毛拍。
溫枝拿出一副,有點意外,著拍子好歹一百多塊錢一個呢,兩千塊錢就擺在器室。
溫枝一只手拿著帶子,然后拖拉著,幸虧溫枝有點身高,要不然袋子就及地了。
溫枝把拍子拿出來和陳澤余一人一個的時候又有一個人出現(xiàn)。
“夏淮,又來這么早。”周思敬背著自己的羽毛球包。
走進才發(fā)現(xiàn)還多了兩人。
“喲,隊長?!标悵捎啻蛘泻?。
對于陳澤余周思敬回去也有一點了解了。
“怎么樣,來場2v2嗎?”至于實力到底怎么樣,周思敬還是要自己試試看才知道。
“來啊?!标悵捎嘈呛牵拔液汀?p> “你和夏淮一組。”周思敬指定。
“蛤?”夏淮和陳澤余同時發(fā)出疑問。
“有問題?”別看周思敬文文靜靜,說這句話的時候冷的不能再冷了,就像是寒冷的北極驟然出現(xiàn)在面前。
夏淮搖了搖頭,拿著拍子站到了網(wǎng)的一處。
他知道周思敬是要看看陳澤余的實力,可是雙打要是沒搞好,兩個賊牛的人在一起也會打得不堪入目。
溫枝拿著球拍,看了周思敬一眼,然后認命的去了前場。
不過陳澤余和夏淮這兩個自戀哥為了誰前誰后而開始爭吵起來了。
“學長,你都這么大了,是不是該讓讓學弟,你就去前場吧?!?p> “唉,我們社團一向施行誰實力厲害誰就是大哥制度。”夏淮不肯退讓,兩個人拿著球拍站在后場,仿佛下一秒就要為后場打起來了。
“沒辦法了?!?p> 夏淮和陳澤余對視一眼。
“嗯,那來吧!”
兩人神色深沉,然后……
“石頭剪刀布!”
夏淮以一個毫不猶豫的石頭輸給了陳澤余的布。
“三局兩勝?!毕幕催€試圖挽救一下。
溫枝咳嗽一聲:“學長,我們還有二十幾分鐘就要上課了。”
六點四十第一波晚自習開始。
夏淮只得作罷,他用手把劉海往后推了一下,不過劉海由于太短,又回來,掛在額頭前。
溫枝這邊先發(fā)球,溫枝發(fā)了一個球就被夏淮給擋了回去。
溫枝一個斜射,把球給返回到對面場地的左側方向,陳澤余剛好在那里等著,直線扣球,被周思敬接起來,并且打了一個高球。
球高高的落在后場,陳澤余和夏淮同時側身后退,在要到球落點的時候陳澤余和夏淮兩人同時撞到,所以他們并沒有以自己最完美的姿勢去接球,球也只是堪堪打回去。
接下來就被溫枝封殺在網(wǎng)前。
溫枝看著羽毛球落地的那一瞬間,然后抬起頭,掀起眼皮子,眼里的漫不經(jīng)心好像都是在嘲笑。
陳澤余:“……”
夏淮:“……”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似乎都明白了溫枝眼里的含義,都不爭后場了。
“你后場,你后場?!?p> “不不不,你后場你后場,我前場。”
又開始了。
不過最終是陳澤余后場夏淮前場來收尾。
夏淮在斜對角線發(fā)球,溫枝接住,一個高拋物線,陳澤余側身后退,左腳發(fā)力,整個身體躍起,拍子重重的拍下。
砰——
周思敬看著球,腳已經(jīng)動了起來,微微挑球,使球在網(wǎng)前下落。
夏淮也在網(wǎng)前接球,球往后場走。
溫枝三步化為兩步。
陳澤余看著溫枝,然后腳開始移動。
舉起球拍。
站好位子。
溫枝揮下去,羽毛球劃破空氣,留下殘響。
不過!
在落點位子早就有人在那里了,陳澤余反手接球把球送回去。
周思敬反手把球挑高。
夏淮往后撤,羽毛球就在周思敬和夏淮之間來回過往兩次。
夏淮一個斜射,溫枝打回,不過這樣子就給陳澤余一個絕佳的好高度。
陳澤余左腳用力,手肘連著手腕發(fā)動力氣。
羽毛球被反彈回去。
不過溫枝接住了陳澤余的殺球,并且以極快的速度擦著網(wǎng)邊落入他們場中。
陳澤余看了周思敬一眼,不爽的地嘖了一聲。
他和溫枝真的太熟悉了,他在她身后觀察了成千上萬局,在她背后去守住這些小習慣,而溫枝也觀察了陳澤余成千上萬局。
十幾年形影不離的陪伴早就讓他們熟知對方的一些小習慣。
而習慣之所以是叫習慣,很大的原因就是一時間內是很難被該回來。
外面的天色也慢慢黑起來,溫枝用球拍上下打著羽毛球,她說:“時間要到了,我先不打了。”
陳澤余很自覺跟在溫枝的后面:“溫枝枝,你夏天是不是偷偷練過啊,反應快了很多?!?p> 溫枝聽聞,停下身,把球拍對著陳澤余的下巴:“陳澤余,連我都打不過,建議你去乞討。”
陳澤余雙手投降:“好吧,溫枝枝,不過我去乞討的話會對其他乞討人群不太好,我怕我客流量太大,他們就經(jīng)濟蕭條了?!?p> 陳澤余還有心情和溫枝開玩笑。
回去的路上路面的路燈也已經(jīng)開起來,許多從圖書館出來的學生拿著書本回到自己的班級。
班級里亮眼的白熾燈明晃晃地亮著,教室內一瞬間通透起來,窗戶外面的樹葉在晚風的吹拂下顯得孤寂。
潭深站在位子上和陳澤余打招呼:“喲,去哪了?!?p> 陳澤余:“社團,稍微活動了一下?!?p> 溫枝坐回位子上,很淡定地把作業(yè)從抽屜里抽出來,一門一本,所幸開學第一課,這些并不太難,溫枝在八點半左右就寫完作業(yè)了。
實在太無聊了,班級里統(tǒng)一買的練習冊還沒到,講實話第一課根本沒有什么能夠深挖的點,它們連大題目都不是。
潭深側頭看他的同桌,發(fā)現(xiàn)她和自己一樣,作業(yè)都寫完,現(xiàn)在無聊到蛋疼。
“溫枝,玩不玩單詞接龍?!?p> “好啊?!睖刂δ贸龉P,在草稿本上寫上了一個單詞“Apple”。
潭深在后面寫上了“eat”。
溫枝在后面接“tea”。
潭深繼續(xù)寫“eat”。
溫枝拿過來看,眼皮一跳。
溫枝:“……”
“你就說,我們在eat和tea之間來回寫有意思嗎?這不就和為所欲為請接一個性質嗎?”
潭深:“別氣,我們換一個單詞?!?p> 潭深現(xiàn)寫下了“OK”,溫枝在后面接了一個“KO”。
潭深還想提筆寫“OK”,然后發(fā)現(xiàn)溫枝在盯著自己看,沒辦法,換了一個單詞。
orange。
陳澤余發(fā)現(xiàn)他前面兩個人背著自己在玩單詞接龍,插了一嘴:“EXO,E不發(fā)音。”
溫枝:“……”
潭深:“……”
陳澤余的同桌也回頭看他。
陳澤余的同桌戴著眼鏡,不過仔細一看,整個六班好像就沒有幾個人沒有不帶眼鏡的。
“燕融,你也要玩?!标悵捎嗵裘伎粗溃嗳谕屏艘幌卵坨R,把寫好的作業(yè)本放入桌兜,“來啊?!?p> 于是四個活寶二人組完了半個小時的單詞接龍,單詞逐漸變得陌生,從常用單詞變成專有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