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上天避退
毛承帶著王輔臣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地方,隨后,毛承用手撩撥著墻上的磚塊。
只見他將一塊又一塊的磚塊拿下來,里間并不是所想的一片漆黑,而是有什么東西散發(fā)著青光。
光芒濃郁,等毛承拿出來后才能看清發(fā)光的物什。
是一個兩個拳頭大的包裹,將包裹打開,里面放著印盒,印盒中,一枚獅子印坐落其中。
在打開的那一瞬間,獅子印散發(fā)出強烈刺眼的光芒,隨之,天空似乎傳來了一道目光注視著這里。
王輔臣感知到了這道目光,冷哼一聲,從毛承手中接過郡守印,單手高舉,大聲斥道,“此地乃我大梁疆域,請上天避退??!”
說完,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一股無形的力量,豺狼虛影再度浮現(xiàn),直面天穹。
這一次,他無所畏懼。
隱約中,王輔臣似乎聽到了一聲冷哼,隨即,纏繞在湖陽的血色開始漸漸退散,紅色的蓮花也黯淡無光,花瓣漸漸凋零,透露出一股死氣。
至此,廣平的局勢算是穩(wěn)定了下來。
再想到自己攻入湖陽對抗血脈禁術的損失,王輔臣的臉色黑如鍋底。
來的時候他看到了,城中的血色虛影根本就沒有多少殺傷力,入城時就沒見到幾個倒地的尸體,而后虛影的阻攔更是不必多說。
連他們的毛都沒有碰掉,這就是李達口中幾百上千玄兵施展的血脈禁術?
唬鬼呢?。?p> 王輔臣感覺胸膛要氣的炸開,要不是之前吳道也摻合了進去,他立馬就下令斬了這三人的狗頭。
在王輔臣解決禁術的功夫,地牢中的官員也陸陸續(xù)續(xù)的被解救了出來。
他們跟后衙軟禁的官員不同,衣衫襤褸,形容枯槁,身上還散發(fā)著一股子屎尿味。
王輔臣嘴角直抽抽,現(xiàn)在的叛軍也搞區(qū)別對待了嗎?
這些人見到王輔臣不由得喜極而泣,一個個的說不出話來。
“哭鬧什么,丟人現(xiàn)眼的廢物?!?p> 毛承立馬開口呵斥,引得眾人心里又委屈又酸苦。
合著被關地牢的不是你,你試著五天水米未進是什么感受。
五天之前叛軍就不給他們送吃食了,要不是有后衙中的家眷以及那些大人們照看著,說不得地牢里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眼下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發(fā)泄下情緒怎么了。
當然,他們沒有敢說出口,也不敢反駁郡守的意思,只是默默的低下頭去止住了哭鬧。
然而,被軟禁的可不只是毛承,還有這些人的家眷。
她們見到自己的老爺如此模樣,忍不住的一聲驚呼,淚眼婆娑,相擁而泣。
霎時間,又是一片嗚咽。
見毛承又想呵斥,王輔臣忍不住的阻止道,“毛大人,算了,人之常情嘛,你們且準備準備,隨后與本將迎接肅王入城?!?p> “肅王?可是陛下的第五子?”毛承疑惑道,他如果沒記錯的的話,梁帝的第五子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娃娃,他來廣平干什么。
“正是,此次下官為平廣平之亂的副將,肅王才是主將,手下領著一千四百輝朗將將士,若郡守覺得信不過下官,肅王您總該信了吧?!?p> 王輔臣雖然是武官,但能做到京官之中掌有實務的,政治覺悟不可能不高。
而且皇帝吩咐的事情他還沒有一點頭緒,倒不如先讓肅王探探口風。
“并非下官信不過將軍,只是廣平一事詭異非常,下官也不知如何與將軍訴說?!泵幸荒樓敢?,可口中話鋒一轉,“既然殿下也來了廣平,那下官確實得好好想想怎么跟殿下說此事了?!?p> 殿下?你們這樣會顯得我很憨好不好。
咦?毛承是不是不知道肅王至藩的事情,哦!那沒事了。
王輔臣就說嘛,自己怎么也是個有實權的將軍,怎么會這么沒有政治覺悟。
一路奔波,孫國瑞總算有個安穩(wěn)的地方歇息。
廣平的事情還沒有結束,雖然廣平被全面平復,但廣平的叛軍卻詭異的在大梁的境內消失了。
所以,孫國瑞才剛剛落腳,王輔臣便領著毛承迫不及待的來叨擾他的休息。
“殿下,這是廣平郡郡守毛承,特來拜見殿下。”王輔臣指著一旁的毛承開口解釋道。
“將軍,軍中傷亡如何,您不用去處理的嗎?”孫國瑞疑惑道。
“殿下放心,此役叛軍雖有勢卻無有實,末將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p> 說起軍中的傷亡王輔臣就很鬧心,這次攻打湖陽損失最大的竟然還是前晚攻城的騎兵。
這誰敢信,敵人殺死的還沒我方自己人害死的多。
不過李達三人王輔臣卻不打算進行懲處了,他們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
抵抗上天之力,讓他們的身體機能衰敗,三四十的身軀已然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估計是沒幾年可活了。
“那將軍此行?”
“回殿下的話,是罪臣要面見殿下。”
孫國瑞話還沒說完,一旁的毛承便下跪匡匡的磕了一個響頭。
“罪臣廣平郡守毛承,鎮(zhèn)守廣平無方,以致民怨沸騰,怒犯天顏,罪臣自知自身有負陛下恩德,無意為己開脫,只求殿下能允罪臣一個機會,讓罪臣進京面見陛下,闡述廣平之變始末?!?p> “這...毛大人快快請起?!闭f完,便將目光看向一旁的王輔臣。
意思很明顯,人是你帶來的,你想讓我干什么就說。
“毛大人被賊圍困或許還不知,殿下已被外封肅地,若毛大人有什么事,可直告殿下所言?!?p> “什么!”毛承心里更是驚訝,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在這個年紀去當個外王,京中的大佬們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怪毛承不多想,肅國就在廣平的邊上,因為廣平最北邊的那條河就是江淮。
至于王輔臣的意思,他也聽明白了,如果他想讓肅王為他引路,那可得抓緊了。
眼下的肅王還是大梁的肅王,等到肅王變成了肅國的王上,那可一切都晚了。
明白此中關鍵,毛承猶豫了片刻便下定了決心。
廣平的動亂絕對是朝中的黑手,如果他沒有向上申訴的途徑,那就只能帶著這個秘密埋進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