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離開
“攬罪書!”
孫國瑞聽著毛承的敘述,當聽到攬罪二字之時只覺得一股寒意襲來。
“毛大人可有憑證?!币慌缘耐踺o臣更是坐不住了,他敏銳的感覺到毛承口中的攬罪書就是皇帝派他來廣平的用意。
只是找到這份攬罪書之后是就地銷毀還是呈送回京卻是個難題。
皇帝沒有明確說明,王輔臣也很難做啊。
“將軍,廣平自出事以來不過短短數(shù)日,就連下官收到風聲之后都沒理清詳末,郡丞寫下這份認罪書不僅清晰的闡述了事情的始末,還將廣平所有罪責歸于己身,這不是攬罪書是什么。”
“那這份攬罪書可在郡守手中?”孫國瑞疑惑的問道。
如果攬罪書在混亂之中遺失,單單憑借毛承的話語似乎沒有什么說服力。
“稟殿下,書在下官手里,下官無意為自己瀆職開脫,只希望廣平的事情能完完全全的奏達天聽,無論如何,也要為廣平的事情作出一個交代?!?p> “咱知道了,咱會派人送你去京師面圣的?!?p> 廣平事情與孫國瑞沒啥關系,但他卻清楚一點,廣平出了這檔子事情,人口流失過半,不出意外的話皇帝會在廣平設立藩國。
眼下,梁帝膝下滿足藩王年齡的只有大皇子跟二皇子,屆時,自己的肅國就要與這藩梁國比鄰了。
正好借著這個由頭讓常青回京一趟,看看能不能讓常永威在這次圈藩中撈到一些好處。
“殿下,末將還有一事請奏?!?p> 解決了毛承的事情,王輔臣則一臉嚴肅的開口道,“廣平雖然已經(jīng)平息,但叛軍所部尚且不明,末將請殿下暫代廣平郡守之位,用印術查看賊軍蹤跡?!?p> 孫國瑞:“....”
“將軍您可能有什么誤解,咱不會玄術,也不是天子,借不了天之力?!?p> 一旁的毛承本平靜著一張臉,可聽孫國瑞說完卻陡然間憤怒了起來,“將軍這是何意?殿下雖未成天子已然天命加身,怎能暫代我大梁郡守之職?”
“有何不可!殿下現(xiàn)在不就是我大梁平亂主帥,如何不能暫代郡守一職?!?p> 王輔臣反問道,要不是毛承過于廢物,身體上的虧空需要時間來調養(yǎng),王輔臣怎會想到這個得罪人的法子。
隨后,他又義正詞嚴的說道,“叛軍不明,社稷不穩(wěn),郡守大人難道想著等我們回軍之后廣平郡再被叛軍攻占一次嗎?”
一時間,毛承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什么叫再被攻占一次,有道是打人不打臉,王輔臣這話哪里是打臉這么簡單。
“毛大人,如果咱暫代了郡守會怎么樣?”
“回殿下的話,藩王本就是一地或者多地郡的最高權力,代理郡守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您的情況不一樣,您以后是天子,即便有名無實,那也是天子,若是就此代理了大梁的郡守可能會引得肅天不快?!?p> “.....”
懂了,孫國瑞這下算是明白了,這就相當于自家公司董事長的兒子跑到了別人家去打臨時工。
董事長能開心就有鬼了。
“既然如此,那還是算了吧?!睂O國瑞慫的很快,誰是自己老大他還是分的清的。
哪怕日后肅天可能被圣天吞并,但他無論如何都是肅天底下最孝順的崽。
忽然,門口傳來腳步聲,不多時便有一傳令兵前來報到。
“報~將..大王,將軍,大人,有宮中旨意來報?!?p> 隨即,三人連忙出去迎接圣旨。
但與孫國瑞想象中的宦官打開圣旨念誦不同,圣旨被宦官身后的一個小太監(jiān)雙手托舉。
為首的那位太監(jiān)扯著嗓子喊到:“王輔臣接旨?!?p> 見到王輔臣拜著的身子直起來一半,太監(jiān)接著道:
“陛下口諭,朕聞廣平之亂不息,特賜御旨一封助君平亂,欽此。”
“臣,王輔臣,謝陛下洪恩。”
小太監(jiān)將圣旨交于王輔臣,王輔臣雙手接過之后心里顫動不已,“差一點,差一點這圣旨就要趕在他們破城前來了。”
王輔臣小心翼翼的接過圣旨,將其打開一看,隨后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跟自己想的一樣,廣平的局勢沒能脫開皇帝的眼睛,這份圣旨是一份申飭書,申飭某方越界的行為。
別看梁帝只能代表三分之一的最高天穹,但他的身份擺在那里,爸爸終究是爸爸。
這份圣旨一出,王輔臣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湖陽城中的血脈禁術。
王輔臣領完旨意,隨后太監(jiān)又對孫國瑞吩咐道,“大王稍等,陛下有物什給您?!?p> 說完,太監(jiān)取出一個小盒交給孫國瑞,“陛下說,您廣平事了之后讓您直接去往藩地,盒中的是龍涎香,讓您在車上點著,安神用。”
“好,咱知道了。”孫國瑞爬起來接過香,迫不及待的打開聞了聞。
平平淡淡的沒啥味,這玩意兒也能安神?
面對孫國瑞狐疑的目光,太監(jiān)訕訕的笑了笑,“皇命已達,奴婢這就回宮復旨了?!?p> “公公等下。”孫國瑞連忙叫住了想要離開的太監(jiān),“這位是廣平的郡守...大人,公公不如暫歇兩天,廣平發(fā)生的事情郡守總得給父皇一個交代?!?p> “這...”太監(jiān)面露遲疑,他知道這位大王在大梁的分量,別看他年齡小,可他的哥哥是兼職財神爺?shù)幕铋愅醢 ?p> 萬一自己怠慢了肅王被孫家祥知道了....
“大王,不是奴婢不愿,只是此舉于制不符,陛下若要怪罪下來,奴婢可擔不起啊?!?p> “這樣啊,那咱派人送郡守與公公同期回京吧?!闭f完,轉頭對著門口叫喚了一聲:“二虎,去把你大哥找來。”
“郡守大人,您覺得呢?”
毛承看著雷厲風行的孫國瑞一時語塞,合著你都把事辦完了才問我的意見,不知道我還在恢復期嘛。
“下官沒有異議?!泵幸荒槆烂C的回復道,雖然不知道身體能不能扛得住,但毛承并不想脫離了孫國瑞這條線。
眼下的情況就是這樣,除了孫國瑞的人,他誰也不信。
在郡守隨著太監(jiān)離去之后,王輔臣一臉愁然道,“殿下,廣平無郡守當值,叛軍蹤跡不定,恐有隱患?!?p> 孫國瑞止住了王輔臣的話,“將軍,這事咱想過了,父皇只是說讓咱隨你平復了廣平之后入藩稱王,眼下廣平之事已然平息,咱也不便在廣平多做暫留?!?p> 王輔臣明白肅王心意已決,也不在此事上多言,只是面露嚴肅的對孫國瑞說道:“殿下,有一事末將還需轉告殿下一聲?!?p> “跟京里有關嗎?”孫國瑞反問道。
“正是?!蓖踺o臣嚴肅點頭。
“那就不用說了?!?p> 噗嗤,此時的王輔臣有一種一口氣憋在胸膛無處發(fā)泄的腫脹感。
尼瑪知道老子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打算給你賣個好嘛,你竟然給我整一句不用說了,什么意思?。?!
不過事關皇帝,王輔臣還是多說了兩句,“殿下務必要叮囑此行護送毛郡守之人,毛郡守可以殉職,但他的那份攬罪書必須得送到陛下手中,末將就此告退?!?p> 說完,王輔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孫國瑞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沉思,沒頭沒尾的,京中又出了什么變故嗎?
不過他還是叫了個人去追上前面的常青,他有感覺,毛承手中的攬罪書有大秘密。
只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