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小變態(tài)遇上老變態(tài)
姜泠聽著妄知心中的聲音，眉頭也緊緊蹙起。
“妖女！”
姜泠聞聲回頭，之見妄空手持禪杖正站在自己身后。
然而此刻的他早已不是之前恭敬禮貌的模樣，原本金紅的袈裟被一陣黑氣繚繞，雙目眥裂，神情狠毒。宛如惡鬼附身。
姜泠從懷中掏出黃符，剛準備畫符，便發(fā)現(xiàn)妄空將右腕繞著的佛珠取下，直直擊向自己。
那佛珠本是朱紅的顏色，此刻也被一股黑氣纏繞，十分怪異。
佛珠襲來，將手中的黃符撕裂，一分為二，隨后繞上姜泠手腕，像一跟毒蛇一般在腕上逐漸收緊。
青筋凸起，骨節(jié)分明。
姜泠感覺右手瞬間麻木，無法動彈，仿佛被人砍斷一般。
妄空緩緩勾起嘴唇，一步步逼近：“姜姑娘，你既然非要多管閑事，那就只好接受懲罰了?！?p> 禪杖從他手中揮出，往姜泠頭頂劈了過去。
一道金燦燦的光芒閃起，攔住了倒下的禪杖。
“小七！”
姜泠看著從自己手鐲中出來的小七頓時大怒：“你快回去，你不是他的對手！”
小七的聲音在塔中響起：“小主人你快走！我先拖著！”
姜泠看向剛剛升上來的籠子，只見繩索早已被割斷，石佛又嚴嚴實實地擋在了石階前面，如今唯一出塔的方法就是從石門外跳出去。
七層高塔，跳下去就算不死也沒了半條命。
小七漸漸堅持不住，光芒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快進來！”
隨著姜泠的呼喚，他又回到了手鐲之中。
姜泠趁著小七為她制造的時間空隙躲到一旁，避開了劈下來的禪杖。
“妄空！七年前你與王氏勾結，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為了給自己爭取逃出去的時間，姜泠只能翻出舊帳找話題與他周旋。
妄空冷笑：“算賬？你未免太天真了吧?！?p> 姜泠往后退了幾步，站在石門旁偷偷丈量著這七層高度，回應道：“汴京城將普興寺視為救贖圣地，卻不知道他們信賴的神佛竟然貪念深重，一心只想吸收欲望，你說，如果這等丑事被揭露，汴京城還有普興寺的立足之地嗎？”
“揭露？”妄空眼中已被恨意全然覆蓋：“誰會去揭露？姜姑娘你嗎？難道你以為你會活著出了渡靈塔？”
“誰死誰生現(xiàn)在還沒定論！”姜泠右手被控制住，只能用左手捏住黃符。
下一秒，妄空便沖了上來，企圖阻止姜泠畫符的動作。
看見他也到了石門邊，姜泠不禁彎唇。
無疑這一動作讓妄空收到了極大的挑釁。
他抬手緊緊攥住了姜泠的咽喉，顫抖著慢慢收緊。
曾經(jīng)的無邊佛法此刻都成了他殺人的利器。
姜泠被他逼到石門欄桿處，只要稍微仰頭便能跌下高塔。
是生是死，一念之間。
左手捏著的黃符已經(jīng)隱隱發(fā)光，燃起一束火焰。
她抬手貼在了妄空的背上，忽然妄空一怔，兩人被慣性控制，齊齊仰頭翻下了欄桿。
風聲從耳邊滾過，發(fā)出一陣沙沙的聲音。
姜泠試圖翻身將妄空當作肉墊，卻沒想到被他緊緊按住，再加上自己的右手已被佛珠控制住，絲毫動彈不得。
她一腳踢在妄空膝蓋上，趁他吃痛之時咬傷了他的手腕，牙齒嵌入骨肉中，一陣血腥味在口腔內蔓延開來。
夜風吹進眼中，刺激地姜泠無法睜眼，趁著最后一絲力氣她將妄空按在身上，兩人一齊摔在了地面上。
雖然有妄空墊著，姜泠還是覺得胸腔一陣震動，五臟六腑似乎都在移動錯位。
疼……
無盡的疼痛感如同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襲來，將自己緊緊包裹窒息。
她從妄空身上翻身下來，看著天上微弱的星子。
妄空在一旁蜷曲顫抖，也沒有余力再來管自己。
忽然整個身子被一股力量抱起，宛如海上經(jīng)過的漁船，將沉浮其中的自己救起。
姜泠無力地掀起眼皮，看見了小變態(tài)的眉眼。
似乎是憤怒。
沒什么好奇怪，他總是一副臭臉，以為所有人都欠了他一百萬。
“你想死嗎？”少年開口了。
語氣里充斥著不滿與心疼。
姜泠輕輕笑了一聲調侃道：“怎么？你舍不得了？”
沈辭舟不語，手掌漸漸攥緊。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隱隱約約地火把浮現(xiàn)在眼里。
而隊伍為首的正是原身的那位老父親——定遠侯姜裕元。
“阿泠！”
姜裕元快步趕來，看著沈辭舟懷中的姜泠焦急問道：“你怎么了？”
姜泠伸出左手指著一旁的妄空道：“抓住他……”
繼而又抬眼看上七層：“上面……上面還有人。”
姜裕元聞言立刻派人捆住一旁的妄空，又派人趕緊去塔中找姜泠口中的人。
沈辭舟立刻發(fā)現(xiàn)了她右手被纏著的那串佛珠，由于佛珠纏繞的過于緊，姜泠的一張手早已呈紫紅色，而手臂青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立刻從懷中抽出匕首，寒光閃過，佛珠被刀刃勾斷，佛珠四處蹦跳，在雪白的月光下散落。
佛珠與冰涼地面碰撞，如同薄冰破裂，而這聲音在這座寺廟中顯得尤其格格不入。
不一會兒，妄知便被姜裕元派上去搜查的人押了下來。
妄空神色突變，掙扎著道：“放開他！”
然而他身后的人卻沒給他好臉色，反而將捆住他的繩索收的更緊。
沈辭舟將姜泠扶穩(wěn)后，突然舉著匕首指向了妄空。
他嘴角上揚，好聲好氣地詢問道：“是你？”
說著便將匕首的刀刃抵上了妄空的喉結，如同擦布一般擦拭著。
妄空絲毫不露怯意，反而與小變態(tài)四目相對：“是我又怎樣？”
姜泠：“……”小變態(tài)遇上了老變態(tài)。
妄知忽然在一旁嗚嗚作聲，上前抱住了沈辭舟，用乞求的眼光看著他，試圖阻止他殺妄空的動作。
沈辭舟低笑一聲，將他一腳踢開。
姜泠趕緊上前：“你別殺他！”
怕沈辭舟誤會，又連忙補充道：“不能死無對證，我跟他之間，還隔著七年前的一筆陳帳呢！”
姜裕元聞言望了過來，似乎是猜測到了什么，雙手也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