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提棍上青樓
姜泠垂著的雙手攥成拳頭,冷冷質(zhì)問那個小廝道:“上哪了?”
小廝揪著衣角,不安道:“還是老地方,秋怡居?!?p> “秋怡居?干什么的?”姜泠抬眉,語氣不咸不淡。
那小廝垂著頭不敢說,青梅見狀接話道:“就是青樓?!?p> 姜泠摩挲著腕間銀鐲道:“青梅,拿棍子來,隨我一起去秋怡居?!?p> 看著姜泠離去的背影,所有人都在倒吸了一口氣,在心中默默為姜以牧雙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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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怡居門口,姜泠站在臺階下抬頭望了一眼招牌,青梅則提著一個漆黑的棍子站在身后,主仆兩人的舉動引來了不少目光。
門內(nèi)走出一個扭著腰肢的女子,手中輕輕捏著一只團扇,掩面含笑。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泠,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笑道:“喲,我們這兒可不服侍女人。”
姜泠平靜出聲:“我來抓人,只要你們不把人藏著掖著,我也不會打攪你們生意?!?p> 那風(fēng)情萬千的女子看了看青梅手中的棍子,以為是哪家的悍婦跑出來捉奸,但見這仗勢也不是好惹的,便只能退到一旁,讓出了一條路來。
姜泠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秋怡居,青桃也緊緊跟了上去。
秋怡居內(nèi)充溢著胭脂香粉的味道,身著紗衣的女子們手舉酒杯穿梭在各色客人之間,前腳剛跟一個男人碰了杯,后腳便接過另一個男人的酒,動作干凈利索,舉手投足之間卻又不缺風(fēng)情。
看見姜泠的到來也不稀奇,只是隨意瞟了一眼,畢竟三天兩頭都有妻子來這里找丈夫,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姜泠迅速掃了一圈,只見一樓并沒有姜以牧的身影,便又噠噠上了樓,才走一半,有個略有老態(tài)的女人站在樓梯上攔住了她。
女人掐著腰,雖然面露笑容,但眼中明顯有著敵意。
“這二樓都是客人休息的地方,姑娘請自重。”
女人將帕子輕輕一甩,不知甩出多少香粉,那味道嗆人而劣質(zhì),直直鉆進姜泠的鼻腔之中,有些不適。
姜泠站在矮兩級的臺階下與她四目相對問道:“侯府那位不學(xué)無術(shù)的公子現(xiàn)在在哪一間?”
女人微微蹙起雙眉:“姜公子好像還未娶妻吧,不知姑娘你是……”
還未說完,便被姜泠打斷:“我是他長姐!”
說完便從身后青桃手中接過長棍,只見她提在手中,清瘦的身板也隨之變得頗有氣勢起來。
那女人聞言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已不似年輕女子般清麗動人,反而多了一些沙?。骸拔疫€以為姑娘是哪位郎君的夫人呢,沒想到卻是個姐姐,據(jù)我所知,姜公子是侯府的獨子,姑娘你雖按年紀(jì)是姐姐,到底也是女孩子,這侯府將來還是要姜公子做主的?!?p> 姜泠忽地一笑,眉眼也隨之彎起,輕輕捏出袖中的一只黃符貼在了女人身上。
那女人見她笑了,還以為是聽進去自己的話而回心轉(zhuǎn)意,剛想再勸慰幾句,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已說不出一句話了。
她奮力地想張開嘴唇,卻沒想到雙唇緊緊貼住,越是用力越是疼痛,最后只能放棄,恨恨地看著姜泠。
姜泠依舊微笑:“你話太多了,我嫌吵,放心,一刻鐘之后就能解了?!?p> 說完她拉起女人的手腕,迅速念了一遍讀心術(shù)。
【我才不告訴她姜公子在二樓左數(shù)第三間呢!】
姜泠聽見她心聲后,立刻斂了笑意,將她往一旁推開,抬眼上了二樓。
走到左數(shù)第三間后,她又堪堪停下腳步,靜靜立在門口聽里面的動靜。
“你不知道我那姐姐有多厲害,就連我爹瞧見了她也要退讓幾步!我呢,我偏不干,我在這侯府中舒舒服服的憑什么叫她管?”
姜泠攥緊了手中的木棍,面容卻是不動聲色。
青桃也聽見屋中的聲音,難免不為姜以牧捏了一把汗,寬慰道:“少爺他這樣慣了,說出來的話小姐還是別放在心上,先前夫人……王氏在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頂撞她的。”
姜泠冷笑:“頂撞?未必吧,王氏那么縱容他,想必喜歡的不得了?!?p> 青桃聞言也無法反駁,只好低下頭去,也不好多言。
屋內(nèi)又傳來另一個男性聲音:“你那姐姐八字是什么?”
冷不丁的這么一個問題,讓屋內(nèi)的姜以牧和屋外立著的姜泠都沉默了。
這聲音很熟悉,姜泠辨認得出來,是趙策嵐那個混小子。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兩個人能玩到一起也不稀奇。
好半晌,屋內(nèi)的姜以牧才回應(yīng)道:“小王爺問這個干什么?我這姐姐在外頭呆了這么久,我哪知道她的八字?”
趙策嵐邊笑邊回應(yīng)道:“先前你姐姐給我算過了,我的姻緣在榮親王府的西邊,這西邊啊我也瞧過了,有兩個還算家世不錯的,一個是六品官李府,不過他家都是兒子,肯定與我這姻緣無關(guān),那除了李府,便是定遠侯府了,所以我肯定,我這姻緣肯定就是你姐姐?!?p> 姜泠:“……”我算我自己。
還沒等屋內(nèi)的姜以牧回答,姜泠便哐鐺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與外堂濃重嗆人的胭脂粉味不同,這間屋子內(nèi)暖香襲人,清爽不膩。
姜以牧正與趙策嵐盤腿相對而坐,手中各持著酒杯,一位青紗薄衣的女子正曲腿彎坐在一旁,覆著一張面紗,只露出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
腳邊倒著一只琵琶,一半被衣袍蓋住,一半露在外面,同主人一樣都是只露出半分隱隱綽綽的美感,可饒是這樣,也難掩佳人絕色。
那雙面紗之上的眼睛在看見姜泠后不自覺地縮了一下,雙手局促地摸了摸面紗,將其扣地更加緊了些。
姜以牧見到提著棍子的姜泠別嚇得定在原地,手中的酒杯一下子沒拿穩(wěn),跌落在了桌上,杯中的涼酒澆了一身也完全沒意識到,一旁帶著面紗的女子見狀趕緊捏出帕子替他擦了擦衣袍。
趙策嵐絲毫沒有意識到氣氛的凝結(jié),反而笑嘻嘻地站起了身,走到姜泠身旁搭上她的肩:“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