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 鄉(xiāng)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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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布明與天鵝所爭搶的卵石蛋,正是三年前,布明出生的前一天晚上,一顆叫做柚子的星體,在經(jīng)過地球時被地球的強大引力所俘獲。經(jīng)過幾次的掙扎,軌道調(diào)整后,在距地球300公里的上空開始燃燒,最后在100公里處爆炸分離。有一小塊,也就是裝有柚子魯班盒子因子的一小塊堅英火石,劃破這里的夜空,降落在這片土地的龜子塘附近的一片蘆葦?shù)嘏?,幾?jīng)快速碰撞翻滾,周折翻轉(zhuǎn)。最后進入這個鵝卵石的下面的縫隙里。風(fēng)吹雨打,寒來暑往,一晃三年過去了。
柚子思維因子被壓縮禁錮在這高密的圓形的蛋卵石里。柚子在降落地球時,自己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喚醒自己的因子,并以什么樣的形態(tài)重新存在。
天鵝一家的情況這幾天也不順利,本來今年是要到中國東北地方的鹽城大沼澤地過蜜月生小孩的??墒?,由于這年的極端強氣流影響,且有成員受傷,被迫在四川東北一帶停留休整。于是帶著一家大大小小18只天鵝停留在這里。這里也是一個不錯的好地方,許多年前,他們的祖先也曾經(jīng)在這里休養(yǎng)過,這里便成了天鵝們路途的一處可愛的備用家園。
天鵝---茫成,是這群天鵝的領(lǐng)頭掌門,如今已經(jīng)23歲了,兒女孫子已經(jīng)一大群。帶著孩子們落在這里,這不是他的第一次,8年前,在爸爸媽媽的帶領(lǐng)下,也來過一次。
他心愛的伴侶圓圓,這段時間正處在孵卵期,所以他這段時間得提高警惕,圍繞在家的周圍,保護好伴侶和孩子們,照顧好老伴的飲食生活。
由于圓圓前段時間身體不太好,產(chǎn)的卵也不是很大,好像缺少營養(yǎng)什么的。更加讓忙成郁悶的是,就這前幾天,圓圓說自己的卵少了一個,本來有4個,不知怎么的,自己出去活動了一會,回來居然就只有3個了。所以,天鵝忙成在偵查和尋找著,那顆他認為丟失的小蛋卵。
正好,那天中午,人類的一個小小孩,光著身子,站在不遠處的蘆葦蕩邊,手里正好拿著一顆蛋卵。忙成認為可不能讓他拿著離開的,跟他對峙了一陣,過了幾招,將手里的蛋奪取了回來。忙成銜著“蛋卵”來到蘆葦深處的卵巢邊,
“克魯,克魯,”
“老婆,我找到我們丟失的孩子了,你看,”茫成伸長脖項,把銜著的“蛋卵”輕輕置于正在孵卵的圓圓眼前。
“克魯,克魯,”
圓圓看著這個露出一半的“蛋卵”,覺得有點小,不太像自己家的孩子,但又覺得,在外面經(jīng)過壞人的虐待,可能受到一些苦難,身上也是弄得臟兮兮的,還有一些紅色的血絲,這個可能是我的,我丟失的孩子身體上都有我的血絲。再說了,老公說這是自己家的,那就是自己家的吧,反正我們今年也沒多生蛋卵,也就4個,跟往年相比,已經(jīng)很少的了。
圓圓從老公嘴里接過蛋卵來,把他放到自己的溫暖的身子下面,特意將他放在另外3個大許多的蛋卵的中間,然后繼續(xù)孵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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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1978年9月。
曾經(jīng)聞名遠近的“魚米之鄉(xiāng)”,如今卻因水庫蓄水而撤離搬遷。近兩年來已經(jīng)變得不再有生機,顯得有些蒼涼。曾經(jīng)人聲鼎沸,鐘鳴鼎食,幾百年的古老大院子,如今已被后人們各奔對口的新地方而分家拆卸,這里老大家拆了兩三間正房,那里老二拆了兩間環(huán),留下的這里幾間,哪里幾間,露出古銅色的木柱子和被炊煙熏黑的土墻。就像是多年獨居閨房的老閨女,突然被放在大眾之下被人們觀看,羞澀難堪。
有的村莊,已經(jīng)全部搬遷,留下居住的痕跡:殘磚破瓦,被撬動過的房屋基石,打破的水缸,搗毀的土灶。偶爾還能看見家貓土狗在這片曾經(jīng)守候過的地方出沒于黑晝,留戀不舍。
布明家后山上古老的居安寺,也早就沒了影子。只剩下一些殘磚破瓦,還有打磨過的方方正正的石碑的斷片,如今已被一些人家用來擋在莊家地的邊緣。
布明有時也會跟著哥哥們,在屋后小山上的這個古老居安寺健在過的地方,尋找著一些好玩的東西。但除了個別刻有古字的小片古青色的石塊,真的沒有尋到有趣的東西。這個就在自己家園后面的古老寺廟,據(jù)說曾經(jīng)還有老的道士居住過??勺圆济髂苡浭聲r起,他就再也沒見過這個屋后居安寺的原本面目,也沒碰見過一位道士。
但是,幾乎每家的屋后的毛竹林和一些古樹,還有全村的族人用過的古老水井卻都是完好的。說到竹林,布家壩的族人,自古以來,都是喜愛毛竹的。家家都有,且是必須有的。在方圓十來公里的布家壩,只要看見一片毛竹林,不管大小,就一定有人家在附近。或者,只要有人家,不必去尋找,就肯定就有毛竹在院前屋后。不在乎或多或少,但一定有。說到布家壩的族人們,還有一樣?xùn)|西,也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花椒樹。在他們選擇居住的地方的時候,不知是先選有花椒樹生長的地方,才會去緊挨著修房建屋;還是有了居家房屋后,就一定要栽種花椒樹。反正,布家族的人們,不管是群居在一起,還是搬家遷移到附近鄉(xiāng)縣的各地,只要有居住的布姓人家,就一定有花椒樹。
好了,說過毛竹和花椒樹,還有一樣?xùn)|西,還沒有改變,那就是龜子塘和大井頭。布明聽爺爺說過,布家的族人的老祖發(fā)過話了:布家壩的老井永遠不許破壞。當(dāng)然,大井頭的老井,是龜子塘的**。是萬萬不能被拿走的。的確沒有人愿意破壞,確實也不容易被拿走。
說到大井頭,布明前幾天還聽爺爺說過一件古怪神秘的事情,說族人老祖布澤地大祖祖前天做了個夢,這個族長老祖就是一直居住在大嶺上老房子里的那位長胡子老爺爺。記得他的老婆,布明也得叫大婆祖。在一次過年的唱戲的聚會時,布明奶奶抱著布明,跟大婆祖一見面:
“哎呀,鳳連呀,看你多有福氣,一口氣得四個孫娃子,哎呀,享福哦?!?p> “哈哈,大姑姑喲,你才有福氣喲,你們也是5世同堂喲,一大家子喲”
“哈哈哈”
老太婆們笑的很開心。
“想不到吧,自己沒兒子,就一個獨生閨女,現(xiàn)如今,一下發(fā)起來四個,枝葉茂盛喲!來,靠近點,讓太老婆摸看看。”
“哈哈,抱的兒子還不錯,是有點文化的人呢?!?p> 大婆祖一只眼睛看不清,她用蒼老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手,感摸著布明的頭部和臉。
“哎呀,這孩子有福氣呀,大鼻子,大耳朵,嗯,耳垂大呀。唉,有福氣,有福氣。”
“娃娃叫什么名字呀?”
“哎呀,謝謝姑姑,這是我的三孫子,叫虎泉,老虎的虎,都叫他虎娃?!?p> “喲,虎娃,好呀,有福氣,鳳蓮,你老來享福呀?!?p> “哈哈,還早呢,盤這么多不容易喲!”
布明那時五歲左右,稍微能記得一些,就是這位大婆祖家的老公,我們叫他大祖爺---一位德高德高望重的銀發(fā)老人。爺爺說大爺祖前天晚上做了一個夢:說一位白發(fā)長髯,尨眉皓發(fā)的老者,乘著巨大的青色仙鶴而來,當(dāng)時大爺祖正在大井頭這邊準備打水。他在大爺祖前面落下站定:
“此地將不能久居,你們有何打算?”
“我們各自安好于附近鄉(xiāng)縣,待穩(wěn)定后,統(tǒng)計聯(lián)絡(luò)族人,相互幫助,有福同享,患難共當(dāng),牢記祖訓(xùn)?!?p> “此地乃仙居之地,古有高道仙修,后可藏龍臥虎,但近三百年來,此地平平庸庸,無一精靈閃現(xiàn),可惜呀!”
“道人,現(xiàn)如今處境,此地不久將沉默于水下,封至千年之后。族人將分散于四海,可有何高教,望指點迷津,后當(dāng)有報?!?p> “我不是圖報答的,但是于這片仙居之地,本在不久將來會有明星升騰于此,但因國家修建水庫,有損于你族,出于補償,現(xiàn)給你們兩個出路供你選擇?!?p> “謝謝仙哲恩惠指點!”
“不久,將會有財運和人運惠顧于你族,你是要發(fā)財,還是要出人,但只能選其一?!?p> 大爺祖祖稍微考慮了一下,在當(dāng)時的情況,吃飯是個大問題。族祖認為先能吃飽,然后才能有更多的后人,然后才可能養(yǎng)育出杰出的人來。于是脫口而出:
“發(fā)財吧!”
“好!”只見白發(fā)仙人,輕輕一揚拂塵。便乘著巨大的仙鶴,轉(zhuǎn)身向西而去。
大祖族長突然醒來,然后尋思良久,不能入睡。第二天便將此夢給家族里的老者們講出來聽。他們中有人說好,就是要財,能發(fā)財就好。也有人說不該愛財,而是要出人才,有了人才去當(dāng)官,不怕沒錢。也有人說,這個就是個夢,不要當(dāng)真。出人發(fā)財,都得靠自己,靠大家的共同培養(yǎng)和努力。
不過,布明可沒聽到他們說的那么多。他爺爺也不會把這事專門講給他們小孩子聽的,恐怕這個跟小孩無關(guān)的。
<9>
族長老爺子做完怪夢的第七天。這天的下午黃昏時分,不知怎么的,嶺壩上那邊的老房子----布明紅恩堂二爺家的老房子,原本打算后天就拆遷搬走,可是不知怎的,突發(fā)弄出了火來。先是從灶屋和正房中間地帶冒出隆隆的黑煙。然后很快就起來了明火,火苗到處亂竄。人們開始大聲呼叫:
“著火啦!著火啦!快救人滅火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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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急通知,緊急通知,大家注意,撲火啦。嶺壩上老房子起火啦!請大家注意,附近的各家都抽人拿出水桶和水盆運水撲火!”
村廣播里也響起了緊急通知。
由于這段時間,暫時還沒搬遷的家庭,對口的新地方和戶口已經(jīng)準備完畢,原計劃在國家計劃的最后時間段全部搬遷走??删驮谶@個節(jié)骨眼上,老房子那邊居然發(fā)生了火災(zāi)。
布明們?nèi)乙矞蕚溥@幾天開始搬遷。
嶺壩上的老房子距布明家約800米左右,在布明的家就能看地見老房子那邊的火災(zāi),也隱隱能聽到族人們慌張的呼喊。還能看到遠近的鄰居們提著桶,拿著盆,在匆匆奔跑。
布明一家剛剛準備吃飯。突發(fā)聽到人們的呼喊和村廣播的通知,于是爸爸媽媽馬上提上水桶,拿著盆,一切能盛水的東西,帶著老大和老二,匆匆趕往嶺壩上的老房子處。
家里留著布明和三歲的弟弟,都給布明爺爺和奶奶照顧著。布明和弟弟在矮桌上吃晚飯,奶奶在忙著收收拾碗筷,還要喂豬喂牛喂狗喂貓。兩個小孩吃過飯,跟爺爺便坐在土灶的墻壁邊,煨著燒飯產(chǎn)生的柴火灰子取暖。
弟弟被爺爺抱在懷里瞌睡,而布明則自己坐在小木凳子上烤著火。川東北的暮秋初冬,雖然不算是寒冷,但在夜晚來臨的時分,也有幾分涼意。沒有了哥哥們的陪伴玩耍,布明很快就困意來襲。剛開始,是一陣陣的點著頭瞌睡,一碰到灶壁,就馬上驚醒過來,爺爺就說道:
“虎娃呀,不要打瞌睡,有火危險!”
“一會你婆過來帶你去床上睡,哈,乖!”
可這樣沒有什么用,布明迷迷糊糊,很快瞌睡又大勢進攻,繼續(xù)搖晃著腦袋,這樣幾次過后。隨著困意越來越濃。頭部失去控制的擺動弧度越來越大。一個踉蹌,布明一頭栽到了火子灰堆里。
“哇,哇?!币魂嚮馃鹄钡淖铺郏济鞔舐暱蘖似饋?。爺爺一把拉起布明,同時放下懷抱里的弟弟。
“天呀,叫你不要打瞌睡,我的天呀,唉!”
“他婆,快點,娃被火燒到了,快點!”
布明婆婆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屋里來,一把拉起布明,就要在水缸里取水??墒撬桌镆稽c水也沒有,下午才剛剛淘洗過缸。還沒來得及去大井頭挑水,布明婆又到處找水,這才發(fā)現(xiàn),一點備用水也沒,那會他爸他媽還有哥哥們帶上水和器具去撲火去了。
看著被火星燒破額頭上的頭皮,婆婆情急之下,掀開老酸菜缸蓋,在泡菜缸里抓起一大把帶水的酸菜,就往布明額頭上抹。
“哎呀,你個勞什子,你不看管一下孩子嗎,哎呀,我可憐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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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布明就記不大清楚了。好像只隱隱記得在夜晚間,被爸爸背著到村醫(yī)生洪英爺爺處去,媽媽也跟著。路過古老的村間小路時,看到了夜空的閃爍的星星和將要搬遷時古老村莊在暮色灰暗中凄涼的情景,當(dāng)晚其他的事,布明一概不記得了。
后來,布明能記得的是:也不知道是第幾天后的一個早上,也許就是第三天吧,自己額頭,臉上包著一大片白色紗布。然后,自己家的房子變得越來越明亮,外面有很多人,有拖拉機的聲音噠噠噠噠的,還有大型的六輪卡車,他們在忙著揭開布明家房屋上的古瓦。
-----布明家開始搬遷了,就要離開這片他出生過,玩耍過的土地。還要告別這里的神秘的龜子塘,古老的大井頭,留有殘破石塊的居安寺,還有熱鬧嶺壩上的老房子,較為偏遠山崗上的柒木林,還有屋后的老竹林,也及散發(fā)著香味的花椒樹。
馬里千詢子
感謝各位朋友的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