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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為不苦

第十一章 重回岱海

無為不苦 無為不苦 1702 2022-02-16 22:42:32

  還沒問過男鬼的名字,因為知道之后與他再無瓜葛。

  其實,對于名姓這樣的事情我向來選擇被動知曉,人們不說我便不問。更何況誰會想和鬼再有交集,實在無需知曉他的姓名。

  天空放晴,夜晚的藍和星點晃目,很是好看。北方大都清快,不比南方陰郁。只是天干地凍,叫人難以忍受。

  穿戴好衣服,臃腫不堪,因為騎行,跟被寒風吹成凍肉干兒相比我選擇笨重。鎖上房門心中一陣沉重,世上怕是沒幾個人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知是福是禍。

  再抬手摸一番自己的眉心,五味雜陳,這都是些什么事!

  摩托車放在外面凍了一整天,各部件之間不易協(xié)調(diào),好在白天去樊木子家騎過一回,十幾分鐘后也能正常運轉(zhuǎn)。出了市區(qū)空氣中竟然泛著甜意,遠處的陰山隱在濃重的黑暗中,車燈前的霧靄薄如輕紗。

  繞過規(guī)模巨大的化工廠后直接進入前往涼城的國道。

  路上的車不多,寒冷從地面升起,鉆進我的心里。護目鏡被呼出的熱氣遮上,我只能停車摘下,臉皮凍的刺疼,趕忙脫下手套揉搓一陣。

  男聲沒有響起,我亦不知與其談論什么,路上無言。

  去岱海的路漫長到?jīng)]有止盡,我有些懊悔自己答應晚上出發(fā)。路上的車輛漸漸消失,整條寬闊的國道上只剩我騎的這輛摩托。發(fā)動機的聲音撞擊在兩旁的山壁上又反射回來,叫人悲憫和孤獨,不過更多的要數(shù)害怕。

  我像是自尋短見的游魂,徜徉在廣闊的黑夜,沒有阻攔。

  駛出半個小時后才終于看到遠處黑暗中閃爍的光點,我自是些許興奮,至少這世上除我以外還有生人在此。

  握緊油門加速前進,離近后才發(fā)現(xiàn)那光點不過是月光下反射著光亮的路障牌。將摩托調(diào)轉(zhuǎn)方向停在離路障牌幾十米遠的地方,又步行返回來查看,只見道路旁邊山體上巨大的砂石傾瀉而下,占滿下水通道及整個路面,導致車輛無法通過,我才意識到為何路上只有我一人。

  運氣背到叫人生氣,卻只能掉頭,打開導航走鄉(xiāng)道。鄉(xiāng)道崎嶇,真不知要顛簸到何時。坡路難行,氣壓變低,耳朵鼓膜再次內(nèi)陷,我鼓起腮幫子閉上嘴咽口空氣下去,才舒服許多。

  咽下空氣來緩解因耳壓造成不適的方法是一次與樊木子外出游玩時他告訴我的,那時覺得很神奇。雖然自己醫(yī)學院校畢業(yè),可關于生活常識少的可憐,課業(yè)不扎實,學到的東西都是皮毛。

  不過,樊木子不會嘲笑我學業(yè)不精,只大笑著叫我應以他為榜樣,因為榜樣的力量可驚天地。

  路途多舛怕不是專門形容我這樣的人,行駛間揚起的風卷著大片的雪花迎面而來,打在摩托車的擋風玻璃上,瞬間融化,又落上,再融化。

  我加快車速繼續(xù)向前,突然萬千雪花像是變成細小的冰刀極速降落,瘋狂的刺在身上,路上,山壁上。小小的冰刀越來越密,刺擊的力道越來越重。

  我看一眼車燈所及最遠處,雪花大肆在黑夜中亂舞。前路無法看清,正在腳下的坡路也變得濕滑無比,我不希望自己在今晚丟了小命,只能再次停下車對著茫茫夜色。

  “恐怕不能繼續(xù)走了。”這樣的話絕不是推脫,任誰都明白眼前的形勢不宜再繼續(xù)向前。

  “你在附近找個住處,等過了白天,積雪消融,晚上再出發(fā)。”男聲沒有情緒,我以為他已經(jīng)急瘋了要帶他口中的林一回岱海,所以不會同意停到近在咫尺的岱海鄰郊。

  “可林一…”林一怎們辦?雖然不知道原委,但也不愿聽到任何存在無辜消亡。

  “林一的殘魂愈來愈重,很快連你的眉心也承載不住他。若是不能及時到達岱海,怕是再也沒有任何機會救他…你先去找到住處,其他的事情我會想辦法?!?p>  男鬼的聲音從冷靜變成惆悵,如同天上突起的烏云,在寒冷中四散而下,叫原本充滿希望的行程變得不能再糟糕。

  我努力理解他說的每一句話,思量著,我們非親無故,按理說他無需說那些對我來說難懂的話,只叫我按計劃到達岱海即可。

  不過,世上有種情感是我們專為陌生人設立的,當感同身受后,便不能輕易放下。即便現(xiàn)在,我明明知道他們不是人,還是生出半分傷感。

  “或者我可以再試試,路太滑,我就再慢一點?!北M自己所能吧。

  “你死了對我和林一沒有任何好處,不必了,是我考慮不周。”

  看他拒絕,我沒再堅持,“那我先找住的地方,若是半夜雪停了,我們就在半夜出發(fā)?!?p>  既然無能為力,那就盼望男鬼的盼望。

  我看眼時間,因為路途不順,再加上下雪,晚上六點半從藍和出發(f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四個小時,在鄉(xiāng)間找到住處不容易,不過顯然沒有其他辦法。

  車燈掃過村民住宅房,褪色的紅色鐵門生硬的立在兩堵墻壁中間,硬著頭皮拍響鐵門。雙手已經(jīng)凍到?jīng)]有知覺,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度敲門,等了一會兒還是未見主人家出來,便直接握成拳頭砸在鐵門上。

  “誰?。俊鄙n老的聲音充滿不悅。

  擾了別人清夢,我自是理虧,可實在凍到無能。

  “大爺,您好,請問村里有旅店嗎?我是路過的,下了雪,路很滑,想在村子里住一晚明天再走。”理智殘存,盡量說的沒有公害并且禮貌。

  “住店...咳咳咳...我家就可以,不過先說好價錢,你要是嫌貴,就到其他地方去,一間房五十不講價?!?p>  雪花落滿我的衣帽,這樣的天氣,五十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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