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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拙

第二百五十章 黑獅元圣紫金柳

天拙 可愛拽拽 10118 2024-08-15 22:58:36

  卻不料,李秋聽了這話后,搖了搖頭道:“不妥。我上次打壞了你們的極陰洞,想來你們必然懷恨在心,我若進你山門,豈不是羊入虎口。不妥,大大地不妥。我還是就在原地安營扎寨,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出發(fā)。”

  酒瘦笑道:“李施主太過小人之心,我佛宗也是名門正宗,豈會做如此小人之事……你不愿進來,那就罷了。我先回宗門一趟,跟空明大師稟報一聲?!?p>  李秋笑著揮手道:“快去快去?!?p>  酒瘦便上山去了。

  李秋則在山門之前,一人打坐調(diào)息,一直到了月上中天,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兩個月的疾行,讓他頗為疲累,竟然生出了饑餓的感覺。

  李秋便在海中抓了幾條肥魚,就在佛宗的山門之前烤起魚來。

  “我佛憐憫,這位施主,佛宗清凈之地,你竟然在我山門前殺生,罪過啊,罪過。”

  背后突如其來這么一句,立刻嚇了李秋這么一跳,手里的烤魚“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他回頭才看清,說話之人是一個絡(luò)腮胡子的和尚,應(yīng)該是有納影藏識的神通,這才避過了自己的神識查探。李秋倒也不感覺驚奇,佛宗的神通與秘密很多,就拿酒瘦來說,他的修為不及自己,可是他的佛眼明神通,在看穿隱匿的東西方面,就比自己要強得多。

  不過眼前這和尚似乎仍在可以隱匿自己的修為,李秋神識強大,哪里能夠騙得過他,筑基境末期修為。只是這人應(yīng)該是新晉不久,靈氣有些不穩(wěn),靈力波動很大。

  和尚看到烤魚掉到地上,連忙雙手合十,道聲罪過。接著走了過去,從地上撿起烤魚,吹了吹上面的沙土,然后放在嘴里大吃起來,嘴里不時發(fā)出“咯嘣咯嘣”的聲音。

  這一幕將李秋再次嚇了一跳。

  他還以為佛宗只有酒瘦才酒肉不忌,這怎地又出來一個。而且看這位的吃相,烤魚上的沙子都沒有吹干凈,就那樣放在嘴里咀嚼,也不怕硌壞了牙齒。

  “酒瘦之前說過,道是你的烤魚手段乃是天下一絕,我還不信,今日有幸嘗之,才覺佛宗的飯食確實不堪下咽,令人作嘔?!?p>  李秋沒有想到這和尚對佛宗如此不滿,開口就發(fā)作佛宗的飯食。他沒有吃過佛宗的飯食,因此不好評價什么,只是覺得眼前的和尚倒是個妙人,這樣的人過來跟他一起吃烤魚也算是緣分,只是雖然如此,還是要弄清這和尚的底細(xì)才好。

  “在下……”

  李秋想先介紹一下自己,然后在詢問和尚的底細(xì)。誰知話音未落,和尚便趕忙將嘴中的一大塊魚肉咽了下去,搶先說道:

  “李秋,李東君。青木宗的弟子,先是一人獨斗長春宗十三筑基境,后來又一人獨自打上佛宗流波山,將去非和尚救了出去,臨了又將極陰洞斬成一堆廢墟……哎呀,你不用介紹自己,現(xiàn)在佛宗之中哪個不認(rèn)識你。”

  李秋暗道:你對我倒是知道得細(xì)致,可我卻你卻一無所知。

  “敢問……”

  “和尚流鷹,流水的流,蒼鷹的鷹。想必佛宗的‘流’字十八你是知道的?!?p>  李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眼前這位,是“流”字十八中的一位。

  說來慚愧,上次來時,“流”字十八中他也只記住了流風(fēng)一位,還有一個就是清明小和尚。當(dāng)時自己心緒激蕩,對其他人并沒有過多關(guān)注。

  “失敬失敬……”李秋連忙施禮,又將另一條烤魚遞了過去。

  和尚接過烤魚沒有吃,他好像有些猶豫,又有些掙扎,最后才下定決心問道:“去非他,可還好?”

  李秋便將心遠(yuǎn)和尚身上發(fā)生的變化對和尚講了,特別提到了心遠(yuǎn)和尚的惑心神通。

  “施主是說,去非他……心遠(yuǎn)他這種惑心的神通并不是他故意施展出來的?只要他說話,聲音之中便會帶著這種讓人想要膜拜的力量嗎?”

  李秋點頭道:“正是。即便是我,最開始的時候也被影響到了,想要叛道歸佛,真是厲害。后來,我都不敢再讓他說話?!?p>  流鷹和尚皺起眉頭,像是在腦海中思索這是什么神通,然后終究一無所獲。

  于是他又問起了心遠(yuǎn)和尚當(dāng)時發(fā)生這些變化的細(xì)節(jié),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聽得仔仔細(xì)細(xì)。當(dāng)聽到心遠(yuǎn)和尚吟唱的那句話時,流鷹的臉上露出了欣慰而遺憾的神情。

  “愿我來世得菩提時,若萬千黎民百姓眾病纏身,無救無歸,無醫(yī)無藥,無親無家,貧窮多苦;我心遠(yuǎn)之名號一經(jīng)其耳,眾病悉除,身心安樂,家屬資財悉皆豐足,乃至證得無上菩提……”

  這是多么宏大的理想!

  去非雖被佛宗除名,但是宏愿仍不離佛門慈悲,善哉,善哉。

  又聽說去非此時肉身強橫,也有了自保之力,流鷹和尚更是歡喜不已。兩人就這樣暢談起來。

  當(dāng)談到長春宗的楚元已然化嬰,青木宗的廣云也已經(jīng)結(jié)丹時,流鷹和尚的臉上頓時一僵,似乎有難言之隱。

  “李施主,你也覺得這是道門大興地標(biāo)志吧?!?p>  李秋點了點頭道:“不錯。八大宗門,每個宗門只有一個化嬰境的老祖,這種情況已經(jīng)有上千年了。就是結(jié)丹境的高手,也有幾百年不曾見到新晉之人?,F(xiàn)在長春宗、青木宗有相繼有化嬰、金丹修士增加,不正是我們道門大興的征兆么?”

  流鷹搖搖頭道:“豈止。依和尚之見,清微閣的水佩風(fēng)裳、三里姝媚、翠琴小小,神霄宗的元吹歌、風(fēng)奿兒,靈寶宗的薄恨、左丹青,長春宗的文春和,正一宗的燕背塵,天心宗的寒策,還有李秋施主,都會在百年內(nèi)陸續(xù)結(jié)丹,道門人才輩出,自此已呈勃發(fā)之勢。”

  李秋聽他話中所提之人,要么是各宗的首席,要么是修真者中的翹楚,看來對于各大宗門了解甚深。

  “和尚提到了七大道門,為何卻對佛宗的酒瘦避而不談?照我看,酒瘦不用百年,最多五十年便可結(jié)丹?!?p>  流鷹嘆息一聲道:“見道境(金丹境)之境界豈是那般容易就能達(dá)到的……對于近些年來,八大宗門人才輩出,和尚卻有不同的看法……”他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李秋不想這和尚好像并不看好道門的昌隆,但是又怕說的話會得罪李秋,這才左右為難。

  “和尚但講無妨,李秋洗耳恭聽?!?p>  流鷹和尚站了起來,雙手背負(fù)身后,他盯著天空中的月亮看了半晌。此時皓月當(dāng)空,月華如練,浪濤一波又一波的摧動堤岸,發(fā)出“嘩嘩”地響聲。

  “佛重因果,道講陰陽。從佛門講,有因才有果。今日之果,皆昨日之因,又為明日之因。而從道家講,有陰才有陽,有一才有二,有是才有非,有有才有無!”

  這是要說道講法了,李秋收起了憊懶之色,正襟危坐。

  和尚一看李秋如此嚴(yán)肅,立刻笑了,道:“施主不必如此,我也只是有感而發(fā)。胡亂說的幾句。”

  李秋則搖了搖頭,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狐疑:“你真的是‘流’字十八?剛才一句‘今日之果,皆昨日之因,又為明日之因’真是振聾發(fā)聵,精彩無比,李秋愿洗耳恭聽?!?p>  流鷹只好繼續(xù)說道:“施主既然想聽,和尚我就胡說幾句。道家講陰陽五行,五行相生相克,相輔相成。是與非,正與邪,概莫能外;佛講前后因果。則今日昌隆之果,必因前之凋敝也,所謂‘否極泰來,盛極而衰’?!?p>  李秋聽到這里已然糊涂:“和尚講的話里的道理,李秋勉強聽得明白,可是和尚為何要講‘盛極而衰’四字,實在是讓我心中惶恐?!?p>  “施主,五行都是相生相克,又遑論正宗與邪教!”

  李秋緊皺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突然雙眼睜的老大,一臉的驚懼之色。

  “你的意思是說,道門昌隆,是因為妖族正在崛起?”

  李秋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隨著他的回憶,他發(fā)現(xiàn)和尚說的話句句有證,字字合理。

  從北疆,到極北,從南疆到南海,他遇到的妖族實力越來越強悍,數(shù)量也越來越多。然而最令他恐懼的,就是這些妖族不再是散兵游勇了,而是有人從中將他們組織了起來,有了一絲軍隊的影子。

  一支妖族大軍!

  流鷹和尚見李秋果然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竅,便繼續(xù)說道:“天道二字,已然說中了一切。正邪不兩立,然而你何曾聽說妖族徹底滅亡過。此消彼長罷了。我看八大宗門里,人才輩出,恐正是大災(zāi)大難要來的前兆。故而和尚非但不高興,還頗為擔(dān)憂啊?!?p>  李秋卻道:“和尚錯了。若要消滅敵人,我一直認(rèn)為有兩種方法。一者:比敵人更強;二者,讓敵人比我更弱?,F(xiàn)在正是我強地弱的最好時機,何不趁此時機將妖族一網(wǎng)打盡。”

  心道:無論怎樣,長春宗也是多疑一位化嬰境界的老祖,而妖族他見過最高境界的一個,也不過是個金丹境,倒不必將其放在眼中。

  正要與和尚再辯說幾句,忽聽一聲獅吼震耳欲聾,抬頭看時,便見流波山上方光芒四射,一頭巨大的黑毛獅子正在盤旋。

  緊接著,流波山的某種禁制似乎被觸發(fā),一團白霧將整座流波山都籠罩起來,所有的異象全都消失不見了。

  流鷹看了一眼,感受了一下,連忙對李秋道:“施主恕罪,和尚要回宗中看看到底出了何事?!?p>  李秋道:“大師盡管回宗?!?p>  便見流鷹疾如流星飛回了山中。

  李秋還在這邊猜測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他畢竟是個外人,不好隨意窺探佛宗。

  佛宗之內(nèi),已然亂作了一團。

  通體黝黑的巨大獅身,在漆黑的夜空中,仿佛有流光在身體周圍閃耀,因此能夠清晰看到它的巨型輪廓。而它一雙如燈籠大小的雙眼,則呈現(xiàn)明亮的金黃色,嘶吼之時,雪白的獠牙閃著寒光,一看就不是善類。

  伴隨著嘶吼地,則是通天徹地的殺氣,這殺氣似乎是從遠(yuǎn)古而來,每一聲都凝結(jié)了無數(shù)歲月的蒼涼。

  不過好在一直到現(xiàn)在為止,它也只是在空中嘶吼,并沒有傷人。

  空明大師睡眼惺忪,一邊往身上披著僧衣,一面從臥房中出來,抬起頭看到這黑毛獅子,不由一愣。他見到周圍的眾多弟子都慌慌張張地,心中頓時怒火萬丈,于是大喊一聲:

  “這是哪個的法器,還不趕緊收了神通?”

  這時候,只聽“噔噔噔”跑來一個和尚,“咕咚”一聲跪在他的腳下。

  空明一看,見是酒瘦,心中便有些了然,于是喝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事?”

  酒瘦趕緊將前因后果對空明大師講了一遍。

  原來,酒瘦回到宗門后,便跟空明大師回稟了見到李秋的事情,又說了明日要與李秋去東海深處尋找紫金柳的事情。

  這倒不是什么大事,佛宗世居?xùn)|海流波山,東海周圍千里方圓之域內(nèi),幾乎每個弟子都非常熟悉,倒不虞會出什么差錯。就算酒瘦要去萬里,幾萬里,也不是沒有先例,畢竟繼續(xù)往東,除了大海就是大海,沒有別的危險存在。

  因此空明自然答應(yīng),酒瘦便也趕緊回到自己的洞府內(nèi)收拾整理。他本來想要打坐調(diào)息,明日一早便要出發(fā),誰知又想起了李秋送他的那個斧頭,于是便拿出來端詳查看。

  這個時候,連他也發(fā)現(xiàn)了在斧頭頂端的位置有個圓孔,像是裝斧柄的地方,便想要找個木柄安上,看看趁不趁手。

  木柄沒有找到,不過鐵棍倒是被他拿了出來。

  他發(fā)現(xiàn)兩者之間不但氣息相近,甚至那個圓孔的粗細(xì)跟鐵棍都相差不多,于是便將鐵棍插入了圓孔。

  “嗷——”一聲咆哮。

  安上鐵棍的古斧頭頓時化身為一頭十丈長短的黑色巨獅,隨后沖上天空嘶吼起來。

  幸虧流波山的禁制也隨之被觸發(fā),將這黑色巨獅困在陣中。

  然而,此時的酒瘦卻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念動法訣,都無法將鐵棍喚回了。好在這巨獅只是在半空嘶吼,并沒有傷人的企圖,便放下心來。

  而此時,卻將空明大師也驚動了。

  正在這時,那獅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吸引,往流波山深處的飛去了。空明大師一看,巨獅去往的方向正是老祖的洞府,頓時嚇得魂不附體,趕緊朝那里趕了過去。

  及至老祖洞府,果然見到那黑獅正在洞府門口,不過此時的黑獅已經(jīng)縮為正常獅子大小,而老祖也正在用手輕輕撫摸著黑獅異常光滑的鬃毛,黑獅則頗為乖順,一動也不動。

  見到空明和酒瘦雙雙而來,老祖便明白過來。

  “黑獅元圣,本是上古惡佛邪蜜的坐騎,為何其化身會在我流波山出現(xiàn)?空明,小酒,你們二人可有話說?”老祖識得此獸不是善類,正是主殺伐的兇獸,因此語氣越發(fā)嚴(yán)厲。

  酒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呼“有罪”,便將在南海游歷時,為了救援李秋而擅自使用了邪蜜法降的前后經(jīng)過說了一遍。

  “……古斧頭與我的鐵棍相接之后,便立刻幻化成了這頭獅子,弟子慚愧,那時便無法控制了……”

  老祖與空明終于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空明更是喝罵道:“虧得惡佛邪蜜自立而走,若不然你早已成了邪魔外道。今后不許你再施展法降……老祖,那惡佛邪蜜脫離酒瘦掌控而自立,想必將來必會報應(yīng)到酒瘦的身上,還需要酒瘦前去殺滅才是?!?p>  老祖點頭道:“這是自然……因果,承負(fù),剛剛說了一大通,想不到這么快就應(yīng)驗到了酒瘦身上,哈哈哈……罷了,既然是李秋送你的法器,我便教你個法訣,??舜说绕黛`化身?!?p>  說完,便對酒瘦念了幾句法訣,酒瘦忙仔細(xì)記下了。

  接著酒瘦便對著黑獅念動法訣,便見黑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xù)縮小,最后重新恢復(fù)了鐵棍斧頭的模樣,隨后酒瘦將其拿起,“咔嚓”一聲分為兩截。

  “小酒,你先退下吧,我與空明還有幾句話說?!?p>  酒瘦立刻躬身施禮后,退下了。

  酒瘦走后,老祖便將空明讓入洞中。

  “老祖,那兩截斧、棍相接之后,很像一柄方便鏟……”

  老祖攔住了空明的話,示意他已然知曉。

  “這都是些小事,我想告訴你的是,去非他……”隨后老祖便將去非身上出現(xiàn)的變化告訴了空明。

  空明一聽大驚失色,這是什么神通,單憑說話便能讓人想要頂禮膜拜,怎么有些像妖族的邪魅法術(shù)。

  當(dāng)然,能達(dá)到這種效果的,還有清微閣的天媚舞。

  只是這兩種,想要達(dá)到惑心的效果,需要主動施展才行。而按照老祖的說法,去非此時只要開口說話,便可以讓人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這就無法理解了,空明思索半刻,最后只能求助于老祖。

  “你不用看我,我活了這么些年,從未聽說過世間還有此神通。要知道,去非丹田已被你震碎,一絲靈力也無。在這種情形下竟然身負(fù)如此逆天神通,實在是有些沒道理?!?p>  他慨嘆了一聲,“天道,天道。剛剛與一位小友談起過。然而無論是因果,還是陰陽,我總是看不準(zhǔn)去非的前世、今生與未來。佛宗立宗幾千年了,我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惶恐?!?p>  說完話,也不用空明回答,朝著他揮了揮手,隨后打坐參禪了。

  酒瘦出了老祖洞府,手里拿著一斧一棍,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洞府。然后將出行需要的一切都匆匆放入儲物袋,接著便坐著黃皮葫蘆飛下了山。

  這時天已拂曉,但是李秋其實還在睡著,昨夜里流波山中發(fā)生的一切,吵吵嚷嚷地,惹地他跟著擔(dān)心。

  到后來,宗內(nèi)漸漸安靜下來,白霧禁制撤去了,李秋這才知曉佛宗無事,便放下心事,準(zhǔn)備好好補個覺。

  該死的酒瘦就愛擾人清夢,李秋剛要入睡,酒瘦已經(jīng)架著黃皮葫蘆快速沖了過來。他一邊將睡眼惺忪的李秋拖起來,抱到獨角龍羚的脊背上,然后又將自己的黃皮葫蘆收好,最后他竟然還將幾條昨晚烤好沒有吃完的烤魚也帶上了,這才上了獨角龍羚的脊背。

  李秋道:“你如此驚慌又是為何?”

  酒瘦催促他道:“快走啊,再不走就走不了了?!?p>  李秋只好讓獨角龍羚飛走。

  在路上,酒瘦這才講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啊,黑獅元圣,邪蜜的坐騎?我當(dāng)時只是感覺那古斧與你的鐵棍氣息有些相同,便拍下來了,誰會想到還會有這等事情?!?p>  酒瘦苦笑道:“你作為送禮之人都不知曉,我又哪里能夠預(yù)料。那黑獅法身有十丈長短,殺氣騰騰,我無論怎么念動法訣都無法將其收回,最后還是老祖教了幾句法訣,這才勉強將其發(fā)生收回法器之內(nèi)。不過,我可是輕易不敢動用這法器了,萬一再出來個黑獅法身自立,不正好給了那惡佛邪蜜一個坐騎嗎?對了,從東?;貋砗?,我準(zhǔn)備跟著到處游歷。”

  李秋疑惑道:“俺們游歷或者玩耍,我倒是期待地很,只是擔(dān)心佛宗不會放你出山門?!?p>  酒瘦嘆口氣道:“哪里有那么悠哉,空明大師說我放出了惡佛邪蜜,造成了因果,將來恐報應(yīng)到我的身上,因此讓我去找到他,并且殺滅,了了因果。我也正好想要去尋去非……還有五慧。”

  李秋聽到這里便明白了??彰鬟@是擔(dān)心因果報應(yīng)沒能處理好,因此會在酒瘦和尚結(jié)丹的時候出現(xiàn)意外,想到這里,他突然想到流鷹和尚的一句話。

  “酒瘦,何為‘見道境’?”

  “見道境?”酒瘦明顯一愣,接著恍然大悟。

  “看來有和尚對你說了佛宗的境界了吧?”

  “的確如此,是你們佛宗一個叫做‘流鷹’的人對我講的?!?p>  “流鷹……”

  “快說,何為‘見道境’?你們佛宗見什么道???”

  酒瘦哈哈哈大笑起來,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呀,真是不學(xué)無術(shù),誰說的佛門不能用‘道’字?”酒瘦好不容易捉到了李秋的錯處,立刻窮追猛打起來。

  “《壇經(jīng)·般若品》里說:“若欲見真道,行正即是道?!?p>  “又有修煉時的八正道,即正見、正思維、正語、正業(yè)、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等八法……”

  “《華嚴(yán)經(jīng)》也說:‘諸佛世尊唯以一道而得出離’……”

  “可以了,可以了。是我孤陋寡聞了。別引經(jīng)據(jù)典了,我可對佛經(jīng)沒有多大興趣。你直接告訴我,為何和尚對境界的稱呼與我們不同就行了。”李秋趕緊告饒,在對佛經(jīng)的熟悉方面,他自然不如酒瘦。

  酒瘦見李秋告饒,得意洋洋地笑道:“叫法不一而已,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大致上可以分為明心,見性,見道,緣法,寶光,如來,菩提,道法等,與道家的煉氣、筑基、金丹、化嬰等境界一一對應(yīng)。這些叫法大多是在千年一前,現(xiàn)在早就與道家的名稱一樣了。誰呀,你這是聽誰說的?是哪個叫流鷹的?像是流字十八中的一個,但是我怎么記不清有這人呢?”

  李秋這才明白了原委,原來千年前佛宗與道家對于境界的叫法是不一樣的。不過幸虧境界都差不許多。

  他又想到了心遠(yuǎn)和尚,僅憑聲音就可以讓人產(chǎn)生頂禮膜拜的沖動,不知他是個什么境界?

  心里想著便又走了神兒,而酒瘦也因為好久沒有吃到烤魚,正對著幾只烤魚大快朵頤。

  ……………………………

  “你能不能少吃點,你這都吃了一路了,瞧瞧你的肚皮,都鼓起來了?!?p>  一處小島上,李秋正在烤魚,可是烤一條就被酒瘦吃一條,到現(xiàn)在他烤了有五六條了,都被酒瘦吃光,一條都沒有給他留下。

  “李施主不忌葷腥,自然想何時吃都可以。和尚我在流波山,那飯食寡淡無味,令人欲嘔。好容易出來了,還不趕緊找補找補?!本剖菀贿叧?,一邊說。他的手上、嘴上都是黑灰,吃起來狼吞虎咽,像餓死鬼多過和尚。

  李秋無奈地將新烤好的魚又遞了過去。

  “咱們都飛了兩個多月了,路程也趕了六七萬里,雖然趕到了這處小島,也證明方向沒錯,可是這么遠(yuǎn)的路程之中,卻一根紫金柳都沒有見到,實在太艱難了些?!?p>  酒瘦將魚接過,大大的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的魚肉讓他不禁滿足的哼了一聲。

  “李施主太心急了。你也不想想,佛宗世居?xùn)|海流波山幾千年了,咱們走過的路,說不定早就被前輩們走過了無數(shù)遍了,能發(fā)現(xiàn)紫金柳的蹤跡才怪。流風(fēng)也說了,他是在這小島處向南飛了兩三萬里才找到那么小小的一截紫金柳。且安心吃魚,吃飽了肚子后咱們就不往東走了,也轉(zhuǎn)道向正南,再飛個六七萬里,想必總能找到的?!?p>  李秋點點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株冰霜龍葵草,喂給了獨角龍羚吃。這一路上多虧有他在,李秋與酒瘦兩人才免去了駕馭飛行法器之苦。來到這處小島后,正好在小島上歇歇腳,休整三天。

  這三天里,酒瘦每日都要吃大量的烤魚,到了最后,酒瘦無論說話,還是打嗝放屁,都是一股子的烤魚味道。李秋也故意多烤了很多,看看酒瘦到底會不會吃膩,誰知這家伙一直在吃,幾乎李秋烤多少,他就能吃多少,像個饕餮一樣。

  三天后,一大早李秋便叫醒了酒瘦。

  “施主,我們又不著急趕路,何故天還不亮就上路?再者說,要走,總要吃點早飯吧?!?p>  “滾蛋,還想讓我繼續(xù)給你烤魚吃,做夢吧。趕緊起來,這就走,真是受夠了你身上的烤魚味道了?!?p>  這一次,李秋連拉帶拽地才將酒瘦弄上了獨角龍羚身上,直到這時候,酒瘦手里仍然拿著半只烤魚在啃。

  走到那處流風(fēng)發(fā)現(xiàn)紫金柳的地方時,酒瘦終于停下了吃烤魚的速度?;蛘呤且驗榭爵~的火不是炭火,或者是因為他真的吃膩了,酒瘦吃魚的速度終于停下來了。

  這是一處火山島,方圓不到百里,火山洞口也是滿滿的海水,從遠(yuǎn)處看,很像是很多座山峰圍起來的一個大湖。

  不過李秋的神識強大,自然看出了這大湖底下猶有地火。

  如此奇異的地方,怪不得流風(fēng)當(dāng)時會駐足。任誰到了這里都會駐足的,就算不為靈草,也是會在山峰峰頂歇歇腳。

  正好獨角龍羚又飛行了一個月,讓他也歇一歇。

  李秋仍然取出冰霜龍葵草喂給了獨角龍羚,隨后便自己馭使虛天梭,在這座巨大的火山上空盤旋探查。

  大湖下面就是地火,李秋可以肯定。

  而且流風(fēng)也說,紫金柳是在這火山島的西南山腳下海水中發(fā)現(xiàn)的,并不是在大湖里。

  李秋便先去了西南山腳處。

  不過他發(fā)現(xiàn)無論哪個方向,整座火山島與海水的接縫處都幾乎無法駐足。仿佛一座高峰從海水里拔地而起一般。

  李秋猜測,海水下面應(yīng)該還有火山島的一部分,他便慢慢降下去,到了水面處再探探水深。

  不過這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異常的情況。那就在海水與火山島相接的地方,火山山壁竟然沒有出現(xiàn)被海水侵蝕過的缺口。

  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難道是新行成的火山?

  看了看山壁上的巨大樹木,李秋搖了搖頭。

  不過,既然樹木都可以在山壁上生長,為何海水卻沒有將山壁侵蝕下來呢。

  李秋過去,順著一道縫隙,想要將山壁上的石頭掰下來,然后無論他怎么用力,都無法掰得動。

  他自從吃了龍虎丹之后,肉體強大了不少,力氣也很大,竟然對這石頭無可奈何。最后,他也只得取出玄火劍,從上面切了一塊石頭下來。

  石頭上有很多孔隙,敲擊一下有金石聲音。

  再感受一下,其中的火、土、金五行纏在了一起,幾乎難解難分。

  李秋將石頭放入儲物袋,繼續(xù)向水下探去,卻發(fā)現(xiàn)這里幾乎深不見底。

  為了一探究竟,他還是將紅色披風(fēng)取出,穿在自己身上,慢慢下到了水中。

  周圍十丈范圍內(nèi)的海水立刻避開了李秋,使得李秋可以在水中暢通無阻,也能看清很多地方。

  他沿著火山的山壁慢慢向下潛,一直下潛了大約三百丈,終于見到了流風(fēng)曾經(jīng)遇到紫金柳的地方。

  這里并不是海底,相反,這里應(yīng)該是很淺的一處地方。

  可是詭異的是,這里到處都是死魚和死蝦的尸體,所有的尸體非常平整的鋪滿了千丈方圓的一層海水中。

  更詭異的是,這些尸體都沒有腐爛,即便死了很多年,還是跟剛死沒什么兩樣。

  流風(fēng)說,當(dāng)時他看到這些尸體的時候覺得太可怕了,而且他只能下潛到這般深度,在看到一根紫金柳正“漂浮”在海水里后,抓起紫金柳就跑了。

  李秋仔細(xì)地產(chǎn)看了一下尸體下面海水的顏色,是那種非常渾濁的白,便明白過來。

  這分明就是海中海。

  海水應(yīng)該因為火山的緣故,里面的鹽分極高,那些魚蝦遇到這里的海水后,被咸死了。而咸死的魚是不會腐爛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下面就應(yīng)該有更多的紫金柳才對,甚至是發(fā)現(xiàn)霸王紫金柳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秋的心頭不禁火熱起來。

  于是他立刻便繼續(xù)向下方潛去。

  可是,又下潛了大約五百丈之后,周圍的海水已然將紅色披風(fēng)的避水神通擠壓的幾乎失去作用,而且李秋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怎么用力,再也潛不下去了。

  又嘗試了多次后,他沒辦法,只有回到了水面。

  剛付出水面,就看到酒瘦的那張胖臉。

  “施主下到水中這么久,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

  李秋道:“發(fā)現(xiàn)了海中海,里面的鹽分極高,我只能潛道八百丈深,無法到得海底。”

  然后,李秋又講了在其中遇到的海中海,還有魚蝦尸體的事情。

  “八百丈都沒有到海底?”酒瘦聽了不禁咋舌。

  李秋也是無奈。如果是青青在這里可能就好了,萬載寒冰訣之下,直接將這里凍住,然后一點一點的往下挖就是了。

  等一等,往下挖!

  他看著酒瘦胖胖的臉,笑了起來。

  山壁中,酒瘦正拿著李秋的玄火劍,朝下面不斷地切削和挖掘。

  這就是李秋想出的辦法。

  既然海水潛不下去,那就沿著火山山壁向下打洞,總能挖到海底,倒時在山壁處向外挖個出口,便可以在海底查看情況了。

  “施主,飛劍是你的,紫金柳也是你需要的,何苦問難和尚來幫你挖洞……”

  “你吃了那么多烤魚,現(xiàn)在都成肥頭大耳了。還不趕快出點力氣……你小心挖,萬一挖破了山壁,海水倒灌進來,我們還要重新挖?!?p>  就這樣,兩人交替向下挖,大約挖了二十天左右,李秋估計此時兩人在海面以下一千五百丈了,便試著用神識感應(yīng)四周的情況。

  然而他什么都感應(yīng)不到,無論那個方向,似乎都是一團漿糊。

  酒瘦則施展佛眼明神通,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兩人已經(jīng)到了海底。只是,有一個小問題。

  兩人挖過了一百丈。

  也就是說,海底在距離水面一千四百丈深。

  兩人無奈,只好又向上爬了一百丈,這才開了一個口子。

  狂暴的海水頓時激射過來,

  好在李秋已經(jīng)有了對策,施展水五行法術(shù),在洞口處用禁制封住,免得海水倒灌進去,為保證萬一,他又用金藤術(shù)將禁制又纏繞了一遍,這才與酒瘦沿著海底開始探查。

  海底漆黑一片,而海水又是乳白色,即使李秋拿出了夜明珠,也幾乎不能視物,他也只能依靠神識判斷方向和海底情形。

  然而兩人在海底搜索了一個多時辰,巨大的海水?dāng)D壓讓他們最終不得不退到了洞口之內(nèi)。

  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的海底就是一片死地。

  兩人在洞內(nèi)休息了一個時辰,最終決定,再回去搜索一個時辰,如果實在沒有別的發(fā)現(xiàn),就只能離開此地,繼續(xù)向南飛行。

  這一次李秋直接不用夜明珠,直接用神識探路,而且他與酒瘦一左一右,分作兩個方向,分別向前搜索,以期待會遇到紫金柳。

  然而李秋在搜索了半個時辰,便絕望的發(fā)現(xiàn),海底四處都是完全一樣的,什么變化都沒有。

  他便施展了一根金藤,在海底瘋狂的抽打起來。

  他的抽打除了讓海底的更多的鹽分漂浮起來,發(fā)泄了一番他的不滿之外,并沒有任何作用。

  李秋知道這里是不可能發(fā)現(xiàn)紫金柳了,便只好收了法術(shù)往洞口走去。

  眼前突然亮了一下

  李秋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幾個呼吸之后,他的眼前又亮了一下。

  李秋趕緊回過頭去,便見到剛才金藤抽打過的海底,白的、青的、紫的石頭露了出來,并且每隔幾個呼吸就閃動一下。

  李秋想到了什么,他立刻回憶起來。

  《礦石集錄》、《探石術(shù)》上的內(nèi)容在他的腦中一一閃現(xiàn)。

  白玉石、青玉石、紫玉石,這三種石頭在凡間也是非常稀罕的玉石,不過據(jù)《探石術(shù)》上記載,這三種凡間玉石所集之處,很有可能就藏著靈石礦脈。

  李秋心中大喜。

  玄火劍,斬!

  “轟”地一聲極為沉悶的響聲,四周的玉石和白鹽全被轟碎成了粉末,緩緩的往上飄去。

  劇烈的靈力波動立刻充斥在這處海底,遠(yuǎn)出的酒瘦和尚立刻便被驚動,趕了過來。

  佛眼明神通之下,劍鋒所指三四百丈遠(yuǎn)的地方,數(shù)不盡的中品靈石正在發(fā)著晶瑩的光芒。

  酒瘦頓時就瘋了。

  揮起鐵棍就砸,將靈石從其他石頭上砸下來,然后快速的裝到儲物袋中,李秋自然也不甘人后。

  他們兩人本來只能待一個時辰,就要回到洞中歇息一下,可是此時他們已然在海底采集靈石達(dá)兩個時辰,卻一點疲憊之色都沒有。

  又采集了兩個時辰,將李秋飛劍斬出的靈石采集完,兩個人這才回到洞中休息。

  但是兩個人都知道休息不了多長時間,過一會還要繼續(xù)去采集,畢竟被李秋斬?fù)舳冻龊5椎撵`石只是少部分,誰知道下面的海底還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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