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蕭?！?p> 李蕭說出自己的名字，進而問：“你知道我們?yōu)槭裁幢蛔磉@兒嗎？”
李瑞德看到了李蕭眼中的驚訝和意外，頗為享受這種人前顯圣的感覺。李瑞德甩甩手，火焰熄滅，輕笑道：“麻瓜？你覺得我能不借助打火機之類的東西點煙很神奇？”
“嗯。”李蕭實話實說，“以前沒見過?！?p> “異能者，知道吧？”李瑞德問。
李蕭歪頭想了想，嗯了一聲。核戰(zhàn)之后，有不少人基因出現(xiàn)變異?？茖W(xué)家宣稱這些人的基因出現(xiàn)了進化，將他們稱之為異能者。這些人往往擁有超越常人的各種特殊的能力。
“我是異能者，”李瑞德先給出了結(jié)論，然后說，“異能者可是非常珍稀的資源。全世界所有組織都在對異能者進行爭搶。核彈，理解吧？異能者就是新時代的核彈。誰擁有更多的異能者，誰就擁有支配世界的話語權(quán)?！?p> 李蕭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異能者就像地里生長的野菜，誰先看到，搶先收下。異能者就屬于誰？所以，他們就把我們抓來了？”
“不是傻瓜嘛！”李瑞德又抽了一口，道。
“可是，”李蕭提出疑問，“我不是異能者啊。”
“看出來了?！?p> 李瑞德仰頭吐出煙霧，道：“有時候，他們也會抓一些剛出現(xiàn)覺醒跡象的人回來。畢竟野菜嘛，早點收割，免得被其他人搶走了?！?p> 李蕭皺眉思索。他回憶起在審訊室里的問話，隱藏在攝像頭后的那個男人，大概就是想從李蕭的字里行間，找到他覺醒的跡象吧。可是，李蕭對什么是覺醒前兆完全沒有概念。
李蕭抿了抿嘴唇，看向李瑞德，問：“就像剛綻放的花，也不是每一朵都能結(jié)果，對吧？如果被抓回來的人，最后發(fā)現(xiàn)沒有覺醒異能，他們會怎么處理這些人呢？”
李瑞德瞥了李蕭一眼，將手垂在床邊，抖落煙灰。
“你很喜歡比喻？”
李瑞德打了個哈欠，語調(diào)慵懶了許多，“作為給新人的幫助，我說的話已經(jīng)夠多了。我可不是深海網(wǎng)絡(luò)，沒義務(wù)白白回答你的問題。想知道答案，這個問題你得付出報酬才行?！?p> 李蕭不自覺夾緊菊花。他警惕地看著李瑞德，說：“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答案。像這樣用來囚禁異能者的秘密基地，不可能放任何人離開。一旦被發(fā)現(xiàn)無用的那些人，都會被殺掉吧。”
李蕭想到在審訊室看到的那些被槍殺的人，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他產(chǎn)生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就好像隨時會有人打開牢門，闖進來把他拖到外面空地，像條狗一樣宰掉一般。
“嘖，所以說，我不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崩钊鸬逻七谱?，“想要從你們這種人手里扣出點東西，真的是比登天還難?！?p> 李蕭沒有理會李瑞德。
他縮成一團，把頭埋在腿里，思索著自己的處境。他想問李瑞德，他如果不能覺醒異能，是否還有活下去的辦法。但李蕭覺得，李瑞德不會告訴他答案。而更可能發(fā)生的事情是，答案是——沒有別的辦法。唯有覺醒，成為異能者。
李蕭不自覺咬緊嘴唇。
在過去十八年，他都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從小出生在一個貧窮的家庭。十四歲時父母離異，他被甩給了母親。不到半年，母親再婚。那個被李蕭喊作媽媽的女人，將李蕭的東西裝在一個破爛的行李箱里，趕了出來。
李蕭找到一個快要倒塌，沒有人居住的高危樓住下。這些年干過不少雜工。洗過碗，看過門，最后在一家餐館里，領(lǐng)著微薄的報酬，干了一年多的幫廚。每到冬天，李蕭就龜縮在燒過的爐火旁，熬過核戰(zhàn)后冰冷異常的夜。
結(jié)果一個月前，李蕭被開除了。失去經(jīng)濟來源，買不起炭火干柴的李蕭，一邊尋找新工作，一邊拾撿樹枝，試圖熬過這個冬季。直到前幾天的新年夜，被凍暈了過去……
螻蟻尚且貪生。
李蕭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就算現(xiàn)在死了，也不會有人關(guān)心，地星也不會變得更糟糕。但他還是想活下去。
“系統(tǒng)提示：舊日主宰系統(tǒng)當(dāng)前已可更新。是否完成更新？”
突兀地，一個機械電子音在李蕭的腦海響起。
模模糊糊，李蕭回憶起，在昏迷之前，他好像也聽到了這個聲音。李蕭嘗試著去找到這個‘舊日主宰系統(tǒng)’。下一刻，一個類似于深海的光幕屏出現(xiàn)在李蕭面前。
【舊日主宰系統(tǒng)】（李蕭）
SAN：79（略低）
——獻祭分支
獻祭：1/1（已完成）
……
獻祭這條信息，裝在一根紅色長條，在整個系統(tǒng)界面格外顯眼。
李蕭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系統(tǒng)界面，上下研究了好一會兒，才確定這不是深海的系統(tǒng)界面。李蕭一時不知道這東西是什么，但直覺隱晦地提醒他，他被抓到這個地方，就是因為這東西。
或許，攝像頭后的人，不是在找我覺醒的跡象，而是在找這個系統(tǒng)？李蕭想著。
如果交出‘舊日主宰系統(tǒng)’，能夠換自己活著離開。李蕭會考慮這種可能。但事實是，這是無法實現(xiàn)的。
一來，怎么交？用深海系統(tǒng)的經(jīng)驗推論，這東西只有李蕭能夠看到。難道要對方把自己解剖開顱來嘗試取系統(tǒng)？二來，交出系統(tǒng)，李蕭就又回到了沒系統(tǒng)之前的情況。一個沒有覺醒的普通人，在一個秘密基地，死路一條。
李蕭直接打消了這種愚蠢的念頭。
事實上，當(dāng)李蕭進入這個秘密基地之后，擺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一條路可走。
先成為覺醒者活下去，然后再找機會逃離。
李蕭將注意力放回‘舊日主宰系統(tǒng)’。這是李蕭目前唯一能夠依仗的東西。李蕭不自覺地握緊雙手，低頭祈禱，就像玩氪金游戲抽卡前的玄學(xué)。李蕭只能希望這個給自己帶來困境的系統(tǒng)，也能給自己一點幫助。
更新！
李蕭用意識控制面板，點擊獻祭1/1紅色長條。
下一刻，系統(tǒng)面板變成了數(shù)據(jù)流，從上方向下，刷新成一行行字符。一個嶄新的界面出現(xiàn)在李蕭面前。與之同時，一道暖流自李蕭大腦流向全身，如洗經(jīng)伐髓一般，貫徹整個身體。
更新系統(tǒng)持續(xù)了不知多久，一個嶄新的系統(tǒng)界面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