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wù)f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
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p> 韶華易老,美好的光陰總是轉(zhuǎn)瞬即逝。一年一度,爛漫離披,似長江去浪。
恍惚間,陸游與唐琬竟已成婚兩年。陸游曾私下著帶著妻子暗訪了山陰城內(nèi)的多位名醫(yī),可終究還是無濟(jì)于事,唐琬的肚子依舊沒有半點(diǎn)動靜。夫妻兩人因此整日惶惶不安,生怕被外人說了閑話,除此以外,更在意父親母親會生出嫌怨。
果然不出所料,沒過多少時日,唐氏便對小兒兒媳產(chǎn)生了不喜之情。這個女子,不僅在傳宗接代這件要事上如此拖延,還似狐貍精一般,拼著命給兒子灌迷情水,讓本應(yīng)前途似錦、大有作為的兒子醉倒在溫柔鄉(xiāng)中。阿游自與她成婚以來,每日只知飲酒作樂、戀灑貪色,全然忘記了自己的報國之志。
在一家人團(tuán)坐在一起飲食時,每每看到陸游給唐琬貼心的添湯加菜時,唐氏就變得悒悒不樂起來,頗為不爽。
按耐不住的唐氏終于向陸宰開口抱怨她惱人的兒媳,和丈夫說道:“官人,您也不是沒瞧見,咱們兒子快被他的好媳婦禍害成什么樣子了?放著大好的青春不去入仕科考,反而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fèi)時間,再這樣下去,他將來應(yīng)該會被魅惑的連親爹親娘也不識得了!這兩年來,沒為咱們家游兒生出一兒半女,連做女人的本分也未達(dá)成。要不休妻,要不納妾,反正妾身是再見不得這二人如膠似漆下去了?!?p> 陸宰自然是不好說些什么,夫人說的確實(shí)有理,她又是做母親的,為孩子著想也是在情理之中。只見他眉頭微蹙,輕嘆了口氣說道:“罷了,改日咱們與游兒好好談一談,問問他的心意如何?”話已至此,唐氏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只得再緩些時日,另做打算。
唐琬本就是心思敏感之人,對于婆婆對自己的不滿情緒,早已察覺。只得自己一個人默默憂愁。只當(dāng)做——“紅淚偷垂,滿眼春風(fēng)百事非”,竟連言語都比往日少了幾分。
于是,在一次回娘家探親時,唐琬終于壓抑不住,向母親李氏傾訴了自己的煩惱。
若論處理起家庭瑣事,李氏可是過來人,出身低賤的她,能至得今日的名份,可是見識遍了人世間的是非之事,經(jīng)歷了甚多大風(fēng)大浪的。
李氏輕輕地?fù)崦畠旱念^,溫柔的安慰道:“琬兒啊,你且年輕,還未曾見識人心之險惡,珍惜當(dāng)下,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倘若你真的感覺到被這世間拋棄了,別怕,還有爹,還有娘,你的娘家上上下下都會替琬兒做主的!”
唐琬的淚水頓時沁滿眼眶,脈脈未語,委屈的似個孩童。只是用力的抱著母親,想將這都一并忘了去。
一貫聰慧的陸游早就對家中這難纏的婆媳矛盾了然于心。一日,還不等唐琬開口,便主動地叫住了她,喚她至自己的身旁。用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點(diǎn)叩了一下唐琬的額頭,抿然一笑,并托起她的手,隨即貼至自己的胸口處,柔聲說道:“蕙仙,我且問你,我是你何人?”
“是我夫君”唐琬沒好氣答道,此時憂思忡忡的她才不愿理會這個無聊的問題。
陸游又接連說道:“作為夫君,自然要保護(hù)好自己的妻,在這陸府內(nèi),只要有我陸游在,我保證,父親母親定不會將你怎么樣,我對天發(fā)誓:今生絕不會納妾,絕不會違背自己的諾言,你且須信我。陸游此生,需得蕙仙才算作圓滿?!?p> 最后九個字,陸游一字一頓的從嘴里吐出,仿佛也同樣印刻進(jìn)了唐琬的心。
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當(dāng)是君如磐石,妾如蒲葦,至死不渝。
縱一簾幽夢、十里柔情。這世間的良辰美景,唯愿與心尖之人相伴共賞……
芊芊籽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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