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區(qū),東瀛國度
除非必要,八大家族的議會還是會搬到郊外的一處木居中。
那里鳥語花香,木居地處偏僻,居所的另一邊就是山巒高峰,門亭外種植著一顆粗壯的櫻樹。
這個時候正是看櫻花的時候,妖艷的櫻花如同落雪。
每到這個時節(jié),東瀛人都會在櫻樹下,飲著上好的清酒,吃著甜味的糯米團子,笑談天下國事。
此時的雷藏坐立在一間和室內(nèi),四面都是紙糊的木格。
和室中間擺放著一張長桌,長桌中央擺好冰沙,上面碼著整齊的生魚片,色澤剔透,肉質(zhì)細膩。
一看就是上等的大腹。
左側放著海藍色的的凹口酒瓶,里面盛放著東瀛獨有的“清酒”。
它是以望川河的泉水釀造,比一般的酒多了幾分香甜,少了幾分濃郁。
雷藏坐在正東方,東瀛國度“以東方為龍”這個理念,凡是大家長必身居龍位。
他此時穿著黑色的和服,寬博的袖口微微攏起。
這是東瀛國度的文化遺產(chǎn),類似于上古時期的貴族衣袍,只是和服之上繪畫著山川海石,這是清雅的象征。
他笑道:“這是我們八大家族,第一次來到鳥居飲酒談笑,諸君不必拘束,請暢所欲言!”
他身側的一襲麻色和服的風魔太郎,精悍的眼眸閃過一絲光芒。
他起身舉杯,笑道:“諸君,讓我們敬大家長一杯,祝大家長如同日月星辰般,璀璨永生!”
“敬大家長!”
其余家族紛紛起身,神色尊敬的舉起手中酒杯。
雷藏飲完一杯,以手示意眾人坐下,道:“我們八岐神社,從現(xiàn)在開始就是獨立的存在,我們再也不需要向圣殿議會匯報我們的日程了!”
“好!”眾家族滿面紅光道。
“大家長,我們的年輕一代,似乎到了第九區(qū),據(jù)他們傳過來的資料來看,第九區(qū)的災害等級確實超乎想象,恐怕我們這里......”
風魔太郎那刀一般的勁眉,微微皺起,風魔家族一直是東瀛國度的傳說,他們盛產(chǎn)忍者。
所謂忍者,就是善于隱忍在黑暗的刺客。
在中古時期,忍者作為政客們的武器,創(chuàng)造出一個所謂的“幕府時代”。
而風魔家族,是所有忍者的老祖宗,也是當之無愧的暗殺之王。
傳言只要被風魔家的忍者盯上,你只能打好棺槨,然后做好法事,自己躺進去,才是最體面的死法。
在座的眾人,沒有人會因為風魔太郎的年紀,而質(zhì)疑他的話語權和實力。
因為質(zhì)疑他的人,早就消失在世上了!
“不用擔心!”雷藏擺了擺手,他將一塊魚生放入嘴中,細細咀嚼著,露出滿意的笑容道:“四個紀元的積累,我們的時代終將來臨,你們要知道,腳下的土地,隱藏著我們先輩的底蘊!”
風魔太郎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一變,然而又快速恢復到,之前那副泰然自若的神色。
“大家長,亞門君好像已經(jīng)找到了那些獵魔者了!”
在座的一位面容肅穆的男人,他穿著藏青色的和服,大拇指上套著一枚青色鬼頭花紋的戒指。
他是亞門家族的家長,亞門剛三郎。
他笑著說道:“櫻君,風魔君都沒有讓我們失望,他們突破了怪物浪潮,安全抵達第八區(qū)的安全屋!”
亞門剛三郎很驕傲,畢竟是他一手培育的子嗣。
他的劍道放眼整座東瀛,都能贏得“免許皆傳”的稱號。
注:東瀛國的劍圣,有三種段位,第一段的“免許皆傳”,代表著劍道大成。
第二段的“生涯無敗”,則代表著劍道至尊,已然無敵。
第三段,所謂的“天下一番”,至今東瀛國度無人能夠擔任。
“好!”雷藏大笑道:“我們這些老家伙終會消失在歷史的舞臺上,那些年輕的新鮮血液,才是我們的希望??!”
第九區(qū),安全屋。
整座安全屋其實建立在地下五米,夾層采用防震的精鋼,精鋼包裹著兩層白色真空泡沫棉。
哪怕是世界上威力最強的爆炸藥,都無法炸踏。
但是,此時的安全外,爬滿了身形佝僂的怪物。
有肉刺尖長的“舔食者”,貼地攀爬,粘稠的口涎如同透明的凝膠,滴落在溶洞的石壁上。
也有通體包裹石灰角質(zhì)的“剝奪者”,沒有腳足,只有軟泥般蠕動的下肢。
更有四足彎曲,雙目猩紅的“地獄犬”,它們沒有臉龐,只有血肉猙獰的頭顱,上面粘連著蛛絲般的經(jīng)絡。
“信號斷了!”,賽琳娜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左手握著“加百列之劍”,右手拿著“麥卡倫威士忌”。
迪格則是大口大口的吞咽著德國黑啤,他害怕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失去軍人的骨氣。
“應該是有某種神秘的煉金矩陣,干擾了魔戒的信號!”
赫茲吐出一口漂亮的煙圈。
他總是如此的愛抽雪茄,他試圖像自己的隊友證明,雪茄是男人的膽魄。
“學習過“赫爾墨斯論”的都應該知道,煉金矩陣是一種大型的“神諭”,它是以某種邪惡的精神力塑造,能夠形成大型的磁場,這些磁場被后世人稱作“域”,在煉金領域內(nèi),如同行走在死亡的迷霧中,看不見任何希望的光!”
赫茲自嘲一聲,“當年在訓練班培訓是,我可是精英類別的存在,卻在將死的時候,領悟出人生的真諦!”
注:赫爾墨斯論,是中古時期一位煉金大師,赫爾墨斯創(chuàng)造的煉金理論,他覺得金屬也是有生命的,能夠讓“死去”的金屬復活,這就是煉金術的真諦。
咔嚓!
賽琳娜在桌角的邊緣處,摸出那把雕刻著復雜花紋的火銃,一顆一顆的填充著銀制子彈。
“老娘死也要殺一個賺一個!”
這就很賽琳娜!迪格暗道。
他扔掉手中的變形易拉罐,再擰開另一罐。
他覺得自己今天,要將以前和以后沒喝完的酒,都喝完。
當然前提是,他能夠活下去。
“諸位,是我連累你們了,死后進了地獄,你們可以盡情的向我吐唾沫!”賽琳娜慘然一笑。
“可我是無神論者啊,死后應該沒有機會下地獄吧,不然我很想這么做!”赫茲嘲笑道。
“可以這么做?”迪格揶揄道。
“只要你不吐濃痰就行!”
賽琳娜直立起身,將火銃架在手腕上,然后抽出身腰間的長劍。
她回眸一笑,白金色澤的眼眸內(nèi),流轉著破碎的絕望。
哀艷的如同那些,落地成雪的薄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