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就在老人睜眼的瞬間，一旁漲紅了臉的周林語終于支撐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你怎么了？”方文驚訝，想去扶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沒事，是我實力太弱?！敝芰终Z搖搖晃晃的站直身體。
實力太弱，而靈念又過于靈敏，導致她能窺探到老人散發(fā)出去的神念。
然而這種窺探并不是沒有代價的，她無法承受窺探時反饋而來的影響，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面色潮紅，口吐鮮血，估計靈魂也受了不輕的傷。
也就老人沒有惡意，而且還刻意收斂著，否則她早就變成傻子了。
至于方文，他連靈念都沒有掌握，自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
而這，也是老人放心大范圍使用神念的原因。
普通人感受不到，感受到的也能在他刻意收斂下不至于身亡。
“抬頭?！崩先说穆曇魪囊慌詡鱽?。
兩人聞言，雖然不解，但立馬照做。
然后，他們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由星點匯聚而成的城池布局圖中，有些地方逐漸被星點填滿，填滿之處，密密麻麻，不算大的天花板上，便出現(xiàn)了幾十處。。
“記住那些地方，里面都是昏迷的歡好教教眾，讓于胖子多帶些人，將他們帶回去，接下來是審問還是什么其他的就是你們的事了?！崩先酥钢切┟芗?，對著周林語說。
聞言，周林語不顧身受傷勢滿面潮紅未退，頓時大喜過望，行禮道別后，趕緊離開。
然后，地下室就只剩下了方文和老人。
“經過了這一天，你有什么想法？”老人開口問道。
方文遲疑了會，才開口說道。
“你很厲害。”
“還有呢？”
“這世界太大，我有些看不清看不懂。”
忽的，他聽見老人輕笑一聲，不似嘲諷，而像是在感嘆。
“不說是你，就算是我，也看不清這偌大世界?。 崩先祟D了頓，“但既然看不清看不懂，那就多看多往前走，有道是修行無窮盡，即便是仙也不是這條路的盡頭，越往前走，你看清的就越多，看懂的也越多?！?p> 方文感覺老人理解的和自己所說的似乎有著差別，于是他搖搖頭。
“你知道嗎？我以前干的也是類似于捕快的職業(yè)，但是我們那里沒有修行者，沒有術法沒有境界，每個人的身體都很弱，隨便磕磕撞撞就會受傷，我們辦案也沒有術法的幫助，我們更多的是依靠科技的幫助加上我們的智慧來破案……”
“雖然我不懂，但你說的科技不就和術法差不多嗎？修行者修內在，修外在，兩者皆修也有，這科技明顯是外在之術?！闭J真聽完他所說的，老人開口說道。
方文愣了一會，啞然失笑。
是他想岔了，老人所理解的和他所想的并沒有區(qū)別，頂多只是說法上的不同。
他執(zhí)著于破案的經驗被術法所替代，他過去的能力在此似乎無所作為，但這不就和科技發(fā)展后能更好的破案差不多嗎？
而且，他只要學好術法，再加上他過去的經驗，他未必不能成為一名非常優(yōu)秀的緝妖人，就像他過去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刑警一樣。
但是，想起過去的經歷，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想繼續(xù)留在緝妖司了，因為即便成為了一名優(yōu)秀的緝妖人又有什么用？
權勢、力量，這些哪一樣不都能夠壓在他的頭上？
難道混到最后又是報仇的戲碼嗎？
而且或許這次他最后連仇都可能報不了。
規(guī)則是人定的，很可惜他不是那個人。
終究不是過去的世界了，他沒必要留戀這個和自己曾經類似的職業(yè)。
就算是過去，他也不還是毅然決然的辭職了嗎？
或許是正義，或許是私心，但在死過一次后，他都不在乎了。
更何況如今他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心性的變化他也有些說不清。
他現(xiàn)在想的只有，無愧于自己的心，而不是遵守規(guī)則。
他曾經堅決擁護規(guī)則，然后他死了。
規(guī)則服務于擁有權勢的人，而他只有自己的心，因此他決定從此遵循自己的心而行，就像老人一樣，所行之事只是因為他想做，他愿意做。
而這一切，似乎都需要足夠的力量。
所以……他抬頭看向了老人。
“能教我修行嗎？”
“你確定？”老人沒問為什么，只是平靜的看著他，一如往常，“我的修行之路很痛苦，你已經體驗過一次了?！?p> “確定。”方文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我教你?！?p> “對了，我不想繼續(xù)呆在緝妖司了?！?p> “好?！?p> “咦，你怎么不問為什么？”
“為什么？”
“我不想呆了?！?p> “……”
……
城東，城北，城南，城西……幾乎整個玉城在這一刻都陷入了一片肅靜中，隨處可見穿著制服冷著臉的捕快和緝妖人。
泛濫的歡好教教眾數量讓他們面色都很不好，邪教居然能夠在他們眼皮底下傳教，而且人數還如此多，這是他們的失職，之后免不了要受些責罰。
而且還有許多不明身份的女子，不知從哪里拐賣而來，其中還有不少活著，這將又是壓在他們頭上的一座大山等待他們去處理。
大周早就廢除了奴隸制，人口的販賣是不被允許的。
時間一直從下午持續(xù)到晚上，夜幕落下，街道上依舊有穿著制服的匆忙人群急忙走過，因為人還沒有抓完。
有城主府衛(wèi)兵騎馬在街道上疾行，一路散發(fā)著宵禁的命令。
普通百姓們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此時又見宵禁，心中更是慌亂，吃完晚飯就大多關上門休息睡覺。
因此，這一晚的玉城，從天空上往下望去，除了零散的些許燈火，幾乎陷入了一片黑暗。
早早關閉的城門口附近，忽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城主急令，速速開門。”
來人丟過一塊身份令牌，守門衛(wèi)兵接過一看，不疑有他，幾人合力將城門打開，讓來人疾馳而去。
開門的時候，一直持續(xù)著的護城法陣露出了一絲漏洞，但只是一瞬間，無人察覺這絲異常，就連司天監(jiān)塔頂的法陣核心都沒有絲毫反應。
然而就在開門的瞬間，火把照不見的角落，有陰影在蠕動，周圍的衛(wèi)兵卻是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