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葬禮
玉城喧囂的當(dāng)晚，老人直接帶著方文回義莊了，這次沒有周林語的實質(zhì)化的旋風(fēng)承載，方文還受了一番苦，是老人直接提著他飛的。
據(jù)老人所說，因為他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個，一般的飛行法器也比不上他的速度，因此他身上并沒有攜帶飛行法器。
而在回義莊之前，老人還帶著他去了緝妖司一趟，說了他準(zhǔn)備不干這件事。
老人在身前，于司長自然不敢拒絕，肥胖的臉上堆著笑送他們出了緝妖司，而且那些已經(jīng)贈予方文的物品也沒有收回，只是將他的命牌和身份令牌當(dāng)著他的面給銷毀了。
也就是說，方文的這新工作一天還沒干滿，他就辭職了，還白領(lǐng)了一套工作服外加一本薄薄的功法。
功法名叫緝妖功法，很樸素也很簡單明白，是方文上午時候領(lǐng)回來放在身上的。
因為白天要忙，他準(zhǔn)備等到晚上再仔細(xì)看看，結(jié)果這一等他直接就準(zhǔn)備辭職了。
隨手翻了翻，明明每個字都認(rèn)識，可加在一起便看不懂了。
讓老人幫忙翻譯翻譯，卻聽老人說丟一邊去，他的功法更好。
至此，緝妖司在方文的腦海里就不知道拋到哪里去了，只剩下對老人功法的期盼。
這一晚，方文有些輾轉(zhuǎn)難眠。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投在他的臉上，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最后，終于是有些熬不住了，他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醒來的很早，只是醒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老人已不在。
走進吃飯的偏廳，桌子上面有著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老人出去辦點事，讓他自己做飯。
吃完飯后，過了會，有一群人來到了義莊前。
這時他才想起義莊內(nèi)有一名死者已經(jīng)到頭七了，今天是下葬的時間。
方文指揮著他們抬棺木和一些葬禮用的東西，然后他也跟著一同出了義莊。
一路上，哭嚎聲，嗩吶聲，鑼鼓聲，看上去似乎和他以前見過的差不多，不過他也依舊津津有味的跟著。
倒不是為了看熱鬧，就只是單純的想多了解下這個世界。
玉城有一塊專屬的墓地，離義莊不遠(yuǎn)，只需交給守墓人一些錢財便可在此買下一塊墓地。
方文還是第一次來這，因此有些好奇的看著。
有些像西方的墓園，沒有風(fēng)水的計較，一座座墓緊挨著一起，一眼望去，似乎整片天地都滿是蒼白的墓碑。
守墓人是名老人，身邊還有名比方文還小的少年，只是有些瘦弱，他們看上去像是爺孫倆，倒是和他與老人的搭配有些像。
不過他并沒有前去搭話，因為對方看上去并不是好說話的類型，似乎有些孤僻，更何況從某種程度來說，他比對方更孤僻。
當(dāng)然，換個世界來講，這種性格可能會被成為宅。
等到下葬前的一切都進行完畢，人們開始填土。
這時，一名面帶悲色的男人走到他面前，遞給了他一把鐵鍬。
方文面帶疑惑的看著他。
“大人，按照風(fēng)俗，最后一抔土應(yīng)該您來填?！蹦腥藶樗忉尅?p> “好?！狈轿狞c點頭，接過鐵鍬。
一般來說這個步驟應(yīng)該是由老人進行，但今天老人不在，所以交給了他。
也就好在他跟了上來，否則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人去喊他。
為墳?zāi)固钌献詈笠粧g土后，一塊墓碑被幾人合力立了上去。
墓碑看上去并不華麗，也就代表著這戶人家不算富有。
不過方文并不在關(guān)心這些，將一切結(jié)束后，他準(zhǔn)備離開。
這時，那名遞給他鐵鍬的男人又走到了他面前，遞給他一塊紅布包裹著的東西。
“謝謝大人了?！?p> 方文接過紅布，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塊碎銀，掂量了下，二三兩的樣子。
隨手塞進懷里，他就離開了。
離開之前，他看見守墓的老人和少年正在吃飯，吃的是死者家屬送來的一些饅頭包子。
那名少年嘴里鼓鼓囊囊的，還一股勁的往嘴里塞包子，像是餓了好久的模樣。
老人倒是拿著個饅頭一臉慈祥的看著他。
不是有買墓地的錢嗎？方文看著他們，不由皺眉想到。
但立馬，他便想起了城主府，墓地是屬于城主府的，那么這買墓地的錢也應(yīng)該屬于城主府，可能這爺孫倆就只是拿個工資，勉強混個溫飽而已。
想到這，他的腳步一頓，然后往兩人走去。
“老人家問你們些話。”他坐在少年身邊，少年停下了進食，有些畏畏縮縮的，努力給他讓了讓地方。
“大人，您直接問就行。”守墓老人笑著說道，他臉上的皺紋一笑之下變得像是樹皮，飽經(jīng)滄桑。
雖然他不知道方文是誰，但看到方文填最后一抔土就知道的差不多了，稱呼大人總沒錯。
“老人家你在這守墓幾年了？”方文問。
“大概有三十幾年了?！?p> “我想問問墓園里有沒有出現(xiàn)過什么怪事？”
既然尸體會發(fā)生尸變，那么墓園大概也有可能會出現(xiàn)某些怪事，這也是他來到墓園后才想起的事情。
“怪事？以前倒是有這么多，但最近這些年就沒見過幾次了?！笔啬估先四樕蠞M是懷戀。
“以前？”
“是啊，以前像什么半夜老太婆的哭聲，狐貍扒墳，尸體失蹤之類，光我親眼見過的就不少哩。不過自從王大人來義莊了，這些怪事就沒見過了?！?p> 這是因為老人尸體處理得比較好嗎？所以才沒什么怪事，方文暗自思索。
“那老人家你為什么要在這里守墓？”
“啊，那是因為家傳的，我父親，我祖父都是守墓的，然后傳到我手上，傳下來的還有好些規(guī)矩，像什么晚上不出門，每月要去衙門領(lǐng)符紙貼門上，還有好多好多，可惜人老了，記不清了，瓜娃子，你還記得清不？”守墓老人看向少年。
少年看了看方文，然后怯弱的點了點頭。
“記得就好，等我以后死了，這墓地就該你守了，不過如果你愿意守的話，離開去城里找個活計干也行，畢竟守著這墓地連個媳婦都找不到……”話題一打開，老人的嘴就像是放水的閘門，攔都攔不住。
聽著老人慣有的嘮叨，方文倒是笑了起來，靜靜的聽著，嘴里嚼著老人遞過來的包子。
不得不說，這包子味道還不錯。
“好了，謝謝老人家了?！眳⒓釉岫Y的人紛紛離場，方文也準(zhǔn)備離開了。
“不用謝不用謝?！崩先思易爝值暮荛_，露出里面枯黃的牙齒，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么開心的聊天了。
“這些就當(dāng)做謝禮了?！狈轿膶偸盏降你y子留在桌上。
“少年郎，使不得使不得。”老人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銀子就要往方文手里塞。
“沒事的，老人家，”方文笑了笑，“這不是給你的，這是給這位……弟弟的，你看他這么瘦，用這些錢多給他買些好吃的?！?p> 提到旁邊的少年，老人也有些猶豫了。
“如果您不想呆在這了，或者這位弟弟想要去城里，可以去義莊找我，我會讓人幫你們的，就那個你們說的王大人，他很厲害的。”
一番好說之后，老人總算是接受了，然后就是拉著一旁的少年不斷對他道謝。
他笑了笑，揮揮手，離開了墓園。
對于他來說，他只是想起了過去，所以隨手幫助了他們。
記得他還是刑警的時候，也曾資助過一名少年，同樣是爺孫倆，是在一次案件中認(rèn)識的，然后他便一直資助他們，直到他辭職，因為那些事情便不好接觸他們了，也不知道過去這么多年那少年怎么樣了，有沒有考上一個好的大學(xué)。
走了很遠(yuǎn)，方文回頭，發(fā)現(xiàn)老人和少年依舊站在一起，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