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裁縫路易的幸福

　　路易·波拿巴是位裁縫，他時常向他的客人夸耀自己的家族，以彰顯自己裁縫工藝的正統(tǒng)。

　　“波拿巴家族是傳承幾百年的裁縫家族，曾服務于皇室，到我這里已經(jīng)是十三世了，作為波拿巴家族的一員我深感榮耀?！?p>　　這句話幾乎成了他的口頭禪。

　　實際上路易·波拿巴心里很清楚，他的所謂家族不過是普通的裁縫世家。

　　他的裁縫工藝已經(jīng)過時，說好聽的是傳承，說難聽的是守舊，幸好黑巖城的貴族富紳是古板守舊的。

　　“今天是晴朗的一天?！?p>　　路易看著店外。

　　老約翰的出租馬車緩緩地停在店門前，有位拿著手杖的紳士優(yōu)雅地走下車。

　　“東方面孔，很陌生，他的衣服不是很合身。”

　　身為老裁縫路易一眼看出。

　　“謝謝您！謝謝您的慷慨！尊貴的先生?！?p>　　老約翰激動地叫喊著。

　　“他竟然給了一枚銀幣，老約翰一天的收入也不過如此啊！”

　　路易也急忙到店門口迎接這位慷慨的暴發(fā)戶，兒子兼學徒小路易已經(jīng)打開店門伸手接過客人的帽子。

　　“先生，我是路易·波拿巴，是這家店的主人，歡迎您的光臨！”

　　路易用自認謙恭的笑容鞠躬迎接客人，同時觀察客人。

　　“身材勻稱偏胖，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禮服上繡有貴族紋章，手杖上有圖騰?！?p>　　“他夸獎了我的姓名，希望有好的收獲?！?p>　　路易對每一位進店的客人都是熱情的。

　　“波拿巴家族是傳承幾百年的裁縫家族，曾服務于皇室，到我這里已經(jīng)是十三世了，作為波拿巴家族的一員我深感榮耀。”

　　常用宣傳語脫口而出。

　　“Je suis MO Hudson baron.................. Pouvez-vous me ?”

　　“他在說什么？”

　　“這音調，這語氣，我在城主府為城主定制服務時，聽那些貴族說過，好像是古拜倫語，客人可能有大貴族背景??！”

　　路易更加謙恭謹慎。

　　“他是男爵，可他為什么是獨自一人？沒有仆人，還要買常服成衣。”

　　路易在聽到客人重新用拜倫語提出要求后，一邊疑惑一邊恭敬地請客人上了店鋪二層。

　　店鋪二層是路易的工作間，雖然有些亂但勝在安靜，方便為客人量體，畢竟要脫掉外衣，這正是貴族需要裁縫上門服務的主要原因。

　　哈德森男爵主動告訴路易，他剛剛來到黑巖城，一個多月的航程競使得體重增加，原有的禮服和常服都已不在合身，讓重視形象的男爵無法容忍。

　　在征得哈德森男爵同意后，路易開始為他量體，哈德森男爵只穿著內衣站在路易為他準備的一塊厚厚的方毯上。

　　“這是怎樣的內衣??！”

　　路易看著客人身上的淺灰色內衣雙眼冒光。圓圓的套頭領，衣服褲子都貼身地穿在客人身上，細密的織紋，細密均勻的接縫。

　　小心地摸了一下，很柔軟，應該是很少見的織物裁剪而成。這樣式，這工藝，這材質，這是怎樣的貴族家族才能擁有的，路易的手有些顫抖。

　　哈德森男爵表面看著有些高傲，給路易的感覺卻是隨和。

　　路易曾經(jīng)服務過的黑巖城貴族高傲自大，哈德森男爵卻主動與他談話，用“坦誠相見”來形容量體的過程，這讓路易大感榮幸。

　　午時前，路易完成了量體。哈德森男爵要求路易提供一些簡單干凈的食物，還拿出兩枚銀幣購買。

　　“尊敬的哈德森男爵，我這里有一些我妻子瑪麗剛剛烘烤的松餅和新大陸的咖啡豆，您不用為此支付銀幣，您是否愿意品嘗？”

　　路易小心地問，并且禮貌地表示不接受錢財。

　　“哦！非常好！我當然愿意，如果不給貴夫人造成困擾的話。另外，叫我莫德先生就好，不要再使用尊稱。”

　　哈德森男爵愈發(fā)顯得平易近人。

　　午餐是非常愉快的，可以用邊吃邊聊來形容。莫德先生，對瑪麗的松餅給予很高的評價，品嘗了十幾塊。

　　他好像不太喜歡路易精心研磨調制的咖啡，但還是禮貌地喝了一杯表示還可以。

　　午餐過后，路易拿出自己有限的幾張貴族禮服和常服的樣式圖紙，供莫德先生選擇。

　　“高領圍巾，花邊襯衫，緊身褲，這樣式有些古老啊！”

　　莫德先生皺著眉頭說。

　　“我...我只有這些了，”路易羞愧得臉色發(fā)紅。

　　莫德先生沒有說什么，隨手拿起畫粉在黑布上畫了起來，很快一幅路易從來沒有見過的貴族禮服全套樣式出現(xiàn)在眼。

　　，接著又是一幅貴族常服的全套樣式，無論禮服常服高貴而典雅，簡潔不失莊重，看著全新的服裝樣式，路易激動不已，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莫德先生停下，想了一小會，再次畫了一幅類似斗篷的外套，有證的托尼一般都會畫兩筆，搞搞形象設計。

　　“路易，這是風衣，主要布料可以選擇帆布，裁剪簡單，適合黑巖城的氣候，送給你作為午餐的回贈?！?p>　　路易急忙叫來兒子，讓他用鵝毛筆將風衣的樣式謄錄到羊皮紙上。

　　至于那兩幅貴族服樣，路易理智的沒有索要，他已經(jīng)很滿足今天的機遇，讓他看到有生以來未曾想象的線條與構圖，打開了他的眼界，可以讓他激發(fā)出更多的靈感。

　　“我要立刻把常服裁剪出來，讓莫德先生滿意！”

　　不得不說路易的手藝很出色，干凈利落，心里就像是有把尺。

　　路易按著莫德先生勾畫的圖樣快速地裁剪起來，有不太理解的地方就請教他，就這樣兩人竟然就貴族服飾的演變與發(fā)展暢談起來。

　　莫德先生講了很多他對服裝樣式的想法，路易則依托對現(xiàn)有服裝面料的了解和豐富的經(jīng)驗給出裁剪的可行性。

　　莫德先生還講了他在西大陸各個國家游歷有趣的事情，路易則講述了他一家歷經(jīng)磨難從西大陸到殖民地的歷程，兩人大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知己之感。

　　路易幾乎忘記了對方的身份，能認識這樣一位謙遜的貴族令他忘乎所以，開始無所不談。

　　“路易，我初到黑巖城，對這里不是很了解，你和我說說?！?p>　　“您這樣的人西城工廠區(qū)最好別去，那里是罪犯、水手、邪神信徒的天堂，工廠主要是對礦產進行粗加工，工人收入低，在那兒居住的都是窮人，日子過的...，嗐！無法形容。”

　　路易的關注點似乎不在線。

　　“港口區(qū)其實幫派份子也很多，但警察署管控的還行，畢竟黑巖城的主要貿易都在哪兒?！?p>　　“能說說貴族嗎？”

　　莫德先生直接問。

　　“嗯...，上城區(qū)是殖民海軍基地和帝國第五學院黑巖城分院的所在地，非常適合您這樣的貴族生活，那里是黑巖城貴族和豪紳的集中居住區(qū)。”

　　路易似乎在回避問題。

　　“嗯…，黑巖城城主是杰克遜伯爵，也是等級最高的貴族了，他很低調很少公開露面，我為他定制過禮服。黑巖城的貴族不多，我知道的也不多?！?p>　　路易明顯不想私下談論貴族。

　　“我暫時住在港口區(qū)，我喜歡那里的景色，為了符合我的貴族身份，我需要跟班和女傭，不知你是否能幫到我。”

　　莫德先生說。

　　“這是對我的信任，要珍惜！”路易緊張的想。

　　“肯定沒有問題的，我一定會為您找到最好的人選，您對跟班和女傭有什么要求？”

　　“跟班要熟悉黑巖城，最好年輕機靈些的男孩。至于女傭，會些廚藝能清掃衛(wèi)生就可以，當然我會按黑巖城最高的薪水支付報酬。”

　　莫德先生笑著說。

　　傍晚時分，路易興奮地向莫德先生展示他超長發(fā)揮裁剪而成的貴族常。

　　白色絲綢短領襯衫，深灰素色馬甲，黑色的單排扣短禮服，深灰直板褲，配上短頂圓禮帽，與莫德先生畫的樣式無異。

　　莫德先生穿上后很是滿意，給予路易很高的評價。

　　莫德先生要立刻支付報酬，路易堅決的拒絕，他得到的已經(jīng)很多，新款貴族服裝樣式，新奇的內衣，新穎的風衣，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嗯...，莫德先生，我想讓我的幼子小路易跟隨您，小子今年15歲，在帝國第五學院接受過3年騎士侍從訓練?！?p>　　“可以?。　?p>　　“他很努力，很機靈，只是...，您...您同意了？?！?p>　　路易吃驚地說。

　　“東方有句名言，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小路易應該是個好孩子，讓他準備準備，過兩天安排到我那里住?！?p>　　“好的，好的，感謝您的恩賜?！?p>　　路易激動的喊來小路易單膝跪地行禮，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小路易自然極為高興。

　　“女仆，我想老約翰的妻子比較合適，老約翰就是上午送您來的馬車夫，他的妻子是東方人，曾經(jīng)做過女仆，一個月只需要8枚銀幣?！?p>　　路易介紹道。

　　“東方人，好?。∶魈煸缟暇妥屗轿夷抢?，我相信你的推薦?！?p>　　莫德先生最終還是支付了報酬，一張金拜倫紙幣，留下住址就穿著新常服優(yōu)雅的離開了。

　　“貴人??！”

　　“女神護佑！”

　　路易一家大肆慶祝，今天對于他們來說是幸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