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哈德森小路

　　今天是禱告日，黑巖城的人無論貧富貴賤都會地向女神禱告，條件容許的信徒會前往各大教堂的禱告大廳祈求賜福，連邪神信徒都會找個陰暗的角落，獻上瘋狂的禱告詞。

　　中城區(qū)商業(yè)街的店鋪也會停止營業(yè)，放假休息一天。

　　莫德躺在被窩里不想起床，心中的石頭落地后，他想放飛自我，過上“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日子，拒絕了小路易的喚醒服務，拒絕了多拉送到床邊的豐盛早餐，讓他去禱告更不可能，對于這個世界他就是標準的偽信徒。

　　“什么都比不上再睡個回籠覺來得舒服！”

　　莫德10:00多起床時的第一句話。

　　“??！空氣是那么的清新，??！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觀景臺上莫德不在默默地擁抱空氣，開始加乘激情的朗誦。

　　“先生，我父親來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您?！?p>　　小路易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哦！讓他在客廳等我，我吃完早餐后再下去，告訴多拉給我準備些吃的。”

　　莫德不理會貴族應有的生活習慣，吩咐小路易將早餐或者可以說是午餐端到觀景臺。洗漱過后，蘭姨才端著盛放食物的托盤來到面前，

　　“少爺，作為貴族還是要有貴族的舉止和儀表，您過于放縱自己了。”

　　蘭善意地提醒。

　　“咳咳！這段時間壓力比較大，我會注意的，蘭姨你有心了?！?p>　　莫德覺得自己是過于體現(xiàn)自我了。

　　簡單地吃了些東西，下樓來到客廳，等候多時的路易看見他，立刻站起來鞠躬行禮，

　　“莫德先生，午安！”

　　“咳咳！”

　　莫德小尷尬。

　　“在這里隨便些，不要跟我客氣，你可是我在黑巖城的第一位認可的朋友?！?p>　　莫德抬手豪爽的道。

　　賓主落座，小路易給他端上一杯紅茶后站在一旁。

　　“路易，禱告日你不和家人去教堂，到我這里有什么事嗎？”

　　“先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午時了?！?p>　　小路易適時提醒。

　　“咳咳！”

　　莫德再次尷尬，他還在倒時差。

　　“莫德先生，您的身體無恙吧！”

　　路易關心地問。

　　“哦，沒事沒事，聽小路易說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是的，就是今天早上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轟動黑巖城，您的名字傳遍了大街小巷?！?p>　　路易興奮地揮舞著手臂表述。

　　“怎么了？我就家喻戶曉了!”

　　莫德滿腦子問號。

　　“今天早餐后，和以往的禱告日一樣，我和瑪麗一起去晨曦教堂做禱告。還帶上了瑪麗做的小松餅，準備送給教堂的人，瑪麗做的松餅莫德先生是吃過的，那味道...”

　　“父親，有事說事，母親做的松餅很好吃，就不要提了?！?p>　　小路易看出莫德眼里的異樣，及時提醒自己的父親。

　　“哦，哦，我和瑪麗走到晨曦教堂附近時，發(fā)現(xiàn)教堂大門前圍了好多人，而且還有很多人前往那里聚集，我以為晨曦教堂有大型的賜福儀式，就和瑪麗也急忙趕過去，誰知根本擠不進去，只能隨著人流向前走?！?p>　　“我還看見隔壁賣筆的大胡子派克和賣救生圈的德雷爾，你說他們一個信仰生命智慧女神一個信奉海洋風暴女神，去吾神的晨曦教堂算什么事兒?。∮绕涫悄莻€大胡子派克，平時...”

　　“父親，咱要說重點，行不行？”

　　小路易再次及時提醒，他發(fā)現(xiàn)先生好像在咬牙。

　　“好的，好的，我繼續(xù)講??！”

　　路易喝口茶水潤了潤喉。

　　“我和瑪麗隨著人流往前走，就發(fā)現(xiàn)晨曦教堂禱告大廳前的階梯變多了，原來需要邁大步才能踩上的臺階現(xiàn)在一小步就是一階，中間還加了緩步臺，聽周圍的人議論，緩步臺上下各有99級臺階，寓意是‘讓信徒更進一層，離吾神更近’”

　　路易再次端起茶杯喝水，小路易在一旁連遞眼神兒，莫德的臉色泛黑。

　　“多好的臺階，一夜之間就建成了，堪稱奇跡啊！可這還不算什么，在臺階和教堂左側原來的小廣場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緩坡，緩坡上有一條多達十八個U型彎，有著菱形刻紋，并排能走兩個人的石板路，石板路兩邊的空地上還浮刻著‘女神護佑’的禱告詞?！?p>　　“沿著石板路向上走，老人和孩子很輕松地就能走進晨曦教堂的禱告大廳，我和瑪麗也是走這條小路進的禱告大廳，好多人都不走臺階了，大家都說這樣更虔誠?！?p>　　路易絮絮叨叨地說著。

　　“昨天我好像忽略了什么？”

　　莫德滿臉黑線。

　　“最要緊的，你們猜石板路的盡頭有什么？”

　　路易一副討打的樣子，莫德和他的兒子沉默是金。見二人沒有回應，路易喝口茶水，砸吧砸吧嘴繼續(xù)道：

　　“石板路的盡頭，就是禱告大廳正門左側的墻壁上刻著幾行大字?！?p>　　說到這里，路易略停頓了一下，肅容朗誦道：

　　“信仰的存在與否，在于心而不在于身體的強弱?！?p>　　“莫·哈德森！”

　　路易用厚重的語氣說出莫德的真名，說罷父子倆一起崇拜地看向莫德。

　　“上當了，被坑了，著了老太太的道?！蹦麻]上眼睛。

　　“我應該向她討要設計費，這腹黑的老太太?！蹦铝飨滦耐吹难蹨I。

　　“露西婭主教害人不淺，以后我走在街上被粉絲認出來，然后簽名...撕扯我的衣服...哭喊...求我抱抱...”

　　“莫德先生？”

　　耳邊響起路易的叫喊。

　　“?。　?p>　　莫德被叫聲喚回‘真實的世界’。

　　“我還要繼續(xù)嗎？”

　　“咳咳，當然繼續(xù)，你多喝點水，小路易給你父親再換杯茶水?！?p>　　莫德抬手吩咐。

　　“后來，禱告大廳坐滿了人，老人、孩子、孕婦、甚至是坐輪椅的，來了不少，這情況很少見的。還有很多人站著，沒能進入大廳的人更多?！?p>　　“露西婭主教大人親自向信徒賜福，最后還說那條石板路名叫哈德森小路，是專門為老弱婦孺準備的，未來7天教堂全天24小時開放，下個禱告日將進行大型禱告賜福儀式，信徒們都感激涕零踴躍捐贈，我捐贈了小松餅，瑪麗捐贈了20枚銀幣?！?p>　　路易一臉的肉痛。

　　“幸好沒有取名‘莫路’，否則豈不成了窮途末路！老太太這是生財有道，我能不能分一杯羹呢？”

　　莫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猜想這件事情對您很重要，又想到昨天您去過晨曦教堂，禱告結束后就自己趕過來告訴您。”

　　路易恭敬地說。

　　“先生，您可真厲害！”

　　小路易大聲表態(tài)。

　　連忙碌的蘭也被驚動，了解情況后，臉上露出慈母一樣的微笑，家主的榮光就是大家的榮光。

　　“露西婭主教，如此旗鼓地宣傳自己，目的是為了什么？還有那個神秘的她到底是誰？”

　　莫德扶老太太過馬路的收獲頓時感覺不香了。

　　“是不是那個滿口大碴子味的東北老鄉(xiāng)女神？”莫德猜想。

　　“路易，謝謝！午餐就在這里吃吧！正好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對你們父子倆說明?！?p>　　莫德吩咐小路易陪同他的父親去餐廳用餐，自己拿著小刀，姿態(tài)優(yōu)雅地品嘗擺放在茶幾上的水果，他認為這時候吃點水果可以去去心火。

　　那個不長眼的警務人員還是挺給力的，昨天中午不但將莫德購買的所有東西完好無損地送到路易的裁縫店，還多了不少水果，下次再見到他要好好地鼓勵鼓勵。蘭走過來將一盤精致的小糕點放到茶幾上，這是蘭自己的手藝，富有現(xiàn)代時空的江南特色，莫德特別喜歡。

　　“蘭姨，昨天我買的東西里有幾樣是給大家的禮物，你看著分了吧！”

　　莫德吃了口甜膩膩的小方糕，又咬一口本地產的柚子，

　　“嗯，這個汁多，可以榨汁來喝，明天開始每天午餐時給學生來上一杯?！?p>　　莫德故意顯得自己心情不錯。蘭則關切地看著他。

　　“家里的米面油是不是快用完了?！?p>　　莫德突然想到地下室的東西。

　　“那些品質非常好的是不多了，我到港口區(qū)和中城區(qū)找過，沒發(fā)現(xiàn)相同品質的，我正準備購買從西大陸運過來的精品糧。”

　　蘭略顯疑惑地回答。

　　“少買些備著就可以了，地下室里米面油還有，晚上我會讓小路易拿到廚房的?！?p>　　蘭沒有多問，對于地下室的秘密，包括蘭在內的所有人的態(tài)度是“不看、不想、不問”的三不原則，家主的秘密不容小視。

　　“哈利明天就要搬過來住了，你不用多操心，城主府會專門派人來照顧他的。只是飲食上盡量不要讓他吃到甜食和油炸食品。”

　　莫德指了指眼前的糕點，卻忘記了他送給哈利一大盆油炸薯片的惡劣行徑。

　　“索菲亞小姐和拉菲夫人都喜歡小甜點，她們應該是可以的，女人都知道如何保護自己的身材。”

　　蘭意味深長地笑著說。

　　“咳咳！是吧？那就這樣吧?！?p>　　莫德果斷結束話題。

　　待蘭離開后，莫德想起網(wǎng)絡上的一段話：‘跟自己喜歡的人傳緋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自己真的喜歡她嗎？女人就是麻煩！”

　　城主府書房內，城管局局長霍頓站在杰克遜伯爵面前，依舊周身裹著黑色斗篷，散發(fā)著陰惻惻的氣息。

　　“情況就是這樣，伯爵大人，現(xiàn)在晨曦教堂可是熱鬧非常。”

　　霍頓說。

　　“還是小瞧了哈德森男爵，想不到他如此之快地接觸到老太婆?！?p>　　杰克遜伯爵說道。

　　“我的人看到他和露西婭主教的關系很親密，應該早就認識，進入教堂后說了些什么？暫時還未能知曉，有些困難?！?p>　　“不用查了，不要犯了她的忌諱，老太婆還是喜歡哈利的，和喜歡她的教女一樣?！?p>　　杰克遜伯爵吩咐道。

　　“好的，不過在他返回別墅時，有幫派份子跟蹤他，我已經(jīng)派人通知柯南署長了?！?p>　　“這是小事，你的人跟著就行了?！?p>　　伯爵擺擺手，霍頓虛化消失在房間里。

　　“老太婆搞得全城皆知，目的很明顯??！”

　　杰克遜伯爵自言自語。